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丑,秦王政十一年,赵悼襄王九年,燕王喜十九年,赵国出兵攻打燕国。
“王翦,你可观天地异动?”咸阳宫内秦王政目光迥毅。
“王上,紫薇暗淡,荧惑不明,火德式微,臣领命剑指东方!”
阏与古邑,黑甲军在暮色中悄悄移动。而余精锐摆出九曜星宫阵,王翦坐于阵中,借月光之力,催动寒光雾气。赵国九城顿时杀机四起,王翦顺势在夜色中攻城略地。
四方蠢蠢欲动,天地色变。
“煜儿,今天下,宗室不保,西边虎狼伺服,为父欲出使秦国,为我韩国子民争一片宁静之地,免遭涂害。”
韩煜,五德火,韩非长子,年方十二。
“你与道兄有缘,为父希望你跟随师父去往不周山修行,斩断尘缘,切莫再回!”
冲虚散人本方外之人,四处游历,十年前见有异象,便收韩煜为徒,此子阴阳平衡,五脉俱佳,散人好生喜欢。
如今天地五气不通,冲虚散人道:“十年必有大乱!”
韩煜随师父西行,每日引天地之气入体,阴阳转化,贯通五脉,小小年纪,心智超凡,从小学习遁世之理,现今离家远行,并无不适。
“师父,古神的传说都是真的吗?天上的星星都有毁天灭地之力?”
“世间轮转亿万年又亿万年,天上地下的事情,已经没有人说得清了,只是人可以感受五行的力量在体内流转,又与外物神气相通,何为神力?只不过是五行之气聚集而矣,人的一生何其短,怎能比得过恒星的长久?”
“师父,徒儿知几百年,世间战火不断,为什么您觉得只有未来十年大乱?”
“世间纷争,顺势而转,纵使乱也会循环往复,这也是周而复始的道理。如今,阴阳不通,我们练气之人可以感知,今时不同往日啊!”
师徒西行已过数月,此处曰槐江之山。丘时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泑水。山巅西望可见西海,山中有村落,原西周先民,隐世已有五百余年。帝俊之后,名百谷村。
“师,师,师娘!”
韩煜惊奇道,十年间从未听师父提起。
“煜儿,乱世以来,你体内精气还未充盈,须多加修行,待你入冲虚境,过二八,为师再与你游访不周山,探寻上古神迹。”
村落依山而建,不过百户,梯田错落,山泉溪流蜿蜒而下,虫鸣蛙叫,雀飞狗扑。白日,每过一时辰,便有钟声廻荡山谷。好一番悠然闲情。
韩煜年小,哪里懂得这番景色,只觉得这农家生活,他过得习惯,每日充盈精气,顺畅自然。
姬幽兰,师娘身边的小女孩。年过十岁,师父云游海外,师娘便收做养女陪伴身边。她活泼可爱,不过几天就与韩煜熟络,每日唤师兄一同玩耍。
世人想修道之人孤傲绝顶,怎会知道这其乐融融的样子。
戊辰,秦王政十四年,韩王安六年,赵王迁三年。
有诗云:但使李牧将军在,嬴政不易定江山。
兵者,善于稳定军心,辨诡计,断伐谋。上有不畏天地之势,察天机,破竹之势冲入万军之勇战。战,便一战定乾坤。
王翦麾下,善用阴阳五行阵法,借天地五气,迷惑军心,抢夺战机。更有黑甲军战力冲天,兵卒皆有扛鼎之力,勇猛无敌。
“王上,此次平阳大败赵军,桓齮将军斩敌十万,犹如彗星利见东方,臣以为应借此势,直取邯郸。”
此刻,北方名将李牧接赵王迁急令,率部南下,全力狙击桓齮。
“秦军善使阴阳,我军应时刻警惕,对峙敌方,坚守不出,午夜不得休息,等待战机。”
牧将军军令如山,赵国子弟兵犹如擎天柱一般,驻于阵前,风雨雷电,不惧不动。
赵军避之锋芒,李牧将军夜观秦军动向,阳谋乃坚垒,阴谋何在?天机不可泄露,需洞悉敌情,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此时风云诡谲,将军心中只有一个“定”字。秦军有一战全胜之气,二战而竭。计中计,谋中谋,视前方舞蹈,我便观赏之。
慧星终究不过白驹过隙。秦偏将请战曰“前方久战不下,末将请令劫其粮道,断其后路,赵军必不战而败。”
凡事不得操之过急,桓齮终究还是差一截,出兵抄李牧后道,自得意不过。
后方擂鼓冲天,离军帐不过百十余里,人心慌。“将军,危矣!应出兵援之!”
“我李牧身怀乾龙神功,这几日正在运功聚气,退下!不得胡言乱语,扰我军心,乱我真气。再言之,斩立决!传我军令,坚守不出。”
肥下,大火烧了三天,烧光了赵家的粮草,却也耗尽了秦军的敌意,桓齮分兵而战,看似得胜欲归,却不知天道已轮转。
宣安城外,正日乾乾,战龙在野。天机转瞬即逝,阳聚极致,龙气即出,赵军一击即中。任你黑甲军无敌于世,俘秦军,获辎重,桓齮不知所踪。
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逆转乾坤,飞龙在天,大将李牧,世人钦佩。
世上没有无敌之军,只有无敌之势,聚势而起,天地振动。王翦操阴阳术霸绝秦军。可惜桓齮终不得道,毁一世英名,身死难回。
此胜乃赵王一小道,无奈秦王持大道,天道不可违,功过自留后人评说。
咸阳宫,商君法令坐镇天下。韩非入秦,因天下岌岌可危,心中自是孤愤难平。
法,塑天地为利剑,造国家成机器,斩断阴阳,以克为坚,挥剑之处,无所不摧,杀一儆百,莫敢不从,使民顺从,非黑即白。
秦法,更令人胆寒,黑气外渗,持剑在手,无所不克。
韩非,也是这世间的一把利剑,是一把韩王无法举起的人间之剑。
夜幕下,咸阳城庄严冷酷。“离宫别馆,亭台楼阁,连绵复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灯火满城,宛如夜空中点点繁星,滔滔的渭水穿流而过,更像是银河亘空。
宫墙外,驿站内。李斯举杯,“兄长帝王之术冠绝古今,就想那商君也未可比拟。”
“李斯,你我同窗多年,如今你受秦王器重,我且问你,秦可有吞并六国之雄心?”
李斯心中一惊,连往身后一瞥,只觉窗外一阵冷风,烛光闪动。
“弟自幼受兄长关照,如今咸阳城中,最好莫谈大事,来,来,来,给兄长斟上一杯。”
李斯复轻语,“近年来,闻兄已得驭世之法,可灭一国之力?”
“胡言乱语!天地平衡,亘古不变,你已忘恩师传授道法,怎可动毁天灭地之野心!济世之才,方遵循天道,切不可以天道惩罚人间,神力不可探,为兄既是知道,也决计不提。”
“不提,不提。你我修道之人自是明白,超越自然的力量可怕,人力不可为矣。”
李斯不敢多言,再进一杯酒。心想韩非并非真心助我大秦,可怕,可怕。
韩非言“秦王何时可见?”
“兄且放心,不日可见。”
韩非所言天道究竟为何物?六国传言,法之集大成者,已得国之利器。纵观天下,还有谁能言法过于韩非?
韩非是否已窥探天机?他心中所想究竟是什么?
“李斯,韩非所著,寡人甚是喜欢,这不像那些方人消极怠世之理。此人可比一国之才。”
“王上,韩非之才确实非凡,若不为秦国所用,又岂可放任自由?”
李斯并未探知韩非身上的秘密,心中早已种下诡计,绝不可放过韩非。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咸阳宫墙之上,夜色之中,嬴政身着玄冕,黑的透亮,城头显得孤傲无比。天边一颗流星划落。
天边到底是什么景象?世人都想一探究竟,只知道不周山离西天边很近。过了不周山,无人去达,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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