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泰丽，给我明明白白的说，我们喝的酒，是你从父亲那偷来的？”一码归一码，惩罚可以先放一边，但酒的事，必须追问。

泰莎没出声追问前，泰丽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还想趁姐姐手上松劲，偷偷开溜，可念头刚起，姐姐的厉声质问却迎头而来，顿时震得她身子一颤，随后斜斜抬头，脸上，写满欲哭无泪，心中，填满万分懊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将这个秘密讲出啊！这下，真的没好果子吃了。

“你。。。你真的偷了父亲的酒？”泰莎声音微颤，不为别的，就妹妹此刻的表情，偷酒的事确认不误。

“那可是我们出生。。。不，你怎么能这样？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敢偷父亲的酒？敢偷那两个瓶子里的酒，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偷东西？说，你怎么能偷东西呢？”泰莎此刻，已经气得逻辑不顺。

“姐，我、我、我那里敢偷东西，我、我、我只是忘记和老爹说。”篓子捅大了，泰丽有些六神无主，慌张之间，竟敢诺诺的想给自己找个开脱的借口。

“什么？行啊，怎么？真长大了，翅膀硬了，不但敢偷东西，还敢骗你姐我？我、我、我。”说着，泰莎边挽起袖子，边用眼光在屋中四处搜索，“我今天一点要好好教训你一顿，我、我、我一定要打你一顿。”

“姐，不要啊。”眼见皮肉之痛将至，泰丽如受惊的兔子，从椅子上一蹦而起，然后迅速躲到我身后，侧出半个头，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90°侧抬头求救：“瑞莎姐，救我。”

“艾瑞莎，你让开。”平时和善又不失礼貌的泰莎，此时几乎要化身为恶汉，大有谁来都不会好脾气对待。

“泰、泰、泰莎。”泰莎现在的阵势，我又何曾见过，心中一惊，语气上也不由哆嗦起来，“别、别、别冲动，要知道，冲、冲、冲动是魔鬼。”

“对呀，姐，冲动是魔鬼。”

泰丽啊，你咋能搭话？你这不是在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心中还没吐槽完，眼前，泰莎的手，已经直接往我们这边招呼过来，刹那间，不知是本能反应或者这具身体的其他能力，我竟然能精准的双手合住泰莎迎面落下的手腕，然后借力一带，松手，顺着泰莎前冲之势，稳稳的冲进她的怀中，然后双手一环、一扣，结结实实抱住她的腰。

“艾瑞莎，放手，放开我。泰丽，别跑，你给我回来，你敢跑。。。”

泰莎的话，我充耳不闻，现在她这幅架势，既然选择了阻拦，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抱紧。

三分钟，短暂而漫长的三分钟后，我松手了，我不是没有力气，而是肺部缺氧，想来我也是蠢，侧面不抱，非得抱正面。一松开手，我急忙蹲下用力的呼吸，几下的呼吸过后，突然发现，身边的空气，是如此的珍贵、如此的让人痴迷。

“艾瑞莎，你没事吧。”神志似乎已经恢复的泰莎，此时语气中满是歉意的味道。

“没、没、没事。”满意的缓过劲，我一转头，视线是刚好撞上泰莎弯腰，从领口外泄的大片春光，触目所至，山高入云，沟深如壑，繁花似锦，白雪皑皑。

一片吸睛夺目的风景，如果放在以前，单单一眼，必定能让我大脑宕机、甚至鼻中温润；但今天，现在，尤其经历过刚刚的三分钟，这片已不再美不胜收，而是变成天空昏暗、河水浑浊，河对岸，奶奶的身影在不停的向我招手，奶奶的声音温柔而慈祥。

又过了三分钟，当我终于缓过气，泰莎小声的再次向我道歉。

我抬起头，盯着她十几秒，在确保她脸上再无任何生气之色，心才敢放下，不过，她那娇红的俏脸、游移的眼神，似乎，以她的聪慧，可能、大概、或许猜到我为什么需要喘气，也罢，既然已经恢复到平时，这可比什么都好，她形如恶汉的姿态，我可不想再见到。

“消气了吗？”我明知故问。

“嗯。”

“泰丽这臭丫头，还把小紫和小梦都拐跑，等回来，我也要找她算算账。”说着说着，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笑，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有了起头的第一声，接下来，大厅中充满了快乐的笑音。

一小时后，送走泰丽和泰莎，我边收拾餐桌边回想起泰丽被她姐姐再次揪住耳朵带走的场面，嘴角，一旋旋涡不由泛，其实这种日常，我不讨厌，反而会乐在其中，平平淡淡、低调着生活是我的愿望。

收拾中，当拿起空酒瓶时，嘴中，不由回味起昨晚这瓶酒的滋味，酒香宜人、味道甘甜，说是酒，却更像蜂蜜与果汁混合，当然，如果没有糟糕的后劲就完美了。想到这，突然，脑中插入一丝念头：若能把酒劲降低，那我不就多一种可以调剂生活的佳饮？

“好主意。”我突然一声大喊，把身边帮忙的小萝莉吓得一惊，两双大眼睛呼眨呼眨的望着我，头顶上更是顶起个大大的问号。

“呵呵、呵呵、呵呵呵。。。”

有了决定，便着手于施行：先从泰格大叔那里借来小小半瓶酒，现在还记得，当时接过酒瓶时，泰格大叔脸上一副恋恋不舍、生死离别，还有转头怒瞪泰丽的场面，那一幅画面，着实能让人忍俊不止；再从埃姆特爷爷家借书、说明来意时，爷爷他眉开眼笑的找书，喜笑颜开的送客，如果不是手上捧着快半人高的书本，我也会开心的向他挥手告别；最后去玛丽大姐家租借半亩果林，本意要租，可玛丽大姐却执意不借，水果多少随时送到，但管理果林，工作琐屑路途远，怕我身体承受不了，最后几经‘讨价还价’，终于松口，但隔天立马嘱咐泰丽，让她有事没事都要记得来帮忙。

有了准备、开始动手、几经尝试，半年后，历经近十次的试验，一种被自己命名为水果酿的酒，闪亮登场。

水果酿味道甘、色泽醇、酒香清新，入口过喉，绵软丝滑，汩汩果的清香和甘甜萦绕于嗅觉和味觉之间，反反复复的‘回荡’，舒适而新鲜；还有，水果酿酒精度低（8°~10°）酒劲浅薄，即便酒量不佳的自己，浅尝酌饮上半斤，亦只毫丝醉意、面色如常，足无浮步、口齿清晰。

成品面世，立马将此得意之作分送众人，而大家亦皆为之高兴，但唯独泰丽，面对我上门送酒，却是眼中啜泪、语不成声，其实原因无他，只是她在过程中，一直扮演起实验‘小白鼠’之职，所以个中苦楚心酸，她我两人知，不过其的功劳和付出，自己亦铭记于心，为奖其卓卓贡献，第一批成品，自己的份额全送于她。

回忆中断，艾瑞莎嘴角边一丝开心挂起，随后轻轻摇摇头：“或许，当初更不应该推广。”一句叹气过后，她再度陷入回忆。

十四个月前，一位叫罗布丶道姆的老人，踏进了自己的生活圈。这位老人，是泰格大叔的至交好友，是希尔布斯城中一个小商会的老板，同时也是个将水果酿推向市场，并是该酒的唯一销售商人。

那个月月初，罗布到泰格家拜访，晚上招待间，他品尝到了自己送给泰格解馋的水果酿。

记得以前听他说过：当晚他品尝的第一口，让他尤为感动，只是半年没与老伙伴叙旧，熟知泰格个性的他，惊讶着泰格竟然舍得将奉若珍宝、吝啬无情的花蜜露来招呼自己；再后来席间觥筹交错中，得知入口之酒并非珍藏佳酿，而是另有它源，信息入耳的一刹那，凭借从商多年的习惯，他立马下定决意一定要和酒的酿造师合作，将酒推广。

于是通过泰莎搭桥，罗布找上自己商谈，并在之后的八次登门拜访下，自己最终心下一软，和罗布签下商业合作协议---我负责生产供应，他全全销售和所有的原料、运输、推广、租金、人工等等成本资金，最后利润，五五分层。

从签下协议半个多月后，水果酿如预期中，一上市很快便售卖一空，在收获丰厚利润的同时，更收获大量的订单，可酒的销路不愁，其他问题却开始接踵而至：

比如供应量，市场上的水果酿，供不应求；还有实际销售上，所有的酒只流通在贵族和大商人之间，明明自己签订的协议中在价格上的定价，是以希尔布斯城一般居民的平均月收入为参考。

当初仿制花蜜露酿造水果酿，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另一想更多人能品尝和消费得起，毕竟参考品的价格，实在不是一般居民攀及得上的，第一批酒售卖完，自己曾要违背协议，没有它因，就是结果已经背离自己的初衷，后面尽管和罗布一再强调要调整销售的目标人群，可当时他已是身不由己，一个商人，有钱无权，终究抵不上一个有权有钱、甚至有权无钱的贵族。

罗布是泰格大叔的老友，而且通过多日的接触，他的为人品相皆为上乘，若自己执意的一念之间，让罗布从商之路变得‘艰难险阻’，自己可十分不愿见到，无奈之下退而其次---与罗布协商修改了协议：酒的供应量从每月原先的60斤提高至101斤；销售目标人群锁定在贵族、大商人身上，但价格翻倍数，低品相的酒，20金币一斤，中品相，50金币一斤，高品相，一月最多供应一斤，设300金币起步，上限无，让罗布能宰多狠就宰多狠，无须客气；利润分配，改为三七，我占三，并且高品相酒的利润我不参与分层。

协议修改十分顺利，当罗布写下名字的最后一笔时，脸上舒展的眉角、爽朗的笑容无不一显示出他当时心情的愉悦和舒畅。罗布是个老商人，协议中改动的三条，我个中的想法他十分清楚明白：放手经营，极限压榨。。。

夜风微凉，繁星满缀，院落中，从思绪中回神的艾瑞莎一口气轻轻呼出，稍稍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发累的眼睛，用感慨和无可奈何的语气自言自语道：“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住，与其杀死自己的脑细胞，还不如舒舒服服的继续享受这平淡来得实在。”有了主意，轻轻推醒已经趴到身上的小萝莉，“已经很晚，我们回屋睡觉吧。”

“嗯。”小萝莉们懒洋洋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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