15.他肯定是开玩笑的

课间时分夏织蝶趴桌子上眼神放空，张燕本来坐在她后面，为了说话方便现在坐在她课桌一角，“燕子，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夏织蝶犹豫着。

张燕报以白眼：“一般这种开场白就表示就算我不想听你也想说，来吧，宝贝，向你的好姐们敞开心扉吧！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

夏织蝶左右看了看，仿佛要说的是什么机密，声音也低得含含糊糊的，不料后果还是很惊人，只听“啊！”张燕一声大叫让整个教室的人都回过头来可她已经震惊得无暇顾及其他人，抓起夏织蝶就往教室外走。

“要上课了”夏织蝶挣扎。

“不管！天呀、你得交待清楚。施雷扬他真的那样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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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梯拐角的僻静处张燕已经把夏织蝶从头到脚几乎是一寸寸看遍了，确定这位童年起就熟悉的好友还是那个配方，并没有开出一朵花来，她摇摇头，怎么也不相信施雷扬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请求。

“你自己又说他有可能---有可能----”夏织蝶吞吐了几句也说不下去了，到底底气不足。

“他肯定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吧？他真的是已经有女朋友的”张燕现在有点着急好友会陷入无脑的恋爱陷阱“他女朋友就是昨天那个眼睛长到头顶上那个，你们不会是一路人。”

“我知道，我知道”夏织蝶喃喃，又像回应张燕又像回应自己“我知道这只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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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夏织蝶因为情绪过于低落不想吃中饭，张燕死拖活拖：“你不还欠我一顿米粉吗？走吧走吧嗦粉去。”

夏织蝶叹气：“也是，牛肉粉解千愁啊，走吧，允许你中午加个蛋。”

女孩子挽着胳膊，一边小声说话，放学时分的校门口是热闹的，夏织蝶就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夏织蝶！”

他笑起来好像有什么在闪闪发亮一样、简直叫人晕眩，他丝毫也不在意自己造成的骚动，自顾自的说：“你这学校真难找。”

夏织蝶手里拿着饭盆呆立着，看着他走近，对自己说“我来问你想好了没有。”

“什---什么啊？”一紧张她就会结结巴巴。

“做我女朋友啊。”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一点也不在意，是因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压根就是家常便饭？

夏织蝶周围一片惊叹、抽气声，张燕狠狠的掐着她她恍然不知，只傻张着嘴。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施雷扬好脾气的道。

“我们---我们要去吃米粉的---”夏织蝶扬了扬手中的饭盆，张燕恨不得掐醒她，明摆着帅哥愿意请客，怎么着也要吃一餐好的啊。

“好啊，你喜欢吃米粉我们就去吃米粉，去你喜欢的店。”施雷扬不在意的道，他的笑容实在迷人。

光头米粉店在二十六中学门口开了快十年生意从没有这样好过。大批的女孩子们就是没有座位也愿意站着，老板几乎忙不过来，不过大家异口同声的说“不着急、慢慢上。”

施雷扬穿件白衬衣，相比之下光头那桌子上的陈年油污更加明显了，夏织蝶莫名就感到一阵抱歉，她们穿的青绿色校服都是晃晃荡荡痕迹斑驳自然不在意，平时都抱怨活像青蛙皮。

“你要什么？我要牛肉面好了。”他看看好像只有这个比较好一点。

“哎，牛肉面要五块钱而且肉还没有几片、我们都吃酸辣的、划得来一些。”夏织蝶算着无缘无故她要多付一个人的粉钱，而他居然还要吃牛肉的！

施雷扬呆了一呆：“哪种味道更好？”

煮烂的牛肉牛杂的香味飘满了一室，施雷扬道：“那就三个牛肉的，双码，加蛋。”

“不要！”夏织蝶叫了起来、老板都被她吓一跳，她急着解释道：“我不要蛋、单码就可以了、燕子也一样！”

张燕委屈的看着夏织蝶，夏织蝶在桌子下踢了好友一脚，希望她能理解：大手大脚的人啊！居然还要加蛋！这根本就不是同路人，唉，快快打发了这猎奇的家伙，省得一块是一块。

“夏--织--蝶”施雷扬慢吞吞道“你不会是以为你出钱吧？”

“难道是你出钱？”夏织蝶睁大了眼睛。

张燕做了个望天的动作，施雷扬第一次怀疑她脑袋里面的构成，难不成因为是在她学校门口、她就以为男生不该付帐而会让女生做东、哪怕只是一碗牛肉面？

“老板蛋要煎老一点、加一两量！”确认了谁买单后夏织蝶声若洪钟。

当双码、加蛋的牛肉面上来时夏织蝶眉花眼笑。居然有人这么容易满足！施雷扬真的很感慨，他真想给她再加一份，只要能看她这么高兴。

吃了人家丰盛的一餐，夏织蝶觉得拒绝人家的话都那么难以启口、迂回着先关心请客的人的胃口：“你怎么剩这么多？这里的粉是很好吃的。”

“还好了，只是我吃不了太辣的。”

“哦哦，你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呀、居然不能吃辣椒！”她大惊小怪起来、张燕踢了她一脚才想起正题“施雷扬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可没有惹过你。”

她脸上仿佛写着“我是良民”，施雷扬想自己名声莫非这样坏了，怎么好像他是要强抢民女一样。

学校周围满是青春的倩影，犹如洒满天使的印记。让人为这飞扬开朗的季节心动。这是四月的一个气候温和、青枝绿叶的午间，春风鼓荡。人的心和身体都有些懒洋洋提不起来、只觉得泡在温泉水里一样额外柔软。夏织蝶听见老板的结账声、远远谁的笑声、听见风中树叶簌簌摆动，然后这些声音全部消失了，好像沉进了安静的湖底。只听见一句话“我喜欢你。”

施雷扬坐在二十六中附近一家满是油污的粉店里，对着夏织蝶说“我喜欢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燕：“施雷扬，我知道你会玩、但是碟子不是那种人，你有女朋友的、也许还不止一个，你何必来害她？”

施雷扬只看着夏织蝶：“现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

湖水是琉璃的碧色，满天满地的罩住她；湖水强劲而又温柔的抱着她、拍击着她，除了施雷扬的脸她眼里什么也没有。

当听见似远似近的“你愿意吗”她出不了声，只傻傻的把手伸过去。

施雷扬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手小小的，但不是很白皙，指甲里面还有颜料，修剪的也不怎么整齐，但是就和她这个人一样无论什么样子都中他的意。他笑了一笑：“那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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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微微走到水房后面，施雷扬果然坐在大樟树下逗着猫。水房后面有一小块空地，大树环绕，是喧嚣校园里意外安静的一个地方。良好的环境让附近一些野猫都聚集起来了，施雷扬很喜欢在这里喂喂它们、跟它们玩一会儿。本来翻着肚皮让他挠痒痒的小花猫看见有外人出现“腾”的跳跃跑掉了。

“想什么呢？”刘微微看着小猫钻进的蔷薇花丛“听说你中午去二十六中了，别告诉我你哪根神经错乱了啊。”

“我是很喜欢她。”施雷扬站起来，伸个懒腰。

刘微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施雷扬，那我算什么呢？”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也许是他经常跟猫在一起他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都很像猫、叫人无法揣测“你注意一点、别弄出事来；这次我是认真的。”

那天晚上施雷扬坐在车里看着夏织蝶下车后转身进院子，有一只猫跑过，路过她脚边停了下来，用头去蹭她的脚背；她背着颜料盒和画夹但还是弯下腰去摸猫咪的脑袋。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放心亲近的动物。他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心里感到有什么地方被一层细细绵绵的小雨淋湿、变得柔软，充满破土而出的希望。

滚烫的眼泪呛的自己咳嗽起来。千万不能让人看见，白泉的校花刘微微一个人在哭。

“雷扬我们一起出国念书好不好？我妈妈要我出国。”

“不去。”

“那你想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我就想一个人呆着，谁也别来烦我。”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加重地位。总是那一句“别来烦我”。

自己总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无数次这样安慰自己。可今天他主动找寻别的女孩。很普通的女孩子，只是面貌端正吧；没什么型的短发、衣着什么的也不精致、笑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魅力。可施雷扬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很少见他这样开心的笑，和他的年龄相匹配的满是阳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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