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年

正常贾珍也是要守的，贾敬还在，哪有他去睡觉的道理，可贾敬不理这事，今天的祭祖仪式，已经让他花了不少精力了，早早的就去休息。

他是难得回来的，要不是除夕要祭祖，他根本不会回来，自然不管其他的俗事。

贾珍知道他的性子，守到戌时末后，就悄悄的去睡觉了，贾蓉这是有样学样，看他一走马上就跟着跑。

贾蔷无所谓啊，他修炼等同于养神，紫玉箫认主后，带给他一部炼神的功法。

仙道的性命双修，大体上性修是指炼神，命修是指炼体。

炼神意守上丹田，炼体意守下丹田，此两者皆能修身养性，最后破碎虚空，殊途同归罢了。

这段时间的修炼，虽说还没入门，但至少能让他排除杂念，清净养神了，睡觉时间眼看着减少，精神还很好。

可这一修炼，他就忘我了，毕竟还没入门，做不到感应身外，眼睛是睁开一条缝，但根本没看外面。

这是所谓的眼观鼻，鼻观心，精神内守。

他这一忘我没事，可贾珍起来了，大约子时中。

出来一看贾蓉不在，顿时气往头上涌，大声怒骂道：“畜生，一年就守一次夜，这还受不住！”

贾蔷一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练功被打搅这是大忌，幸好他现在还没入门，不然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睁开眼，看到贾珍满面怒容，他急忙一骨碌的爬起来，轻拍着贾珍的后背劝道：“叔父，这大过年的可别生气，大哥应该是去解手了，没去睡觉呢。”

要说贾蓉确实是自己找死，你要睡觉，也不能躲远了啊，歪在塌上随便眯一下就是。

可他倒好，躲到暖阁里去，贾珍的怒骂声，传进里面，听得不大仔细，虽然惊醒了他，但并不是很大声。

他还以为是别人说话呢，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来，嘴里还抱怨道：“这谁啊，天还没亮，就扰人清梦，是不是皮痒了，大年初一，小爷可不想打人。”

“畜生，你还有脸了。”

贾蔷是哭笑不得，贾珍本来被自己劝的想算了，哪有大年初一打孩子的，可这家伙作死啊。

他只好拉住要冲过去揍人的贾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别呀叔父，大哥不该，咱也不能生气啊，过年哈，现在是初一了，待会儿天亮了，还要去西府见老太太的。”

贾蓉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一声让他清醒了，看到贾珍瞪着通红的眼睛，吓得他浑身哆嗦。

赶紧抢过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贾珍的腿哀求道：“老爷饶了我吧，儿子千不该万不该，但老爷的身体要紧啊。。。”

贾珍一脚踢开他，指着他骂道：“今天要不是初一，加上你弟弟求情，老子打死你这混账东西，滚出去洗把脸，去看看你祖父睡的安稳吗。”

贾蓉连滚带爬的跑了，贾珍兀在后面咒骂不休，贾蔷连忙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说：“叔父消消气，不值当的，咱家要开开心心的过年。。。”

贾珍喘了两口气，接过水喝了一口，悻悻的道：“这逆子要是有你一分好，老子也顺心了，早知道这样，不如让你认祖归宗，把他给二房过继。”

他倒是不忌讳，可贾蔷吓一跳，无奈的苦笑道：“叔父这话不能说，蔷儿知道您是我父亲，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没得让人说嘴。”

贾珍楞了一下，忘了生气的事，转而好奇的问：“蔷儿啥时候知道的？我记得没跟你说过啊。”

贾蔷挠挠头道：“这府里的老人，背地里经常说，再说从小叔父就宠着我，不是亲生的，哪可能对我这么好，几年前我就知道了，只是不敢问罢了。”

“这些混账，竟然背地里嚼舌头。”

贾珍恨恨的骂一句，脸上却没有生气的神情，还很自豪的摸摸贾蔷的头说：“好孩子就是聪明，不愧是老子的种。”

贾蔷简直无语了，这不着调的老子，幸好名分上不是父亲，不然非被他教坏不可。

其实已经被他教坏了，要不是这次的意外，他还就是个纨绔，只是心性还不很坏罢了，不像贾赦贾珍那样混蛋。

不过这一打岔，贾珍倒是不再生气，乐呵呵地跟他说了会儿话，不多久尤氏就到了。

这位也是不守礼的，贾珍一拉她，巴不得的也去睡觉，不然作为媳妇，也是要守夜的。

天亮后，一家子在贾敬的带领下，来到荣国府拜年，贾母笑呵呵的道：“都起来都起来，凤丫头，快帮老身扶你大伯起来。”

贾敬规规矩矩的磕完头才起来，恭敬的说：“叔母大人在上，侄儿这一年才来磕一次头，可不敢马虎。也是侄儿不孝，原本应该常来问候的。”

别看贾敬修道，可他是进士出身，岂能忘掉这君臣父子，伦理纲常。

贾母也知道，自家这侄儿古板，自不会与他较真，乐呵呵的招呼小一辈的上来拜年。

贾赦贾政和邢夫人王夫人，先对贾敬见礼，接着就贾珍这一辈的，轮到贾蓉这一辈的，已经没几个人了。

贾芹贾芸等不是嫡支血脉，进不来荣禧堂拜年，一般都是在门外拜一下，领了赏钱就去了。

区区几个人，贾蓉贾蔷自然就显眼了，其他几个都是小萝卜头，就他哥俩是少年郎，长得又神采飞扬，想不引人注意都没办法。

贾蓉领头，领着贾蔷贾兰贾菌等，一个个长辈拜过去，到了林黛玉面前，贾蔷微笑道：“当日街上林姑姑刚来，侄儿也没给您磕头，第二回在东府，侄儿又急着去上学，还是没磕头，今儿可得补上。”

路遇的事，贾珍自然知道，听他说这话，笑呵呵的说：“应该的，那是你姑姑，正经的长辈，可不敢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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