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神童仓舒

曹仓舒来了，大汉第一神童来了，他带着仆人和侍卫，坐着马车来了。

到了李氏坞堡的门口，头扎总角，身穿深衣，脚踩丝履的曹仓舒跳下马车。他仔细观看了李氏坞堡的造型，轻笑了笑，“福叟，前去告知李家，吾前来拜访李五。”

李彦亲自出门迎接，没好气地道：“仓舒，你不在家骑竹马，来我这作甚？”事情一大堆，谁有空和一个小屁孩瞎扯，即便这个小屁孩是神童。想想挂比前世的职业，对挂比来说，神童什么的，也是用来教育的。

曹仓舒稚嫩的脸上恼羞的神色一闪而逝，调笑道：“听闻李五兄自称大汉第一少年郎，冲特意前来请教。”

“我没有，我不是，你莫乱说”李彦急忙甩掉曹仓舒戴他头上的帽子。哪个狗曰的造我的谣，我何曾说做这么狂妄的话。

“虚伪，如今整个邺城都传遍了，你还不承认？”曹仓舒对李彦的行为很是不屑。

“必定有人造谣，彦一向鲁钝，怎么可能会出此大言？”李彦一口咬定。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要向你好好请教，你总不能说《算术》与《形学》是他人所著，昨日大讲坛的李五是他人冒充的吧？”不管李彦认不认，曹仓舒都想试一试李彦的成色。

“那你跟我进来吧！”遇到这么个执拗又好学的天才儿童，为了自己的名声，李彦无奈让曹仓舒进了家门。

其实李彦也不是担心曹仓舒的天才削弱自己身上的光环，而是因为，这厮好像就是今年或者明年病逝的。万一这厮死在他家，曹老板会撕了李彦的。

偏厅的席上，李彦给曹仓舒泡上茶水，问道：“彦一不通经书，二不晓诗词文章，算学二书前几日才在邺城流传，你总不会与我探讨算学吧？”

“算学我才看一些，诗词文章我自会请教子建兄长，经书，呵呵……”曹仓舒脸上的笑容在李彦看来就是鄙视的意思。

“那你要与我探讨何事？”李彦不喜欢卖关子，特别是曹仓舒那表情，和自己平时很类似。那意思就是在表达：我不是针对谁，你们在座的诸位都是战五渣。

“敢问，铁能否浮于水上？”曹仓舒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这个问题问得不严谨，这铁为何种形状？空心？实心？如若空心，内有空间几许？铁重几许？”李彦不喜欢这种不严谨的问题。

“抱歉，弼成兄长，是冲错了。请弼成兄长指教！”曹仓舒听到李彦的回答后，就知道他是明白人，于是郑重地道歉，下拜道。

“指教不敢，彦谈谈自己的浅见吧。”李彦侧身避开道。

“将铁制成空心，或碗型，或船型，只要铁制得越薄，铁就越能浮于水上。”这么简单的浮力原理自然难不倒李老师。

“究竟多薄才能做到让铁浮于水上呢？”曹天才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这个要实验才能得到结论。”李老师实话实说。

“弼成兄长，那我们赶紧实验吧！”曹天才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对嘛，这样才是做学问的样子。李彦看到曹天才的架势，决定把他引到科学这个天坑里去。至于继承曹司空的事业这么无趣的事，哪有科学实验好玩？

“仓舒，跟我到实验室来。”李老师站了起来，拉着曹天才的手，温和地对他说道。

“弼成兄长，实验室是用来实验的地方吗？”曹天才跟着李老师往族学方向一路而去。

“对，就是做实验的地方，那是一个可以发现世间秘密的地方。”李老师感慨道。

“世间秘密？弼成兄大言了吧？”曹天才有些怀疑道。

“来，跟我进来！”李老师没有应答他的疑问，带着他走到一个门牌上书“实验室”的地方。

“换上实验服，你这个身材，你穿这件小号的。”进了大门是更衣室，李彦自顾自地换上实验服，扔了一件小号的实验服给曹冲。

“做实验还要换衣裳？”曹冲不解道。

“对，实验室可能发生危险，这实验服用厚实致密的麻布制成，可以抵御一些伤害。别愣着，赶紧换上！”

换上蓝色实验服的曹冲一进到实验区就被震惊了，那地板上铺满了一尺见方的白色瓷砖，一排由整块大理石板做桌面的实验台，旁边的水槽连通铜制的水管。透过墙边的白水晶橱窗，曹冲看见有的壁橱里边摆放整齐的白水晶“管子”，有的里边摆放各种没有见过的器物。

“仓舒，仓舒……你怎么了？”李彦喊了几声不见曹冲回答，有点慌，赶紧拿手在曹冲眼前摇晃。

“弼成兄，你这实验室……太……太奢侈了吧？”曹冲在李彦这种丧心病狂的壕能力冲击下，说话都结巴了。

“人生总要有追求，钱财乃身外之物，探索自然之道才是我辈永恒的追求。”这么好的机会，逼王李彦自然不会放过，负手而立，目光四十五度向上，这逼装的浑然天成。

“弼成兄真乃大汉第一少年郎，冲不如也！”曹冲被李彦这降智光环笼罩住了。

“别，可别说什么第一不第一的，彦担不起。还是先来实验吧。”吓死李彦了，看来要把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摘掉才行，不然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太不好了。

“好，冲且观弼成兄实验，请弼成兄为冲详细说明。”曹冲的注意力瞬间被实验吸引了。

“你看，彦这实验台是水平布置的，这白水晶容器上刻有刻度，可以测量水的体积。此物为天平，是彦亲手所作，用于称量少量物体的重，精确度很高。……”李彦给曹冲一一解释实验器材的名称，用途。

“弼成兄，你这刻度，尺寸，似乎与别处似乎有些许不同？”曹冲观察的很认真，洞察力相当敏锐。

“自古以来，尺寸就不定型，实验是讲究严谨的，所以我用一些特别的金属作了一把尺子、一个砝码，一个容器，以此三物为母，实验室的器械都依其为基制成的。”李彦解释道。他对汉代的度量衡混乱非常不爽，大汉不是没有营造尺，只是大汉官府的执行力太低了，特别是东汉。

“仓舒，在做实验之前，我先给你介绍下我的一些研究。对任何物体，单位体积下，所具有的重量，我称之为密度。那么，……”高中数学李老师兼职初中物理完全没有压力。

即便曹冲智商再高，记忆力再超群，面对李彦灌输而来的新知识也无法做到牢记于心，他接过李彦递给他的笔和纸，记录李彦将的内容。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测量水的密度，……。接下来，我们测量小木块的密度，……，如此观之，小木块密度小于水的密度，于是我们猜测，密度比水小的固体会浮在水面上。但探索自然之道不能只靠猜测，我们需要精确的计算。接下来，我们计算小木块沉入水中部分的体积，……，这时，我们得到一个很神奇的结论，……”

“水的密度与木块沉入水的体积的乘积会与木块的重量相等！！！”李彦说到这里时，曹冲喊出了这个结论。

“很正确，我们把水换成菽油来试试。……我为此做出如下结论，浸入液体的物体会受到一个浮力，其大小等于该物体排开的液体的重量。”李彦说出了这个名垂千古的结论。

“那么想要让铁浮在水面，则需要让铁排开的水的最大重量大于铁自身的重量？”曹冲果然是天才，一下就找到了方向。

“是的，接下来我们开始测量铁的密度，……，铁块的密度大约为水的七又五分之四倍。综合以上来计算看，我们只要把铁块在重量不变的情况下，让其体积变为原来的七又五分之四倍以上，铁就能浮在水面上。”

曹冲眼神激动，兴奋地说道：“这意味着只要铁的产量跟得上，那么铁船将不是幻想！弼成兄，我能用你的实验室做实验吗？”

“实验室自然是可以使用的，但你要懂得实验室的一些规章制度，才能避免危险。还有你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首先是算学。在这里，我断言，算学是一切探索自然之道的工具。学好了算学，你才可以来操作实验，且要在我的指导下操作。”李彦很高兴见到曹仓舒入坑，这样曹二就多了个臂助，少了个对手。尽管在李彦看来，曹二整天担心曹子建曹仓舒的，很没必要。自古立嫡立长，曹子修亡故后，曹二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曹子建想争也很难争过，不要说曹仓舒了。

从族学里出来，曹仓舒对仆人吩咐：“福叟，你派人回去禀报阿母阿姨，我今晚在弼成兄长这里住下了，我要在此向弼成兄长请益学问，明日再回去向阿母阿姨请安。”

“别忘了和你二兄禀报。”李彦插了一嘴，既然已经担上了风险，那就让利益最大化。

“也和二兄禀报一下吧。”曹仓舒看了李彦一眼，想了想，做出了决断。

“仓舒，晚飨彦介绍几位在家的兄弟与你，也让你尝尝李氏的家常菜，保证你会满意的。”李彦笑了。

“弼成兄长如此惊才绝艳，想必兄长昆弟皆一时俊杰，只是晚飨有酒吗？”曹仓舒问道。

“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好酒不是好习惯，醉酒容易伤脑，常年酗酒的人手会抖，做不了实验。”李彦假装拍曹冲的头，曹冲也假装躲开，两人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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