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乌安帮的少主逃婚了!”
“这少帮主眼光可是真高,放着上官曦不娶。这上官曦可是金疙瘩,看看她这些年打理的乌安帮,井井有条,这漕运上下谁人见了她不是道一声上官堂主。”
“女人太能干了不好,我听说这个上官曦可是谢少帮主的师姐,据说是她迫着谢家不得不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想想,同门师姐弟情份在,加之这上官曦可掌握着乌安帮好几条要线,这日进斗金的营生可握在她手里。这情份金银都在,这亲我以为就定了。”
“要我说,莫说她这相貌,即便是头母猪也该娶回家。”
“这谢少帮主可就少年意气,偏不受上官曦拿捏!”
“这不,就闹了通大笑话,看她被当堂逃婚,穿着那新娘子的衣服,还得赔着笑脸。”
“老子心里解气,就这女人,硬生生断了我两成收入!”
“可这女人要是娶入自己家,就不一样了。”
“呸,老子肯要她这个被逃婚的女人就不错了,还娶她进门?”
“哈哈哈,喝酒喝酒。”
酒楼一隅,一女子带着面纱,临窗而坐。桌上的点心放着没动。她就这么看着楼外熙熙攘的大街,看似无意,却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今天本是城内第一大帮的大喜之日,她正欲偷个懒,藏在这酒楼一隅图个清净,却不想听了这么一嘴八卦。
只是这俩嘴碎的估计也没想到,八卦的对象上官曦可不就在这扇屏风的后面。她侧了侧身子,好奇上官曦的反应。在这纷纷攘攘的酒楼里,上官曦一身素净的白衣,显得她的周身,十分冷清。只见上官曦不为所动,只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夹了口下酒菜。真是个赏心悦目的女人,若不是眼角一抹红,她都要被她骗了,以为她真的无动于衷。不管外头的污言秽语怎么向她袭来,上官曦依旧自我地用完了眼前的餐点。
正当女子有些无聊之时,上官曦终于提剑而起。她想,怕是有热闹可看。可上官曦竟是执剑而过。倒是那几个背后说人长短的,被她吓得不轻。
诶,男人,真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她倒是好奇,若是上官曦借题发挥,他们还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道他人长短么?
上官曦对他们抱拳,仿佛没听到众人说她的种种,反倒大方地说到:“各位,我有要事在身,改日请诸位饮酒。”说罢,便自行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若不是女子注意到她紧捏着自己的双拳,怕也要被她的表象欺骗。
女子轻笑出声,这上官曦可有些意思,“上官曦……”她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真是个奇女子。”说着,她拿起了桌上的小点,掀开面纱,细细地咬了一口。不知怎的,这点心,竟带了一丝丝甜。正欲吃第二口,却被婢子阻止了。
“姑娘可要保持身段。”
她也不见恼,便放下了小点。离开酒楼时,一阵清风,将脸上面纱吹开些许,是一张冷艳的脸,似笑非笑的抿着唇,显得这双眼更是风情。
“翟兰叶……竟是翟兰叶!”
她福了福身,便上了马车。
上官曦回头,看到了翟兰叶一身白裳,裙尾袖口绣着兰花,纤弱却不失风情的身姿。原来这就是扬州城内知名的翟兰叶。
在这扬州城内,近日来流言纷纷,无外乎两个女人。一个是刚被逃婚的上官曦,一个是知名扬州瘦马翟兰叶。一个是在漕运扎堆抛头露面的江湖儿女,一个是养在深闺待价而沽的高级商品。原是上官曦和这翟兰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因谢少帮主的逃婚,令得两人在名声上有了勾连。不论两人此前多么的不相似,这无人敢娶则是出奇的一致。
翟兰叶有一艘画舫,是翟员外斥巨资打造,成日在淮河上,画舫经过之时,总能听到里头隐隐传来琵琶的乐声,丝丝竹靡,靡靡之音,勾的岸上的人只想一窥究竟。今日,却不知为何,乌安帮的货船竟然冲撞了翟兰叶的画舫。
上官曦赶来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工人们站在码头不知所措,只能看着两方争执不下。
“上官堂主!这娘们欺人太甚!”帮众们急忙向上官曦吐苦水,“这明明是他们画舫占了我们的水道,怎么就成了我们故意冲撞了她的画舫!没这道理啊!”
“嘿!翟兰叶不就一瘦马,等着卖身,不就一妓——”这人话音没落,就被上官曦狠狠地揍了一拳,打断了自己的话头。
“堂主!明明是这小娘们!”
上官曦举起一手,堵住了众人的话头,侍女倒是被上官曦这一下弄懵了,只听翟兰叶的声音软软传来:“请上官堂主一叙。”上官曦便登上了翟兰叶的画舫。
这画舫上的一切都十分舒适惬意,茶水刚刚好的入口温度,淮河的波浪,轻轻推着画舫,翟兰叶坐在帘子的另一头,轻轻擦拭着她的琵琶。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开口打破舫内的宁静。上官曦听着水拍画舫的声音,品着香茶,细细地欣赏起了着淮河景色。虽说一直都在水上讨生活,却从未欣赏过这景色。在上官曦的眼里,这淮河的水是掺着乌安帮的汗水,这淮河的景染着讨生活的艰辛。
原来这就是淮河的景。
“到岸了,上官堂主,请。”珠帘后,传来翟兰叶的声音。
“多谢翟姑娘。”上官曦抱了抱拳,提剑准备离开。
“且慢,”翟兰叶掀帘而出,“就这么走了?”
上官曦了然一笑,说:“不如我做东,请翟姑娘,天香楼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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