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兰叶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官府老爷,这官府老爷看着官不大,倒是痴心一片,卖产卖地,筹足一万两要娶翟兰叶。眼下这翟员外可不是笑得合不拢嘴,正在这书房里与账房先生算着自己的得利。翟兰叶刚回府,便看到如此一番景象。翟员外见了她,竟收起了猖狂的笑意,对着一封信十分恭敬,一看这来信的人,是这翟员外的命门。翟兰叶取过信,看了起来。
“公子是什么打算?”翟员外小心翼翼道。
“你以后还是少管公子的事情,”翟兰叶将信烧了,“我要府上的角楼,另外,我与周大人的婚事,你将它弄得越热闹越好。”
“你要这角楼做什么?”
“这角楼刚好与这周大人府上两两相望,快些去准备吧。”
翟兰叶想起当时她亲口告诉上官曦自己要成亲了,上官曦带着点慌乱,却又急忙举杯庆贺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有一丝甜,也不想去计较上官曦打算用银钱赎买自己的事情。虽然这婚是定不能成,她捏了捏手上的信,公子的意思很明白。但她想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不想让小曦失望,她想让小曦知道,这个婚正如她所想的那般情真意切。
翟员外见翟兰叶神情有些恍惚,不由出言讽刺道:“你还真打算嫁给他?”
翟兰叶低头,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己的荷包,发现荷包早被她赠予上官曦,抿唇一笑,回道:“不,我只是想让这件事看起来更幸福一点。”
果然不久后,在扬州城里,到处都能听到翟兰叶和这周大人的“情深义重”。一说是翟兰叶的琵琶一曲,令周大人魂牵梦萦,余音绕心多日,耐不住相思之情便向翟兰叶求亲。一说是两人曾在扬州这春华满溢的街头擦身而过,缘分是天定,便一见钟情。一说两人是因翟员外家的赏花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赏花宴还未结束,这周大人便急忙向翟员外提亲。总之,一夜之间,这城里,人人都见证了这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
上官曦自然也听了不少城里的“流言蜚语”。每每她忙着乌安帮的事宜,总会有这么些只言片语传到她耳朵里。她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这杯喜酒,她是要喝的。可要说这酒的滋味,可不见着是甜的,反而带点酸。可听着这些“好消息”,她又想着,这是兰叶的缘分,是兰叶的造化,这是自己给不了的,最好的安排。难道要兰叶和她一般,痴心错付?思及此,上官曦捏了捏自己腰间不离身的荷包,这荷包是深蓝色,放在她这一身素色,格外显眼,但却格外和谐。她便开始琢磨起了要给兰叶什么新婚礼物。
只是她还没琢磨明白,这周大人便被锦衣卫给抓了,就在这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就在这婚礼准备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翟员外不许翟兰叶见周大人,这交易也作罢,婚礼自然也是没了。彼时,锦衣卫的陆绎和六扇门的袁今夏,因谢霄师兄一事,成了上官曦相熟之人。
上官曦心想,这事儿找陆绎是没戏,不仅仅上官曦手上没有他感兴趣的筹码,且周大人怕是犯了事,否则以他的俸禄,又怎能以万两白银迎娶翟兰叶?人在这锦衣卫手上是捞不出来了,若想让他好过一些,还是能办得到,这事估计还得找袁今夏。这袁今夏对她上官曦是充满了愧疚,上官曦自认自己是豪气的江湖儿女,要说这事也是谢霄的事,和袁今夏并无干系。只是这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传来了周大人死于狱中的消息。陆绎倒是不隐瞒,直言周大人贪污十万两白银,这人死了,线索也断了,结案也是一个畏罪自杀。
上官曦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一片空白,只觉着这人死如灯灭,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她思绪飘散,甚至连平时做得好好的事都弄得一塌糊涂,脑子不过事,拿在手里的漕运牌也能忘了递给帮众。大杨请她喝了一碗酒,她这才清明过来,原来她一直忧心的,竟然是兰叶怎么办。
好不容易打发了大杨,天色渐晚,下着淅沥小雨,她急忙赶往翟府,求见翟兰叶。一路上,她一边担忧翟员外不会让她见着翟兰叶,一边做了无数腹稿,只担心一句不慎便惹着翟兰叶的伤心处。可就这么一肚子话,见着翟兰叶时,愣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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