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长老便带徐清流去了大殿。
“裴相公,我想问一下,你今年多少岁了?”路上,李长老问道。
“虚度二十一载。”
“裴相公,你这要是虚度,我们这算什么啊?”李长老带徐清流过了守卫,然后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掌门,宁赣书院有人来找你,有要事相商。”
“进来吧!”
李长老推开门,带徐清流进去,然后自己退出,关上了门。
房间很大,挂满了各种山水画,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檀木屏风。
“姚掌门,久仰大名。”徐清流抱拳行了一礼,说,“在下宁赣书院裴玟,受荀院长之托,有要事和姚掌门相商。”说完,他还递上来自己的文牒。
姚掌门是一个六十多岁看起来依旧很精壮的老人,修为第七境,他接过了文牒,看了一下,基本信了。
很多人都喜欢找大佬在自己文牒的履历页签名,徐清流虽然不好这一口,但是为了方便行事,他的裴玟文牒上是有荀院长的签名的。
裴玟的履历从薙州到黯州,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荀院长的签名,姚掌门立刻就信了。
“不知荀院长找我等有何贵干?”姚掌门把文牒还给徐清流,问道。
“我们有人在黯州发现了春宵楼的痕迹,荀院长派我来调查此事。”徐清流收起了文牒。
“这……我倒是闻所未闻。”
姚掌门的话徐清流是一点都不信的,但是他也不会直接戳穿,而是说:“我在笈康郡槐岚县的鸽子沟发现了春宵楼的痕迹,但是我不太敢靠近,我已经回信通知了荀院长,他叫我通知黯州的势力做好剿灭春宵楼的准备,他会尽快赶来。”
“那我恭候荀院长的大驾。”
徐清流有点失望,这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姚掌门是一个老油条,并没有说什么主动出击的这种话。就算是荀院长来了,徐清流也丝毫不怀疑,整个栖云山只会坐在旁边呐喊助威。
“我的通知就到了这里,叨扰荀院长了,接下来我还要去蒋家一趟。”徐清流抱拳说,然后准备离开。他刚刚清楚的看到他说“蒋家”的时候,姚掌门的眼神稍微变化了一下。
“裴相公,请留步!”姚掌门出言挽留。
徐清流停下来,问:“姚掌门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相公,你去探查了一番,可知那群匪徒,是什么实力?”
“那群匪徒藏在一个山洞里面,我只看到了五个第六境和一个第七境,其他的不值一提。如果他们还有什么隐藏的战力,我就不知情了。”徐清流知道姚掌门有些动摇了,不想被蒋家抢了头功。
“我会尽量在鸽子沟附近布置好的。”
“那姚掌门,告辞!”
徐清流退出了姚掌门的房间,关上了门。
屏风后。
“真是拙劣的谎言,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武嬷嬷正在给饶清兰斟茶。
“要求不要那么高嘛。”饶清兰拿起茶杯,说,“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于他来说,已经颇为难得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当然要帮他,一动不动的鱼饵是钓不了大鱼的。他计划里面的瑕疵,只能我们用手段来弥补。”饶清兰高声的对外面说,“姚掌门,还是麻烦你亲自去一趟那个……什么……槐岚县。”
“遵命,大小姐。”
徐清流下了栖云山,回到了笈康郡城。
“兄台,我想请问一下,笈康有没有懂墨海语的人?”徐清流随便找了一个人。
“墨海语~”那个路人思考了一下,说,“城西香料铺的尤掌柜,他倒是经常去墨海地区走商,他或许懂一些墨海语。他最近刚从邺城那边回来,你可以去找他。”
“多谢兄台!”
徐清流便立刻去找城西的尤掌柜,他不求弄清楚那些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要弄清楚那个“埃索~派得”是什么意思。
徐清流很快就到了城西的香料铺,进去找到了老板尤掌柜。
“尤掌柜,我有事情请教一下你。”徐清流找到他之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公子,你请问。”
“那个,墨海语里面‘阿卡~派得’是什么意思?”
“埃索~派得?”尤掌柜有点疑惑,想了一下,说,“你的发音可能有点问题,你是不是想问‘Aso~pader’?”
“对!就是这个发音。”徐清流点了一下头。
“这个词语,它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就是墨海那边日常打招呼的用语,基本就相当于‘幸会!’。”尤掌柜又补充了一下,说,“如果你不是墨海人或者墨海魔教中人,最好不要说这个,对方会觉得你冒犯,他们也不会对外人说这个!”
“只是打招呼的?”徐清流十分失望,可是他仔细一想,那些人也不像是在打招呼啊,一群人狂热的围在一起,大声说,“幸会!”或者“你好!”,这会不会太违和了。
“虽然他们很少对我用这个词,但是意思我也是知道的。”
“那……有没有在其它语境下用到这个词?”徐清流再尝试问了一下。
尤掌柜想了一下,说:“Aso是指墨海地区神话里面的神祇,一条占据天空的黑色巨蛇,我们中原的翻译是苍墨之主;pader就是万岁的意思,当然Aso是神祇,祂可能不止一万岁。如果要说是其他语境,那多半就是魔教祭祀时的赞歌吧!”
这时,徐清流有了一点兴趣,问:“埃索是一个邪神?”
“算不得吧!在墨海地区的神话里面,Aso的主张是绝对的正义。”
徐清流笑了一下,说:“哪有什么绝对的正义?有时候正义与正义之间就是冲突,绝对的正义是一个悖论。”
“归正于本心,就是绝对的正义。”
“多谢尤掌柜了,在下告辞。”徐清流觉得自己不能够闲聊太多,便告辞了。
“公子慢走!”
徐清流离开以后,尤掌柜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异常,便撩起袖子,看到了一个红得发亮的血魔花印,他立马放下袖子,立刻追出门去,出门以后,徐清流已经不见踪影。
“阿乌!关门!打烊!”尤掌柜对店铺的伙计喊道。
徐清流离开笈康以后,向定山郡出发,大概在第二天的中午前,他到了定山郡。
几经打听,徐清流便找到了所谓的蒋府,但是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今天的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挂着各种灯笼,正在举办一场婚礼。
这就让徐清流非常尴尬,他现在总不能进去打断婚礼吧!这是要遭天谴的。
“兄台,这是?”徐清流随便找了个围观群众。
“这都看不出来?办喜事儿啊!”那位围观群众目光还在往前瞄。
“谁办喜事儿啊?”
“蒋府的二公子和原武帮帮主的孙女成亲。”
“蒋府我知道,这个原武帮又是什么?”
“兄弟,你不是黯州人?原武帮是莱台郡的龙头。”
“我是路过的。”徐清流退出了人群。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蒋家和栖云山一直不相上下,大概也就差一两个第六境而已,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蒋家和原武帮联姻,形势就会发生逆转,蒋家很有可能超越栖云山,成为黯州的龙头。
看着远处逐渐归来的迎亲队伍,徐清流觉得应该去送上一份“大礼”。
徐清流不再收敛气息,他的修为一下全都释放出来,引起了附近很多武者的注意。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蒋府面前。
“这位公子,你是……”门口的管家看到走过来的徐清流,便上前询问。
“在下宁赣书院裴玟,受荀院长之命,有要事和蒋家主相商。”徐清流回头看了一下慢慢靠近的迎亲队伍,说,“不过,贵府今天有大事要忙,我想今天不便打扰,便过来行个预约,待贵府有空,我再来叨扰。”
“裴相公说哪里话?来即是客,何来打扰一说?裴相公远道而来,何不进来喝口喜酒,讨个彩头?”管家说着,就要邀请徐清流入府,“要是,被别人知道宁赣书院的裴相公远道而来,却被拒之门外,整个白门江湖都要看我们蒋家的笑话。”
“只是我来去匆忙,并没有准备什么礼品。”
“裴相公的到来是我府的荣幸,哪里需要什么礼品?”管家说话,很是圆滑。
徐清流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百的金票,说:“这样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裴相公,请进!”管家引着徐清流往里面走,走到了里面主家的餐桌上,“裴相公,请坐这里。”
“多谢。”徐清流应言坐下。
已经在这里落座的人很是惊异,但也没有什么过于异常的举动。
管家走到主座的中年人旁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中年人点了一下头,站起身来,对四周的人说:“我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宁赣书院的裴玟裴相公,我蒋复代表蒋家欢迎裴相公的到来。”
徐清流暗叫这个人老油条,这么一说,不就代表蒋家得到了宁赣书院的承认吗?
不过,他还是比较配合,站起来说:“蒋家主客气了,裴某人受之有愧。”
这时,蒋家主旁边的老人也站起来,说:“老朽汤诺一介残身,也代表原武帮欢迎裴相公的到来。”
“汤老帮主客气了。诸位真的太客气了,不必过于拘礼。”徐清流真的不想再来几个人和他客套几下。
这时,新郎领着新娘子入府。
蒋家主起身说:“诸位,吃好喝好,我与内子先去守礼了。”说完,他和他夫人便上去了,
徐清流对这场婚礼并不感冒,只是凑热闹式的看完了这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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