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徐清流如常起来,叫起饶清兰和龚白薇,然后如常出发。
就要出城的时候,一群士兵围住了马车。
“请问,我们犯了事吗?”龚白薇对那群士兵问。
“请和我们到衙门走一趟,你们涉嫌杀人。”一个士兵说。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如果你们不和我们走,我们会使用武力。”
“龚小姐,我们去吧!”徐清流也知道这件事糊弄不过去了。
随后,徐清流便马车赶到了郡府衙门。衙门是新建的,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完全建好,一些泥瓦匠还在做外面的一些收尾工作。
徐清流被带到了衙门里面,“招呼”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扫视一下三人,说:“说说吧!你们隔壁的那个住客是怎么死的?”她穿着一身干练的便服,手里把玩着“郡察”的腰牌。
在朝廷的官员体制里面,行政和司法是分开的,行政长官有任命司法长官的权利,但是一般不过问司法,郡察就是一个郡的司法长官。
“隔壁的住客?你说得是那个第五境的中年男子?”龚白薇有些疑惑,问,“他死了?”
“对!目前所知,你们嫌疑最大,有什么想要说明的吗?”年轻女子问。
“我们完全不知情。”龚白薇说,“我们路过陶郡,完全不认识那个人。”
“好吧!我要挨个询问。”年轻女子指着龚白薇,说,“你先来。先带其他两个人下去收押,分开收押。”
徐清流和饶清兰便被带下去了。
“先说一下你自己,什么名字?哪里的人?干什么的?”年轻女子点了点墨,准备记录。
“我的名字是龚白薇,昭洛虹州人,我是押镖的,另外两位是我的雇主。”龚白薇如实回答道,同时拿出文牒,说,“这是我的凭证。”
年轻女子接过文牒,看了一下,还给了龚白薇,然后说:“仔细描述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们到上楼的时候,遇见了店小二给那个人送饭,我们谈论了一下他……毕竟他是第五境,我们或多或少有点好奇。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听到了什么,他恶狠狠的看了我们一眼,便回了房间。我们也就回了房间,第二天,我们就走了。”
“那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动?”年轻女子强调了一下,“你是第四境,我不会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我深夜只听到了几次开关门的声音,和一次什么倒地的声音,但是我并没有怎么在意。”
“那个门在开关?”
龚白薇有点迟疑,说:“好像就是隔壁,我记不太清楚了。”
“那你说说你的雇主?”
“上官,你是在怀疑他们吗?不可能的,他们两个都是没有练过武的,不可能杀得了第五境。”
“我没说怀疑他们,我只是问问他们。”
“他们是一对夫妇,丈夫叫叶沛蓝,是陈州人,妻子唐氏,具体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要从菅州到黯州。”
“那为什么要走薙州?”
“堂州的路发生了山火,走不了了。”
年轻女子点了点头,对后面的捕快说:“带她下去吧!换一个人来问。”
捕快把龚白薇带了下去,随后,把徐清流带了上来。
“上官,请问您有什么要问的吗?”徐清流走过来坐下。
年轻女子瞟了他一眼,说:“徐濯,别装了!”
徐清流有点尴尬,说:“我没有想到秦笙秦大小姐会记得在下,在下不过陈略院里面的一个无名小辈。”
“陈略院上院一百多号人,我虽然记不到每一个人,但是也能够记个九成,你一进来,我就觉得脸熟,仔细一想,立刻就想起来了。”秦笙给徐清流倒了一杯水,“说说吧!怎么回事,你应该比那个龚白薇知道得多。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看在我们同窗的份上,就算是你杀的,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个人不是我杀的……不过我确实是知道一些消息,这个人应该是个逃难的,昨天被我们发现了,晚上想过来灭口,被我打发了回去,一回去就死了,凶手应该是个高手,至少是第六境,不然死者不会一点反抗力都没有。我原本想去追,结果仔细一想,还是不惹麻烦,便回去睡觉了。”
“那个手骨骨折是你做的?第六境了,恭喜!”
徐清流笑了一下,说:“侥幸而已!”
对于秦笙,徐清流是好感和恶感一样多的,她作为天之娇女,外貌和修为俱佳,作为男性,难免产生好感;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一点羡慕和嫉妒的,对方众星拱月,而自己不值一提……但是,在他突破到第六境之后,好感和恶感都消退了大半。
“我明白了,那你又说说你的身份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是隔壁禾郡薛郡守的人,怎么又弄出个叶沛蓝?”
“我的身份是偏朝廷的,在江湖地界行走,自然要伪装自己的身份。”徐清流拿起秦笙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话说,秦大小姐作为嵇州牧的掌上明珠,怎么管起这郡察的事情?”
“不要在说什么嵇州牧了,嵇州牧已经不姓秦了,我们失了嵇州以后,很多人都走了,人手严重不够,我也在陈略院待够了,所以到了陶郡,暂代郡察。”秦笙说话,有掩饰不住的落寞。
“看来是我失言了。”
“徐公子说话已经够客气了,陈略院的那些人说的话比你说的难听百倍。”
“何必与那些小人置气。”徐清流站起来,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和我的同伴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要那么着急,现在陶郡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徐公子为何不留下来帮忙?”
“秦大小姐应该知道,我是禾郡薛郡守的晚辈,他很看重我的……”徐清流并没有打算利用陈州的身份。
“我知道,但是这并不冲突,我们一直在想要寻求合作,然后一起协领薙州,但是我们对薙州姓薛,还是姓秦,一直有一个很大的争议。我有一个想法,秦家和薛家各退一步,推出一个中间人。你说,薙州姓徐,怎么样?”
徐清流有点想笑,不是有点想笑,是非常想笑。
秦笙很聪明,徐清流一直不会否认这一点,从看到徐清流到现在,不到一刻钟,能够想出这么多。但是要想做出优秀的决策,光是聪明的头脑是不够的,还需要足够的情报,秦笙缺失的情报实在太多了。同时,他也很惋惜,如果他和秦笙角色互换,秦笙应该做得更好吧!
徐清流整理了一下思绪,说:“薛家可能会同意,但是我不认为你们秦家会同意。”
“呵!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整个秦家都是我爷爷在撑着,其他的基本都是废物,没了我爷爷,别说一州,我觉得他们一郡都守不住。我是一个女人,我出去自立或者找一个依靠,都没有任何错。”秦笙的目光看向徐清流,她的目光有些狂热,“我知道我的评价可能在你的心目中下降了好几个档次,但是我已经没有资格高傲了。”
“能到这个位置,又有几个人是高洁的,很多人都比青楼里面的姑娘还要下作。”徐清流又坐下,问:“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和野心,你大可放心的和我说,因为你的这个计划都是基于我,没有我,其它的都是空谈。”
“第一步是统一薙州,这个不是问题,秦家和薛家合力,虽然没有顶峰的第七境,但是我们有两个不弱的第七境,而且,我很有把握在二十五岁之前到达第七境,四十岁到达第八境。”
“果然是天之骄女。”徐清流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第七境,那大概得三十岁,至于第八境,那就随缘了。
“第二步是逐步掌控堂州,我们会把薛家和秦家盈余的战力去控制堂州,一个郡一个郡的来。我们占据天然的地理优势,朝廷势力只有我们和堂州接壤,没有任何人能够绕过我们进入堂州,除非他们和江湖门派接洽。”
“那菅家怎么说?”
“邺城会扶持每一个对抗菅家的朝廷势力,就像陈州的徐……”秦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徐清流。
徐清流不可置否,他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秦笙的怀疑,在知道了“徐濯”这个身份之后,他自己的身份是经不起细查的,于是他索性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破开了我的第二个身份,不过,其实也是蛮明显的,我的确是陈州牧徐恪的长子,只不过我一直被寄养在薛郡守家。”
“徐公子,”秦笙气愤的站起来,“我会立刻放了你和你的同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徐公子可以离开了。”
“如果只是第一步的话,我还是可以撮合秦家和薛家的……”徐清流没有动作,只是缓缓的说,“我们徐家并没有去控制薛家,更多的只是姻亲关系。”
“有陈州的介入,秦家只会变成附庸。”秦笙说出这句话,就代表她有些动摇。
“这需要看你自己的能力。”徐清流用出了激将法,“你说你有把握到第八境,有这种潜力,还怕成为附庸吗?”
有种东西和优秀的决策一样重要,那就是足够的资源。
徐清流起身,走到秦笙身边,扯下一页记录纸,拿起她的笔,说:“我会写一封信给薛爷爷,这里面会表明我的态度。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在撮合这件事情,你只当我是个做媒的,这件事的成与不成,取决于你们秦家和薛家。”
说完,他便开始写信。在宁赣书院待了两个月,徐清流的书法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篇很好的书生体书信。
徐清流吹了一下上面的墨,放下笔,然后抱拳:“告辞!”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秦笙拿起这封书信,若有所思。
恰这时,徐清流又折回来,问:“你把我的马车弄到哪里去了?”
“去问下人。”秦笙不耐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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