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线索

莫语在与将军告别后，坐车离开了。

他终究还是答应了将军的要求，倒不是说他有着拯救人类的救世主心态，事实上，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这种离奇的事和人类安危有毛线的关系......主要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詹希元：希元离奇的“复活”给他带来的震惊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当然，他在临走的时候，还是再三对将军强调：他只是想调查下自己好朋友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要做一名卧底。

“莫语博士，你......”

“叫我莫语吧！我今年才19岁！”莫语打断汪小菲的话后，就陷入了沉思，让正在开车的汪小菲一阵惊奇，差点晃了神一脚把刹车当成油门猛踩下去。

她突然想起，后座上这个古文明历史专家本质上只是一个刚成年没有多久的男孩罢了，而她由于之前的沉重会议，竟然都忽略了这个近乎不可思议的事实。

“好吧！莫语......你去哪里？回家吗？”

“恩！”

在醒悟对方只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弟弟”角色后，汪小菲从对他的不满中回过味来，甚至，她觉得自己刚才在开会时态度有些恶劣了，毕竟人家还只是一个孩子......

“哎！算起来，若是小飞还在的话，现在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

汪小菲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陷入沉思的莫语，一时间心里满含复杂。

她曾经也是有一个弟弟的，名字也叫汪小飞，但不是加菲猫的菲，而是飞机的飞，用她父亲的话说，希望她弟弟能成为一名英勇的空军飞行员，一直在天空中翱翔。

可惜的是，她的弟弟并不喜欢成为一名军人，哪怕父亲经常带他进军营看各种各样的飞机试图影响他，他还是不喜欢。

只因为，他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探险家，看的书也是什么未解之谜之类的，她很不明白她弟弟怎么会喜欢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但是毕竟当时她弟弟还小，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什么，直到她弟弟六岁的时候意外失踪了，她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整个家庭自那一天起，陷入到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父亲和母亲恍惚间苍老了几十岁，往日的笑容变成了日日夜夜的以泪洗面，那种无言的伤感让她整个人都近乎窒息，直到从军队退伍到地方当一名警察，她才渐渐的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可也因此，她的心理有了阴影——对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充满了厌恶，当然也包括了研究这些的人。

莫语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汪小菲的复杂心情，事实上，他现在正在努力的回想着他以前和希元在一起的时光，试图寻找到其中的哪怕一丝不寻常。

忽然，他眼神一变，想到了一件事，便急忙道：“汪小姐，能不能送我去陈博士家？”

“陈博士？”汪小菲回过神来，满脸的疑惑。

“就是你们名单上的那个心理学专家，陈云博士！”

“哦，我想起来了！”汪小菲恍然的点点头，接着有些好奇的问道：“莫语，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现在还不好说！”莫语摇了摇头，“总之，你先把我送过去吧！”

“行！那你坐好了！”

汪小菲若有所思的瞟了莫语一眼，猛的踩动油门，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她现在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保持和莫语的联络，提供一切对方需要的支持，当然也包括保护对方的安全。

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别墅小区，在和陈云打了电话后，莫语一个人走进了小区，来到了陈云的家门口。

门没有锁，莫语很轻易的就推开了，很显然，对方在等着他。

陈云家的客厅有种西式教堂的感觉，穹顶很高，雕琢着天使和恶魔的壁画，由于没有开灯所以光线很暗，四周静悄悄的，若不是几盏壁灯在亮着暗红色的光芒，他连方向都看不清。

“云哥，大半夜的你不开灯，就不怕吓到我吗？”

莫语似乎对这一切很熟悉，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直接上了楼梯，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书房的门，果然，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子上，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正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敲打着。

“你怕吗？”男子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声音低沉的像一个守夜人在街道上敲着沉闷的锣鼓。

“当然不怕！”莫语耸了耸肩，很自然的坐在了男子的对面，“云哥，你觉得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恩？”男子芊细的手指一顿，一直未曾动过的身体终于慢吞吞的扭了过来。

这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看着不到30岁，本来应该是精力充沛的青年阶段，但在他的身上莫语却只感觉到了死寂，仿佛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云哥，我是问你，人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吗？”

莫语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如一摊死水的男人，心里并没有像表面来的那么平静。

他能认识陈云，纯粹是因为对方是希元的好朋友，要不然，对于这个行为明显异于常人，且思维诡异的家伙，他是做梦都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就算如此，几年的相处还是让莫语看不懂他，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深渊中一团迷雾，飘渺无常，你拨开一层又一层，看到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

“呵呵！”

陈云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如同深渊的双眼凝视着莫语，“看来，你是遇到一些不能理解的事了！”

莫语一怔，正要说话，陈云却伸出手指摇了摇，示意他不用回答，“以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能克服自己的本能来见我，可见，这件事情确实是发生了，而且你觉得我能给你答案！”

莫语嘴角一抽，沉默不语。

“呵呵，看来真的是希元！所以你是见过他死而复活了！？”陈云微笑的看着莫语，明明如同礼节般的微笑，莫语却是遍体生寒，仿佛有一道影子在他的脖子间吹着凉气。

“云哥，你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莫语有些烦躁的松了松衣领，浑然没有发现，在这幽冷的夜晚，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丝丝细汗。

“吃惊！！？”陈云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莫语，“莫语，如果有人在吃肉，你会吃惊吗？”

“额......当然不会！”莫语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这也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人死而复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吗？

“不会？”陈云的嘴角微微一弯，“那如果这个人吃的是人肉呢？”

“......”莫语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云哥，这是一回事吗？”

“呵呵！”陈云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拿出指甲剪修理起自己的指甲，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莫语啊！同一个人吃肉，当你的眼睛看到的和你认知的理念相冲突的时候，你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理念？”

“这......”莫语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就是陈云的说话方式，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学家都喜欢这样拐弯抹角，反正陈云从他认识起就这样，唯一重复的比较多就是“呵呵”了。

书房再次安静了下来，陈云轻轻的把指甲剪放回抽屉中，然后就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莫语，那平静的目光中虽然没有一丝波澜，但却渐渐有了温度，仿佛眼前的莫语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我明白了！”忽然，莫语在黑暗中抬起了头，眼神凝视着陈云，“云哥，你的意思是人本质上是可以死而复生的，死而复生就像人饿了要吃饭一样，对吗？”

“哦？”陈云的眼神微微闪烁，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惊讶！？

“呵呵，云哥，在每个人的理念中，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但是，谁又能肯定这一定是正确的呢？”莫语的眼神逐渐的明亮起来，“毕竟，谁也不知道人死后会是什么样子！”

“呵呵！”陈云淡笑了一声，也没有回答，只是扭转身子，把目光重新汇聚到了电脑上。

莫语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道声谢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径直向外面走去。

他知道，对方这是下了逐客令。

一会儿的功夫，莫语就一脸平静的回到了车上，汪小菲认真的盯着莫语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莫语，有线索吗？”

莫语微微一笑：“你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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