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碎骨

接下来，御霜花了一些时间和她解释：首席百夫长是一个掌管一千多人的军官。

“嘁，百夫长指挥一千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官位，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你倒也算个人才，雷夫，碎骨不总抱怨说缺基层军官啊？把他派过去吧。”

“不过我想纠正一下，我打算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整合运动，我希望我的佣金能够足够多。”御霜的话让弑君者微微皱起了眉头。

“雇佣兵么？雇佣兵拿着高工资，就要干最危险的活儿，你怎么确保你就对得起我们给你的那些票子。”

御霜卸下了右手的臂铠，“这位小姐...”他递了过去。

弑君者不以为然的用左手随意接过，臂铠刚刚到手，心中便吃了一惊，左手已撑不住其重量的下垂，她急忙把右手也托在左手下面，勉强将它拿稳，原本夹在腋窝处的姓名簿掉到了地上。

“这位小姐，人们都说，一个好的佣兵抵得上和他等重量的黄金。你们绝对缺乏重装的突击部队，我能看出来的。”御霜替她捡起文件，拿回了自己的臂铠，轻声道。

“你就一个人吗？那五万乌萨斯卢布一个月如何？”

“我带着一个路上捡来的女孩，不过她不会战斗。”

“那就不算，五万卢布一个月成交？”

“成交！”

签字，按手印，御霜和整合运动定下了一年的雇佣合同，由于天色已晚，弑君者专门派了一个人送他们前往碎骨的营地。

御霜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后，房间内的人憋不住了，他们捧腹大笑：“弑君者你又坑外来人了。”

弑君者的眼神含着笑意：“五万卢布就打发了，这卡西米尔人真是有够蠢的，五万卢布在这里，就是一堆废纸！”

御霜确实不清楚此事，自从他进入乌萨斯国境以来，他没机会用过这种当地的货币，乌萨斯人会在卖给仇敌的面包里掺毒芹叶的，他更不知道卢布早已被一种新兴的货币：龙门币打的落花流水。

五万乌萨斯卢布，大约相当于龙门币两千元。

御霜把酣睡在马车底下的英蒂萨尔抱到了副驭手的座位旁，并请那个带路的人坐在车上指向，在复杂的各部营盘间行驶了足有两个钟头，那个整合运动成员才告诉他，碎骨的营地已至。

“碎骨首领，来新人了，是个雇佣兵。”

整合士兵冲着一个坐在石头上的黑影行了个乌萨斯军礼。

“去吧，库兰塔，见见首领，说实在的，我们现在是同伴了，但我还是想揍你一顿。”士兵耿直的对御霜说。

御霜没理睬他，径直走向前去。发现眼前这个显得矮瘦的人和其它整合运动一样穿着带兜帽的衣服，但脸上扣着的是一面老式的乌萨斯军用防毒面罩，他没有拿武器，此刻正用左手支着头，在沉思着什么。

他看见了御霜，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这样两人的高度差距就减少了一些。

“新来的吗？欢迎，跟我说说你自己吧。”

在御霜简单叙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后，碎骨似乎对他很满意。

“我们现在处境艰难，我的部队几乎都是刚招募过来的感染者，我已经收到了弑君者的通讯，她说你以前做过军官，至少比我有经验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尽快变成战士？”碎骨的声音被闷在面罩里，依稀能听出他还是个少年。

御霜僵了一会，心里一下子涌出一股暖意，他问道：“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我可是个卡西米尔人啊！而且才和你见第一面，你就和我谈这些要事？”

“卡西米尔是哪里啊？”他似乎起了好奇心。

“这……一直和你们打仗的那个国家，全名是：元老院与卡西米尔人民，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很小就被警察带走扔到隔离区了，我没上过学，没读过书，甚至都没怎么听母亲讲过故事，我也不知道卡西米尔是什么，我现在唯独关心的是：塔露拉大人要我部在三天内攻下这附近的一座哨塔，里面至少有一百五十个乌萨斯正规军，很棘手。”

“你有多少兵？”

“前天还有6400人，昨天和他们打了一次，惨败，今天加上新来的士兵，还有6100多人，他们有重武器，光凭勇气打不赢。”

听到这里，御霜兴奋的笑了起来，惊的碎骨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御霜赶紧咳嗽了一声。

“你怎么了？”碎骨有些不满的问。

“咳...没什么，但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把它打下来。”

“真的吗？你要多少兵？”碎骨猛地站起身。

“我一个人，但战利品，我要先挑。”

“怎么可能？我不信你。”

“那你就带一队士兵在后面掩护我，这也算是让没打过仗的人先见见血，了我们明天就动身。”御霜的语调变得短促有力，充满了兴奋。

碎骨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对那个站在附近的士兵喊到：“伊万。”

“到。”“明天清晨，拣健壮的挑选200人，准备作战。”“是。”

“那你早些去休息吧，碎骨执政…呃首领。”御霜起身向他行了卡西米尔军礼：左手掌按在右胸前并微微欠身。

“等等，请等一等。”碎骨突然说。卡西米尔人听到了，回身看着他。

“你...你今天晚上睡不睡？”

“很巧，我不睡，大战前夜我通常不睡觉。”

“那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讲些故事？”碎骨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对我很好，但没人给我讲故事，他们说他们讲不出来，你是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的，肯定见多识广，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御霜重新坐了下来，虽然隔着盔甲，但我们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历史和传说，你想听哪个？”

碎骨一夜未睡，他痴迷的听着御霜绘声绘色的故事：穿着华丽，生性风流的骑士勇斗恶龙，在森林中，游侠们以捕猎野物为生，同时又用猎弓保护这片土地。还有一些让人惊叹的奇迹，譬如说哪里有一座倾斜的塔，哪里有历经几千年不倒的桥梁，乃至炎国的武术，东国的忍者等等，御霜也讲到眉飞色舞，甚至把头盔上的面罩拉了上去，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面容。

说到激动处，两人甚至一起哈哈的大笑。御霜道：“你知道吗？我说的这些，其实很多自己都没见过，是从书上看的。”

“那你以后教我识字行不行啊？最好是通用语，我也想看书。”碎骨有些渴望的说。”

“没问题的。”御霜拍了拍自己的胸甲。

此时天已蒙蒙亮，伊万在碎骨的营帐中没找到他，四处搜寻一圈后发现首领居然和这个卡西米尔杂种交谈了一夜。忍住心中的不悦，他向碎骨报告道。

“首领，200人已经组织好了，请指示。”

碎骨有些回味的晃了晃脑袋，他对士兵说：“好，那么这一队由御霜指挥，让他带着我们去打乌萨斯政府军。”

“什么！让他？好…好吧，我接受命令，但保留意见。”他嘀咕着：“我也不指望你比乌萨斯军队好一点。”

御霜戴好头盔，从背上取下了战斧。

“厮杀，久违的厮杀啊，让我想想计数到几个了？”他在头盔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由于情不自禁的笑容，嘴唇已经裂开，渗出丝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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