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小聚庆祝云飞扬争得会试头名,可这毕竟是宫廷宴席,规模比不上御宴,但菜式却更为精致。
坐在首座的自然是吕雁菱,谢依芸坐在其左手边,右侧是赵穆灵,作为这场宴席的主角云飞扬,仅仅端坐在末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里是皇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矩,尤为严苛,不可逾越。
看到谢依芸脸上余怒尚在,吕雁菱不由开口问道:“妹妹不悦,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呀?”
“娘娘说笑了,我只是因家事有些踌躇,并未生气!”谢依芸强颜欢笑,眸子还是不禁扫了云飞扬一眼。
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住吕雁菱,但谢依芸自个不愿说,她也不好多问,“这里又没旁人,何须这般见外,还想往昔那般姐妹相称即可。”
“姐姐说的是!”
见她兴致不高,吕雁菱也转目看向了与赵穆灵有说有笑的云飞扬,“飞扬!”
赵穆灵与云飞扬顿时停下了交谈,云飞扬抬头看向了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谈不上,只是想告诫你几句!”吕雁菱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道:“你如今考得了会元,足见你才思敏捷。可身为读书人,当戒骄戒躁,莫要为了一时之痛快,而口不择言,亦莫要因为一时之得意,而小觑了天下人。”
云飞扬知道,吕雁菱显然也听说了他所作的那半阙狂词,起身作揖,略显谦逊之姿,道:“娘娘说的是,飞扬谨遵教诲。”
吕雁菱微微颔首,虽知云飞扬未必听进去了,可至少没有失了礼数。
云飞扬重新落座,刚刚拿起筷子,身后便走进了一个宫女,“娘娘,大皇子来了,正在宫外等候!”
“叫他进来吧!”
谢依芸和云飞扬连忙起身,只见一身着紫色四爪蟒袍的青年,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青年面容本来应当十分俊俏,可唯一的遗憾,便是额头有道伤疤,穿过眼皮,一直延伸到脸颊上端,鼻中之处,显得有些狰狞。
这是大赵立国前,赵慕白为保护吕雁菱,二人被楚军抓去作人质时所留下来的。每次见到赵慕白,那伤疤就像扎进肉里的刺刺激着吕雁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耻辱的回忆。正因如此,虽然心有内疚,可吕雁菱却并不怎么待见他。
平日,很少召见这个儿子,去见他更是少之又少。不过,赵慕白亲自前来的话,她也从来不会拒绝。
“臣谢依芸,云飞扬,见过大殿下!”
二人欲要行礼,赵慕白却是先一步来了谢依芸身前,扶住了她,笑道:“芸姨的礼,小侄可是万不敢受的!”又看向云飞扬,“还有你飞扬,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客气啦?!”然后才向吕雁菱作揖道:“儿臣参见母后!”
“免礼,坐吧!这里是家宴,那些规矩,就暂时收收吧!”吕雁菱道。
“儿臣知道飞扬考中会元,昨日府上必然是人满为患,想着进入前去为他贺礼。不曾想母后先将他召入了宫中,儿臣也就不请自来了!”
“恩!”吕雁菱应了一声。
谢依芸本打算给大皇子让座,不想赵慕白却先一步坐在了她的下手,云飞扬身旁。吕雁菱自然由谢依芸作陪,这样他们小辈聊天也能轻松许多。
赵慕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我兄弟,可是好久没见了!”
“这不是闭关准备科考么?”云飞扬耸了耸肩,“不然的话,哪能这般轻易拿下会元之位。”
“之前考个秀才,我以为你纯属好玩,没想到现在居然才加了会试。以你武王世子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个会元么?真搞不懂,你为啥这么热衷科考!换做是我,能得过贡士之名就很不错喽!”赵慕白给自己倒了杯酒,“你今年也十六了,到了可以饮酒的年纪了!”
说罢,便直接给云飞扬倒上了一杯。
“你可是皇子,在意那些排名反倒落了下乘。”云飞扬本想起身,却被赵慕白压住了。他若是强行起身,倒不是不行,哪有却是有些落了赵慕白的面子,只能任由他帮自己满上了。
赵慕白神色一僵,下一瞬便恢复如常,笑道:“哈哈,是啊,还是飞扬你看的透彻。喝酒,喝酒!”
云飞扬也没有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一会儿工夫,脸色就开始泛红了,无奈地看着他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那常年不回家的老爹,自己读书不咋地,就想着让我读书出人头地。会元还不算什么,要是十八岁之前,考不到状元,他就让母亲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大皇子,你说说,这什么人呐!”
“早就该断你经济了!”一旁和吕雁菱聊着正欢的谢依芸插嘴道,“七八天就花了五百两,你真当银子是大水淌来的呀!”
云飞扬就像没听到一般,没有理她,又喝了一杯酒,脸上醉意更浓了一些,拉着大皇子说道:“你说我好歹是个世子,更是未来的驸马,吃穿住行,总得和我的身份相当吧?想要活得好,这花钱自然是少不了的。”
听到云飞扬说未来驸马,本想加入他们话题的赵穆灵小脸一红,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这是自然!”赵慕白陪他又喝了一杯,“武王世子,未来额驸,出门在外,自然不能掉了身份。”
酒气上头,云飞扬说话也越来越大胆,“我母亲就是个妇道人家,小家子气,处处管着我。哪像皇后娘娘那般深明大义,早早地放飞了你和二皇子。”
说着,云飞扬还打了个酒嗝。
赵穆灵见他对谢依芸大肆点评,也有些心惊肉跳,芸姨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纵然现今当着母后的面,不会有什么动作,回家后,那可就说不好了。
吕雁菱本来对他醉酒失仪有些不悦,可听到他那句酒后真言的夸赞,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见谢依芸脸色阴沉,双眸都要喷出火来了,赵穆灵立马打了个圆场,“彩衣,飞扬哥哥喝醉了,让人送她回去休息。”旋即又对谢依芸讲道,“芸姨莫气,飞扬哥哥对您还是非常尊敬的,如今是不甚酒力,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我...呃...”云飞扬还想说什么,却不想胃里翻江倒海,一不小心,就吐在了赵慕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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