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
雪花落定是冰凉,入眼冬景是沧桑。
“新一轮大雪袭来,本市温度将于两天内极度走低,请大家做好防寒保暖准备......”
“滴滴滴......”
程宪在洋洋洒洒的雪花中一路飙车,车轮几度打滑让他心生忐忑不安。面目焦灼,瞥到后视镜中锲而不舍追逐过来的白色轿车,担忧地抚摸副驾驶座上因预产提前到来而痛苦难隐的女人。
“宪,不要管我了......”女人难受地揪着眉头,额头上汗涔涔一片,她气息微弱地看向后视镜:“我......我自己可以......”
程宪眉间沟壑更深,不料身后轿车加速迈进,勇猛地相撞而来,一瞬间女人在一声痛苦的叫喊中晕厥过去。
多年前,婚纱纯洁婚礼浩大,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在百万价值的捧花中,新娘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她。
“我去了南方,那里有山有水特别美。”
“嫁给了一个渔夫,还给他怀了一个女儿。”
“只不过......只不过他没有福气,在一场暴雨中坠海丧了命。”
“啊,这都不重要。主要想带着肚里的女儿感受一下我小时候生长的故乡,没想到这么有缘还能碰到你。”
她说这话时一脸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隆起成形的小腹,抬眼看仍是如同大学时期和她一起在操场上仰望的星海般灿烂闪耀。
那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
纯洁无瑕,充满希望。
在医院充满死寂的走廊上,程宪无力地蹲在地下抱头痛哭,脑子里全部填满关关于尚策的死讯。
呜咽着,混合着婴儿不歇的啼哭声,在深冬午夜空荡的医院里回荡不绝。
耳边是破碎的玻璃声,面前是因自己怀里的女婴由柔弱转变得暴烈愤怒的陈思:“一凝还没学会说话,这个小东西算什么!啊?程宪你个王八蛋,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要这么对我们母女吗!”
“......”
嘶吼而后争执不休,哭闹而后沉默不语。
风平浪静换来的不是和平相处,而是沉默着走向极端——
“你他妈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放到冰天雪地里,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让我怎么给死去的尚策交代!”
话语如冰刀从满天雪地里极速坠落,狠狠地刺向站在空旷里手足无措的程宪,将他砸得面目全非,血渍迸溅!
“呃啊!”
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程宪双目瞪圆,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气。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镇定地坐起身颓然叹气,拿起手边的凉透的水一饮而尽,再抬头看窗外,雪花仍是瓢个不停。
打开抽屉拿出一份伪造的法斯尼续约文件,尚澈在证件照中露齿微笑,整个人明朗美好,恍如隔世两眉间。
这是他昨天闲来打扫卫生时在自己的亲生女儿程一凝房间里翻到的。
他知道一凝喜欢伯贤,而现在伯贤和尚澈纠缠不清,且不停偏袒她。这已经是长辈有目共睹的事实了,而一凝当局者迷不曾反思,只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这份文件对尚澈极为不利——
程宪眉目深沉,自己已经愧对她的母亲很多了。
挣扎纠结几番,他还是下定决心播去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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