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至情至性

　　天狼峰，观天院。

　　或天狼坐在内堂，双目中的神采比之以往暗淡了些。

　　那个脸色苍白的石天云处于正面，跪在霍天狼的脚前。

　　尽管霍天狼也在镇妖塔一役出了身体方面的严重情况，可他大师兄的气势丝毫也不减。

　　神带倦容，他冷冷道：“废物！”

　　石天云低声道：“请大师兄责罚，天云不但没完成所托，还神通被破，修为将至筑基六层，四品风灵剑被收。大师兄务必为我做主。”

　　“你还有脸说。”霍天狼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往下，试想，当初自己祭出了本命金丹，务求一击必杀，却也没有成功，张夜身上果然有古怪。

　　“算了。等我复原之后，在计较。”霍天狼道。

　　石天云小声道：“师弟我神通被破，还请大师兄周旋，如果被降为内门弟子，想必我会在一天之内死于那个阴险小子之手。”

　　“这你不用担心，掌门至尊向来宽厚，我请师尊从中周旋，应该能保住你真传弟子之位。但是你必须努力，短期内再把神通练回来。”天狼阴沉着脸。

　　石天云松了一口气道：“大师兄，昆仑镜镇妖塔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闭嘴！”或天狼冷喝道，“此事不准再提，这是掌门法旨。”

　　“是。”石天云吓了一跳，低着头。

　　一会儿，石天云又道：“杨峥本来已经安插进入了内门药材执事院，掌控了局面，可惜被张夜一拳重伤，眼看今年试剑会也不能参加了。原本想等着唐天璐去咬张夜，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天璐这次收敛了大小姐脾气，异常低调。”

　　“唐天璐什么东西？”霍天狼冷笑，“她不是脾气收敛，她是咬不动。张夜此贼要是这么好对付，会有如此多人栽他手里？原来是兰天颖护着他，现在好，兰天颖不在了，来了个更霸道的谭思琴，就是我也要退避三舍。”

　　顿了顿霍天狼甩出了一个玉盒：“这里有一颗丹药，带去给杨峥，等伤势复原之后让他来见我，我强行提升他的修为，修为试剑会上别让我在丢脸了。”

　　“是。”

　　石天云结果玉盒，退了下去……

　　晚间，太玄峰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悬空城，司令长老堂。

　　再次驾临的王山依旧一副笑呵呵的和气生意人样子，抬起了上品的灵茶喝了一口道，“此番路过，也就顺便入山拜望谭思琴长老，顺便问下，张夜的进度怎么样了。”

　　谭思琴直接一个玉盒扔他手上：“第一炉丹出来了，你拿去看看是否好用。”

　　王山楞了楞，颇为意外的道，“倒是有些好奇，据迫于岛的人回报，张夜不过筑基初期，原本我以为还要许久才能驾驭五灵神鼎。嗯，想必是在谭思琴长老的辅助之下，才有如此之快。”

　　“我没这么好，别给我戴高帽子。那是他小子自强。”谭思琴冷冷道。

　　认识她几十年了，所以王山也不介意她这脾气，笑了笑，不在多言。

　　拿着三枚丹药观察许久。

　　“又升级了？”王山直接傻眼，“这全然是四阳丹，聚神丹，灵皇丹的三合一，而且药力丝毫不减少。”

　　“也算你说了实在话，上回我以为你连我也蒙呢。”谭思琴道。

　　王山呵呵笑道：“做生意，特别是我们大字号做生意，当然讲信誉，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这个谭思琴长老大可放心。”

　　“废话少说，开价！”谭思琴很直接。

　　突——

　　王山很干脆的扔出了一共十二个玉壶，每壶五十颗聚元丹。一共六百个丹药。

　　他随口道，“这只是定金，今天并非专门来的，所以手边东西不多。谭长老先收下这些，往后咱们细谈。”

　　闲聊了几句其他各境的消息，王山也带着三颗灵魂丹的样品告辞了……

　　最近雪越来越小了，眼看初春了。

　　夜间，金芽第一次流下了一颗眼累，苦涩的气息直接穿透葫芦，惊醒了在小院中瞌睡的张夜。

　　进入葫芦查看，泥土被那更加强烈的苦涩洗礼后，念力更强，灵气更厚重，土壤质量又提升了些。

　　但是小金芽却状况不好，萎靡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夜却知道，这不是好情况。

　　有违大道法则的阴阳平衡，这不是相互滋养，而是金芽在付出，泥土在受益。

　　摸了摸金芽，张夜低声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金芽摇摆摇摆，显得很伤心，却不能开口说话。

　　“她在担心兰天颖。”许久不露面的紫衣，偶然出来在了脑袋里轻声道。

　　“大师姐……可大师姐关金芽什么事呢？”张夜陷入了疑惑。

　　紫衣道，“本来我不该告诉你，可我也没意料到，对金芽的影响那么大。其实这颗金芽是天地孕育，却因为兰天颖的一颗至情至性的眼泪破土而出。”

　　“当真？”张夜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紫衣大概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又道，“当时我也有些感动。她为了稳住你混乱的气息，强行用金丹帮助你突破，被你我一起抽走了大量的本命真元，那对她的伤害非常之大。不过你当时不知情，还稀里糊涂的误会了她。本命真元之可贵你以后会明白的。也只有兰天颖肯为你这么做。若非如此残酷，修真界会有更多的高手，因为人人都可以依靠长辈提升，也就失去了大道真解的意义。兰天颖当时几乎就是逆天而行，至少散失了两层修为。”

　　顿了顿紫衣又道，“当然，若非她如此情怀，也绝不能让金芽破土而出。”

　　张夜这才明白，难怪当时紫衣如此肯定的让自己去找大师姐要七宝葫芦，还说，要命她都会给。

　　大师姐就是个如此简单的人。

　　张夜也很简单，什么也不想，“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紫衣不想在多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去了，留下张夜独自在小院中哭泣……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閤下，白首太玄经。

　　——太玄仙尊。

　　这个时候，张夜也终于回忆起来，大师姐以前赐给法诀的时候还给了一首诗词。

　　此情此景，张夜读来却别有一番意境。

　　他也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往后的一跳路，一跳依靠闯劲和热血铸就的杀伐之道。

　　天空中的雪忽然变得磅礴无双，隐去的星辰尽数现出，许久不见的月光露出头来，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芒……

　　“昼夜合一，星辰飞雪！”

　　悬空城之上，炼仙塔中闭关的太玄掌门至尊忽然睁开了眼睛，起身透过塔顶，注视着这种奇怪的天象……

　　“昼夜合一，星辰飞雪！”

　　东海福地，瀚海神宫之观海塔上，负手观天的一个白衣中年人转身吩咐：“召集四大长老议事。”

　　“是。”剑仆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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