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见一击落了空,忙退后几步,眯眼向萤雪方向看去,但见来人一身黑衣、头戴帷帽、手握蛟筋枪。若木认得来人,正是风天澜。
原来,自萤雪前往寻木打探消息后,风天澜一行人便在寻木底下等待萤雪的消息。见时间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杳无音讯,众人不免有点担心,就在此时,只见一只萤虫飞来,落在溟的手上。
风天澜将此,知道是萤雪送来的消息,忙开口询问情况。只见溟用一只手托住萤虫,另一只手则抵在嘴唇前,示意风天澜噤声,而后看向萤虫,似在与它交流。如此交流了一会儿,萤虫又再次飞起,在前引路。
溟见此,举手招呼着风天澜和小骨跟上那萤虫,又见风天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的心思,遂说道:“姐姐她找到被抓的那几位,想我们快些去和她汇合,放心,姐姐没事!”说完,便一路小跑着跟上小骨。风天澜听此,脚下也不耽搁,快步跟上。
因着厉鬼都去祭坛了,所以这一路并没有什么阻拦。很快,他们便跟随萤虫来到祭坛前。抬眼看时,正好看见若木持枪欲刺向萤雪,见形势危急,风天澜也不多想,握紧手中长枪便纵身往那祭坛上赶去,拼尽全力才堪堪赶上,用枪头抵住若木的攻势。而后持枪护在萤雪身前,回头问道:“没事吧?”
萤雪见是风天澜到来,喜不自胜,笑着回道:“我没事,小骨他们呢?”风天澜正欲回答,只见小骨和溟,也已纵身来到祭坛之上,护在萤雪身前。只见溟走上前去,笑着问道:“老鬼,可还记得我?”若木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稚童,寻思着:“这是哪里来的小娃,怎么会认识我?”
溟见若木一脸茫然,遂将身一晃,变成鲲鱼的样子,又变回稚童说道:“如何?现在应该记得我吧?”若木见得溟的模样,先是一愣,复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原来是你这只鲲鱼。”见溟与若木相识,众人皆是不解地看向他。
感受到众人不解的目光,溟笑着指了指若木说道:“这家伙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日我在洪泽湖玩耍,这家伙被敌军追赶,失足落入湖中,我闲得无聊,就将他救起,并喝退追兵,助他逃生。”若木听此,笑着接过话来,说道:“是呀,那时候若是没有这只鱼,我就溺死在湖中了。”
不想溟和若木竟有这段故事,众人皆哑然。只听得溟说道:“我既救过你一命,不如就将我这些朋友放了吧。”溟说着,冲萤雪眨了眨眼,萤雪点了点头,便走到开岳他们的身旁,想要将他们唤醒,并将绳索解去。
谁知刚走出一步,四周的黑眼厉鬼就已经围了过来。只听得若木说道:“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奈何今日之事,兹事体大,不可轻废。救命之恩,只能来世再报了。”听见若木如此说,又见众厉鬼围拢过来,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萤雪他们说道:“原想以此事劝他收手,没想到……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众人听罢,皆点了点头,警惕地看着四周厉鬼。就在此时,那严老头突然说道:“诸位小心,这一众黑眼厉鬼,皆是被蛇妖迷了心,可不认什么仇人、恩人。”话音刚落,众厉鬼已经嘶喊着朝萤雪他们扑来。
溟见势不妙,运起灵力,在众人身前筑起一水盾,将一众厉鬼抵挡在外,而后冲着萤雪说道:“厉鬼数量众多,一个一个来,也不是办法。姐姐,你将伞撑起,我且施咒令他们睡去。”萤雪依言将伞撑起,风天澜和小骨也顺势躲进伞里。
溟见此,忙口念真诀,念诵道:“云书九天,风伯引路;雷公掷锤,电母摇旗;雨师兴雨,泽披万灵……”溟如此念诵着,忽有黑云压顶而来,伴随着猩红色的电光。不一会儿,便有大雨倾盆而下。溟适时收了水盾,闪身躲进紫竹伞里。
再看祭坛上下的厉鬼,除了若木以外,皆在雨声中沉沉睡去。溟见厉鬼睡去,炫耀似的说道:“哈哈哈,这一咒名为‘水月静心咒’,前段时间刚从雨师伯伯那学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如此说着,又看向若木,说道:“如今你的手下皆已睡去,凭你一己之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就此收手,我也当承了你的情,就此两清,如何?”
谁知话音刚落,那若木便疯也似的冲将过来,持錾金枪直取萤雪的面门,风天澜见若木来得匆忙,遂也不犹豫,忙持枪来挡。刚一接触,便觉虎口生疼,不似方才那般轻松,心中不免一惊,忙发力将其震退,心知不可凭蛮力。
但见风天澜将手中长枪紧了一紧,猛然抖起三四尺方圆的枪花,朝着若木的胸口点去。若木急忙举枪来挡,不过风天澜这一招乃是虚招,等到若木来挡时,忽地将抢一缩,枪杆转在左手,顺势一枪杆,照着若木的脚面扫去。
若木见此,急忙将身一纵,试图纵身躲过。不想风天澜这一招又是虚招,一松一紧之间,枪柄已在手中,就势一个长蛇出洞,直刺向若木的腹部。眼看着就要得手,不想长枪竟从若木的身体穿过,仿佛刺到了空气一般。
风天澜见此,心里一咯噔,他将一切都想到了,却唯独忘了一点,对方已经是鬼魂,又如何会怕他手中的长枪?满想着以寻常对招之法取胜,却忘了这里是阴间。只见若木纵身跃起,任凭长枪贯穿他的身体,握紧手中錾金枪,直往风天澜的面门刺来。
风天澜眼看着錾金枪刺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突然出现碧水,将若木的錾金枪挡住。风天澜知是溟的水盾,忙抽身退后,颇为感激地看了溟一眼。只见溟掐着腰,大笑着说道:“哈哈哈,风大哥,这鬼打鬼,一身伤;人打鬼,不留疤。你就别费力气啦,看我的!”
溟说着将手一挥,那水盾瞬间化成流水,将若木包成一个水球,重重地向远方摔去。水球破裂,如银瓶乍破,水浆飞迸。若木颇为狼狈地站起来,紧盯着萤雪他们,口中不住地发出低吼声,如野兽一般。溟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又何苦如此呢?各退一步,皆大欢喜不是?我都快闷死了。”
可若木仍是盯着他们,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缓缓地说道:“亡国之耻,岂敢忘却?待我重生,定要手持錾金枪,收拾旧河山!”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执着于重生,一切都是为了收复故国失地。感他赤诚,却又怨他不择手段。
正待出言规劝之时,祭坛石阶处,突然走上一人来,叹了一声后,又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既是故国,就该归于过去,你又何必执着?”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皓须白发的老人站立在那,手拄着龙头杖。萤雪认得来人是七星村的朱村长,忙向前搀扶着问道:“朱村长,您怎么来了?”
朱村长捋了捋胡子,说道:“自你们走后,我心中甚是不安,怕你们出意外,遂也跟了过来。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朱村长说着看向若木,叹道:“徐将军,故国不堪回首,如今想来亦是满目凄怆。可时移世易,它已经是过去,我们都该接受这个事实,又何苦执着?”
“那可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天下,身为朱氏子孙的你,难道就不想收复旧河山?”听得朱村长的话,若木冷笑着回道。
“你错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旧国,每日每夜都期盼着能够回到故乡。”朱村长摇着头说道。
“既如此,何不同我一起,再从头,收拾旧河山?”若木说道。
“唉,朝代更迭乃是天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帝王意图复国,最后不都成为了一纸笑谈?那‘仙官’本就是积年的蛇妖,只因你复国心切,才着了她的道。收手吧,不要因此走入邪途。”朱村长继续劝道。
若木听此,只当朱村长是在侮辱仙官,厉声呵斥道:“放肆!此路乃是仙官指引之正道,如何敢以邪途相称?那本是你的江山,你既无意,我也不强求。可你若是阻我前路,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若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药丸,张口就吞下。忽地从他身体中迸发黑光,却见若木毫不迟疑,拔出佩剑便往自己的心脏处刺去。
“徐将军,不可!”朱村长见此,忙开口制止,却仍是晚了一步。众人见此,亦满是不解,又听得远方传来哨声,和迷雾中听到的一样,不免提高了戒备。而随着哨声响起,若木身上的黑光也变得更加耀眼,而若木的身形,竟也发生了变化。待黑光散去,只见一庞然大物立在眼前,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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