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说书老人

不妄动，动必有道；不滥言，言必有理；不苟求，求必有义；不虚行，行必有正。

平安是幸，知足是福，清宁是禄，寡欲是寿。

沉沉的黑夜都是白天的前奏。

少年一直低着头看着院内，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笑了起来。

日常照例，洛书凌带着婢女芸香离开巷子，又去镇子上溜达了，但今日却不同，在经过刻印仿的时候发现有着一个摊位，而那摊位边有着一位瞎子道士，感觉到两人未看一眼就路过，便掐指算着吆喝起来：”这位小施主，贫道观你根骨不凡，相必有着过人之处，但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定访友不遇，万事不顺，不如听贫道一言，由此宏运大发，体健神清、消灾避祸，都包在我的身上，贫道有一法，可以帮你消灾驱邪，不过........“

老瞎子，你别以为大爷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东西，想要骗你爷爷的钱，下辈子吧您呐。”

洛书凌一眼便看破这瞎子道士的骗钱伎俩，即使是在镇子上从未看见过，但是怀疑之心还是有的，如若真有点本事，糊口养家可还行，但行道骗钱什么的，这就有点物是人非了，而洛书凌也是有着侠义之心的少年，便粗口骂道。

而坐在摊子里的瞎子道士似乎对于洛书凌的谩骂不痛不痒，依旧我行我素，高瞻远瞩的说着话：“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万物由心生，心生无，便虚极，虚极复归于道。”

“哎呦，你个瞎子道士，懂的还挺多的啊，可以可以，略微算得上有那么点才华。”

听闻瞎子道士的话，不经意准备离开的洛书凌瞬间被勾起了兴趣，连忙微点着头，嘴中赞赏着，但殊不知在他说话的期间，悄悄靠近了瞎子道士，晃了晃手，以确认他不是装瞎行骗。

随后洛书凌再蹑手蹑脚的走回原地，悄声告诉一旁的芸香，瞎子道士是真的瞎。

“哈哈，小施庄莫以为贫道是装瞎行骗?非也非也。”

瞎子道士似乎听到了洛书凌对芸香悄声说的话语，这种异于常人的听力，不得不让洛书凌与芸香再次起疑心，但随后那瞎子道士又发声：“贫道幼年失明，一生下来就靠着这双窗笼行走世间，所以如此异于常人的听力，便很合理了。”

在瞎子道士说话的时候，洛书凌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随后便带着他的婢女芸香跑了，头也不回，尽管之后瞎子道士略微提高嗓音的那句话，他们也未曾停下过：“以信待人，不信思信，不信待人，信思不信。”

说完之后，瞎子道士再次嘀咕起来：“财者，非天不生，非土地不长，非时不成，非人不聚。”

尽管洛书凌的动作有多么轻巧，也瞒不住瞎子道士那一双窗笼，方才洛书凌趁着瞎子道士念叨的时候，放了一锭银子在他的摊子上，而之后搀着芸香跑路是怕这瞎子道士与他发生争执，毕竟一锭银子，给一户普通人家，可喂饱全家人一月足以。

瞎子道士好似也早就察觉到了一般，只是不说破，他的手轻放在这锭银子上轻抚着，犹如清风拂柳般温和。

不过，瞎子道士并未把这锭银子收入囊中，而是让它呆在原地。

也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白猫，跳上摊铺，一嘴含住那锭白银，之后毫不松口，似乎有着灵性般看了瞎子道士一眼，那双白色眼瞳如梦初醒般清澈。

“呵，随你，居安畏其危，处满惧其盈……”

瞎子道士目光直视着正立面的刻印坊，似乎在等什么一般，此时的他好似看得见，又看不见，直到最后，那久留的视线都停留在刻印坊内。

“到最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

“唉……罢了罢了。”

身影飘荡无痕，瞎子道士的身影不见踪迹，那只白猫也无处可见，就连摊铺也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

逾时，在刻印坊大门旁内出现一道古道风尘的身影，或隐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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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扶道生，白虎夹门枢，俯观五岳间，人生如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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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凌带着他的婢女芸香来到镇中心的老古树底下，这老树的树荫何其之大，镇中心这么一片全被遮盖住了，但这树荫下面却人满为患，有的站着，有的做着，也有的躺着，还有的在拉扯自己的小伙伴或者家人长辈来凑热闹。

路边的茶楼，人影错落，街上传来两三声吆喝，而洛书凌与芸香则是站在树荫边，只能看到树底下有着一位老人，一手拿着扇子，一手在那比划，越说越得劲的样子，人前摇扇，醒木拍桌：“各位看官，你细听分说，这江山风雨岁月山河，刀光剑影美了多少世间传说，那天山女子独守枯城，也只是为了曾经的那一个人，那昆仑痴儿一情难分，谁曾想这一去再不相逢。”

“这江山风雨，岁月山河，侠骨柔肠，醉了多少此间看客，本就是浮萍游子漂泊本无根，萍水相逢浪迹天涯君莫问，那江山如画，各走一程，也苦尽了人间的多少苍生，那美女多娇爱看英雄，道尽了江湖的血雨腥风。”

“城中楼阁，几经风霜，天涯游子，一梦黄粱，神鬼志异，荒唐一场，谈笑一段，半生疏狂，江山易老嘛，几度斑驳，痴儿侠女，奈何情多，酒剑随马，他乡异客，白衣不见，桃花如昨。”

“无情岁月紧紧催，有限光阴去不回，人生难得几回醉，管他是是与非非，为人生在世上，宽大忍让为怀，强梁惹祸招灾，吃亏让人常在 。”

“在坐的看官，莫想太多，书中故事，是世间蹉跎，各人心中，它自有评说，听完这段，一笑而过。”

这说书人即使年岁已高，但依旧口若悬河，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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