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火舌倾泻好似战争的高歌,只一瞬间便将醉醺醺的刘启生拉回了当初仰视收藏家的那个夜晚。
他疯了一样抱头痛哭躲在卫生间里不愿出来:“噩梦,是噩梦,他又来了,他又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所有人的!我们都会死,都会成为收藏家的藏品,成为那万千头颅之一。”
刘云阳和刘启江父子也是双眼一怔,从沙发底下掏出了枪械向门口靠近:“哪来的不怕死的敢在咱们这搞事!”
刘云阳怒喝间,禁闭的房门被手下结实的身躯撞开。
这家伙整个人就像一枚飞弹,竟带着厚实的木门撞向尽头的墙壁!
刘氏父子举着枪警惕着将要出现的生物,但同时心里也在嘀咕为什么没有人向他们汇报此等情况。
甭管是谁来砸场子,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不是好惹的主。连对付非善魔人的武器都用上了,这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报复。
可是走进门的却是一白发少年。
他的眼影在黑暗中朱红,白衣无暇,没有一丝血迹,就好像刚才的战斗只是单方面的屠杀:“我无意惹事,只想找小花生问一问情况,你们何必如此?”
“蒲公英?”刘氏父子虽然还没见过此人,但对方这么容易分辨的外貌根本躲不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是老江湖刘云阳?只见他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尽可能的把语气放慢:“不知是蒲公子大驾,有失远迎。不过您这么砸我们刘家的场子,也太不讲规矩了。”
“规矩?”乌雷劫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下垂的手还拎着一个人的领子:“我说我找小花生,你们说没有此人还推搡我,这就是规矩吗?”
刘云阳蹙了下眉,看向乌雷劫身后那位好像火烧了眉毛的大堂经理:“怎么回事?”
大堂经理根本不敢靠近乌雷劫,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惹怒了对方,只能双手在空气中比划着小声说道:“他说他找小花生有事要问,但是那眼神完全是想杀人,我们赶他走他也不听,非要往里面闯。”
刘云阳放下了武器,示意儿子也放下:“您闯了我们的门,就是不合规矩。”
乌雷劫也松开了手上的领子,回头看了经理一眼。
经理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后退就被乌雷劫好似隐形的蛇一样的手臂抓住被扔进了包房:“才刚到营业时间,你们的场子也有包间,我点了台,不合规矩?”
刘云阳眯了下眼睛,看向如小鸡一样被甩在地上的经理:“是不是这样?”
经理点点头:“这才刚到开业的时间,这小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没预约不说,还点名要最豪华的包间而且要小花生陪酒。大哥,小花生是咱们的保镖不是少爷啊。”
刘云阳哭笑一声,抱拳道:“最豪华的包间,我们爷仨包了,您点名要却不给您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小花生是捕手不是陪酒的。您这要求,着实过分了点。”
乌雷劫点点头,依然静静的杵在那里:“确实不合规矩,今天是我冒犯了,造成的所有损失我来承担,你们若想让我吃牢饭也行,告辞。”
乌雷劫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这更是让刘云阳一头雾水。
他连忙追去拦住乌雷劫:“公子,大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今天的事可能有点误会。虽然您造成的损失确实不小,但我就当吃个亏,咱们交个朋友。您不是想要最好的包间吗?我让给您。但是小花生身体欠恙尚未康复,陪酒是干不了了。但是我们爷俩可以,我们爷俩今天就陪您喝酒喝到开心怎么样?”
刘云阳确实豪迈,他这间酒吧是整个深圳最好的酒吧,每天夜里的消费不计其数。
因此少开一天就等于不知道少了多么让人咋舌的收入。
可对于刘云阳的挥金如土乌雷劫不仅不买账反而怒目相向:“你真当我来消费的?小花生是一名忠臣,也算是个男人,我欣赏他,所以才来救他的命。你不愿意,我还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听到小花生有危险,不仅是刘氏父子,就连所有在场的捕手也都为之一惊。
刘云阳更是紧蹙着眉头追问道:“还请公子说明。”
“蒲公英?”乌雷劫尚未开口,刘启生就从门后面探出了脑袋。当他看到原来是乌雷劫这尊活佛以后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原来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收藏家来报仇了。”
“我不知道收藏家会不会来,但是我知道这个仇,十九难肯定会报。”乌雷劫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像是玩一个枯燥的游戏看着一个毫无作用的NPC去死一样。
可就是这么对他来说轻轻松松的话却让所有在场之人身躯一震:“您什么意思?请坐下说。”
刘云阳将乌雷劫请进了包房并驱散了所有人,只留他们父子三人还有一位颇为性感的少妇:“这位是在下儿媳,名叫姜羽。”
乌雷劫不为所动,只手指轻轻一抬,一瓶红酒竟然就那么自然的打开了塞子。
这隔空御物之术让在场几人皆为震惊,可唯独乌雷劫有些失望,心中郁闷:“团长啊团长,你说我距离觉醒仅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之遥我怎么感觉像一座雷池?”
伸手一引,那红酒来到手中,乌雷劫豪饮一口,擦了擦嘴:“根据双飞龙的情报,黑市上的拍卖会有意把拍卖时间延迟到一个月之久,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同时广东的观察者部队情报频频出错,竟然把兽魃这样的魔人首领放了进来,也很蹊跷。
他去调查了,可没有找到相关线索,但是有一件巧合很有意思。”
刘云阳稍一蹙眉,问道:“什么巧合?”
“月余前,也就是广东支援香港之前,有几位观察者都去防疫站打了狂犬疫苗。”
刘云阳眯起眼睛,不太明白乌雷劫的意思。
倒是姜羽联想到了什么:“小花生和一位观察者是同乡,我记得他和我报怨过某次聚餐之后遇到了一群疯猫,把他们都给挠了。”
乌雷劫抬起头看了姜羽一眼。
这一眼不带任何表情却让姜羽这个已婚少妇不敢对视。
不是什么春心荡漾,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太过危险让她本能的抗拒。
“您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刘启江实在受不了自己的兄弟像疯子一样盯着一瓶未开启的红酒瞪眼,无奈帮他打开递了过去:“观察者虽然没有战斗力可他们的命比我们这些捕手都要珍贵,寻常观察者身旁至少会跟着四个朝廷挑选的战士护卫。别说是猫了,就连苍蝇也没办法靠近。”
“如果那只猫够迅速且数量够多,就算是四十名保镖也不行。”乌雷劫也实在受不了刘启生的蠢样子,五指如钩在他的脑顶上空抓了一下。
虽然包间里光线暗淡但有一缕空气像是在水里被搅动一样被刘氏父子敏锐捕捉。
下一秒,刘启生竟然不那么疯了:“哎,我好像不那么害怕了?”
“恐惧是弱小者的本能,是理智降低的表现。我给了你一点勇气,不用谢。”乌雷劫又灌了自己一口:“广东三大家守护一方太平免受邪祟侵扰,我挺尊重你们的,也觉着你们这些连魔人都会重视的组织有点本事。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也会被牵着鼻子走,被带进了沟里。
可能这就是命吧,我来的这么巧,碰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
刘启江想笑却又不敢。
他觉着乌雷劫有点自信过头了,可也没资格说他什么。
毕竟乌雷劫有这个资本可他没有:“您是说观察者失误这件事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的?”
乌雷劫摇摇头:“是半年前,我掌握了你们都没有掌握的情报。”
韩家村惨案,广东三大家都清楚,甚至展开过详细调查。
但最后还是被定义成了寻常百姓之间的恩怨。
而且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但是真正的原因却被所有人都忽视了。
“把那个妇人打流产的人,我去调查了他的信息,他不是韩家村的人是一个外来的租户,一个厂子的员工。
同时我也看了当时案发经过的报告,我发现那个妇人情急之下反杀的动作描述的有点诡异,身材矮小瘦弱的妇人不可能把刀刺的那么高,而且流产虚弱的她也不应该刺的那么深。她的动作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推了他一把。”
乌雷劫淡淡的说着可姜羽却蹙眉道:“这个案子是我同学负责的,根据他的描述,当时开发商代表的身边没有人,所有韩家村的成员都站在她的对面。”
“可是有关那个妇人的心理报告上提到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什么东西撞了她一下,第二件是总能遇见猫。”乌雷劫的表情依然平静,就好像喝下的那一瓶不是酒而是普通的水一样。
可他那轻描淡写的补充却如晴天霹雳一样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显然都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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