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学宫环玉·执念永生

听风揽雨笔弄墨、鸟啼兽鸣画妆颜。

浮云玉山夜时月、千楼万阁水中萍。

古有圣贤，萧规参随，今有玉山，典籍琳琅。

齐王朝万里疆域，处处硝烟弥漫还未尽除，唯有那东极海边，烟雨江南才有那令人向往的片刻安宁，以及那圣贤道儒的百家争鸣之兴，而在江南石桥流水间，便有这么一座百丈玉山凭空而立，一座座依山靠山而建的阁楼楼宇在此间若隐若现，此处便被世人称之为‘山隐圣墟之宫’，也被誉为天底下唯一一处还有圣贤之说，道理之责的‘王朝学宫’

但此地真正的名号却是平平无奇的一所为山下村户的小儿教学讲理的学堂，虽说无需任何学杂费用便可进入其中，但想要见到令人人敬仰的那位老者大家却是难上加难，唯有天性沉稳冷静却聪慧，品行端正不阿且思进取、明事理者才可入到其中得见大家亲自教导传授学业。

即便将整个江南之地的孩童都聚集起来任其挑选，最终得以入得法眼的也仅仅三两之数，但今日的学宫却是不太一样，因为那些天性品行都已得到认可且在学宫求学不下两年的学生们今日竟是见到了已有两年未曾现身的那位老者，更令人奇怪的便是学宫的数位老师也随在身后一同迎接着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看似一位落魄乞丐的男子。

“看来你是为了太子殿下而来，只不过，你与齐王朝素来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怎么？为何如此？”

苏环玉眯着略有酸涩的眼眸看着坐在自己身前桌案的另一边，正在喝着自己亲手泡的清茶的男子，其实他也已有十数年的时间未曾见到过他了，回想起往昔再念起方才男子口中之言，苏环玉竟是忍不住轻声一笑，随后便捂着嘴定了定神说道：“学宫确实有接到过通知，说是太子殿下会在合适的时间来到学宫，但是我可听说太子殿下似乎发生了些意外，应当是不能准时来到老头我这求学了吧？”

“话虽如此，但太子殿下却是会准时来到江南，希望您到时能够亲自前去迎接太子殿下，最好要让整个江南有头有脸者尽皆知晓，这样，我的计划才可以顺利实行”

将手中温热的茶杯放在眼前的棋盘上轻轻向前一移，甚至是将一枚黑色的兵棋撞下桌子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时神秘兮兮的男子才继续开口解释说：“如今朝中两位皇子的关系已然挑明，齐王那边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惹得那些家伙畏手畏脚，但如果这个时候让太子出面，必然能够吸引到最多的人，难道您不认为这个一个请君入瓮且一网打尽的最好的办法吗？”

围困之法，屠戮之道。

老者轻叹也沉思，他当然明白男子口中所提到的是哪些人，他也确实憎恨着那些手底下不知沾惹了多少鲜血的嗜杀者，但他似乎忘了自己眼前的那位才是手中人命最多的那个黑夜中的君王，但他没有办法，看着被其捡起来重新放置在棋盘上的那枚棋子，老者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认同。

清风拂面日，山清水秀地。

“铛，铛，铛，铛”

“呼！不打了不打了！老头我年事已高，不像你还似往日一般年轻有力，这双手看似沟壑纵横，但其上功夫倒是越发的醇熟，实在是难得”

苏环玉向后退去数步站定，看着在自己手中断成两截的白玉长剑，再抬起头去看着被一袭黑袍遮蔽了身形，被一帘黑纱掩盖了面容的男子，最终还是随手抛下断剑随意的坐在地上，任凭身上的这一袭贵重的衣袍沾惹上点点尘埃和花瓣。

“我说”，苏环玉大声道：“你找到了吗？永生之法，能够和你一样，数十年如一日的容颜和心力，若老头我还能多活几年就好了···”

永生之法，这是每一位修者都在寻找的结果，但无论是谁，无论过去多久也未曾有人找到学到甚至是见到，哪怕是苏环玉看着眼前这位数十年前是这番模样，如今还是这般模样的男子也不敢确定对方就拥有着永生之法，但好奇心终究是压过了心头的理性，苏环玉第三次开口问出了这个相当于‘死刑’的疑问。

“世上并无永生之法，即便是我也不甚明白，只当是上苍的玩笑罢了”

苏环玉的话让男子想到了还在齐王朝皇城宫殿的那个女子，他之所以会在各个地方布下属于自己的眼线和思索良久的机会，何尝不是为了寻找传闻中的永生之法，但他寻找了太久太久，唯一知晓的便是自己身上的血便是传闻中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永生之血。

但人各有志，或是为了情，或是为了执念。

将手中剑随处放置，男子也随意的席地而坐，只听得他略显落寞的说：“明仙她还是不愿喝下我的血，而她剩下的寿命也仅有短短是三个月，苏环玉，你说我该怎么办？”

“明仙为了一个情字，那么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已是第几次的问，苏环玉看着男子离开了学宫，只见到对方留在地面的那一封书信，书信上书写道‘太子殿下于三日后抵达’

作为学宫的宫主，作为学宫数位讲师的老师，苏环玉的面子自然是大，大到整个江南的豪绅官家都要给他面子，在依照计划进行的安排下，他安排门下数位弟子开始前往江南各地区邀请那些达官贵人在三日后的早晨来到浮云玉山的山脚下，更是在接到回信后亲自找到了已经为了玉山看守了山门足足五十年的守门人，让他带着数只信鸽去将太子殿下三日后到达学宫的消息传遍江南的东西南北。

夜明星稀，风吹叶落。

手中枝条轻拨水中浮萍，苏环玉也只会才此时露出半分疲惫，抬头看着点点闪烁白光的夜星，口中轻声呢喃道：“青衣啊青衣，执念太深让你得到许多，却又让你失去更多，得失之间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若是为了明仙，大可不必，若为了自己，却又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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