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舞林大会

感谢清代才女吴绛雪以及遗山先生元好问的倾情赞助，苏清欢离第四名又近了一步。

第二试是舞试，自古歌舞不分家，舞试的第一关便是咏曲。

古代名曲苏清欢倒是跟着如烟她们学了几首，可是前几个赛段基本上都唱过了，没什么存货。思来想去，她决定与其冒险，还不如继续唱《胡笳十八拍》。

既然无法出新，那还是求稳吧。

第一位登台表演的是兰桂坊的冷香姑娘，她一袭银丝镶边白色拽地罗裙，外披青色翠水薄烟纱衣，内衬白色锦缎繁花抹胸，三千青丝挽云鬓，怀抱一只曲项琵琶。手一抚弦，轻拢慢捻，珠玉落盘，曲调婉转多变，忽而如山涧流水，忽而如高山丛林，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苏清欢听得都痴了。

继而是云来阁的花颜姑娘，她华衣覆身，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长发飘逸，眉眼含春，一支七孔玉笛，凄婉悠扬，苍凉绵长，诉不尽道不完的愁绪，弥漫在这深深浅浅的笛声间，低吟浅唱，声声入心。

再来是烟雨堂的容月姑娘，她……

虽说是烟花女子，但她们演奏的曲目并不是十八摸之类的淫词艳曲，靡靡之音，反而如阳春白雪沁人心脾。

这一关，看来是没什么胜算了，重在参与吧。

终于轮到苏清欢出场了，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古筝，调整好坐姿，优雅得朝评委点头示意。起势，抚琴，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弹拨声起，“啪”，琴弦断了……

评委面面相觑，台下的观众也躁动起来，一万只草泥马从苏清欢的心头呼啸而过，她的心理阴影面积足足有五室四厅那么大。擦，玩儿砸了，这还怎么比……

“斯晴姑娘，斯晴姑娘……”

听得主考人呼唤，苏清欢这才回过神儿来。显然，眼下不是发呆的时候，救场如救火，现借其他乐器不太现实，而且就算借来，自己也不熟悉。眼下这境况，怕是只能清唱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若要杀出重围，便要兵行险着。

“各位大人，实在抱歉，小女子筝弦已断，恐无法再为各位大人演奏了。”

“无妨，本大人命人再为你更换一架即可。”

苏清欢摇摇头：“想必大人也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此时换筝，必无法达到人筝合一的效果。小女子唐突，既是咏曲，恳请诸位大人准许小女子清唱，并更换适合的曲目。”

几位评委商议之后，允许苏清欢更换曲目并进行无伴奏咏曲。

苏清欢袅袅施礼，作揖谢过，轻声吟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

她的声音慵懒空灵，又极具穿透力，直抵灵魂深处，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这爱，如镜中月，水中花，青瓷易碎，如同爱情。浅唱低徊，似有若无，似散还聚，一咏三叹。古朴的曲调，凄美的歌词，配上哀婉纯净的唱腔，水云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走笔曲折只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曲有不尽。

无丝竹琴瑟，仅一人，便咏唱出古筝撩拨，牙板清脆，琵琶淙淙。山水千重，惊鸿一瞥，思念漫天。帘外雨急，袅袅炊烟，时间匆匆而过。容颜老去，而你，依然在我心头。

歌声寂绝，众人已如痴如醉，时间仿佛被定格。

良久，大家才回过神儿来。

晏殊激动不已：“老夫不才，斯晴姑娘此曲，老夫从未听过，敢问是哪位大家所作，改日必登门拜访。”

苏清欢颔首微笑：“此曲乃小女浣衣时一时兴起所作，幸得先生喜爱。”

“姑娘，可有其他作品，是否考虑集结出版？”

“斯晴姑娘，您的词作清新脱俗，曲风别具一格，是否有高人指点？”

“斯晴姑娘，您是否考虑跳槽？我司五险一金，待遇优厚。”

“斯晴小姐，有传言称因竞争对手嫉妒您的才华，所以才恶意损毁您的古筝，致使您无法正常登台表演，对此传闻您有什么看法？”

“斯晴小姐，听说您是因心爱之人劈腿，为了报复才选择下海，并且每每与客人云雨之时，便会吟诵此曲，是否确有此事？”

……

场面一度失控。

额，怎么突然就变成记者发布会了呢，而且这些问题都是些什么鬼，经纪人都不知道提前筛选一下的么，这也太失职了。

“欸？我哪儿来的经纪人呀？欸？我怎么就不能有经纪人呢？”

苏清欢快速扫向观众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拿着自制望远镜欣赏美女的顾季北，这个顾季北，果然不靠谱。她拼命摇头，挥手，顾季北就跟瞎了一样，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她顺着顾季北的视线望去，难怪，只见其他姑娘不满风头被抢，纷纷开启不好好穿衣模式，你香肩微露，她袒胸露乳，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

不就是露嘛，谁不会呀，苏清欢心一横，将手伸向长纱，只听刺啦一声，眼前一片雪白，苏清欢的长纱瞬间变成齐屁小短裙，顾季北这才把视线移过来。

他观望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便明白了苏清欢的用意。

“各位，我是斯晴姑娘的经纪人，感谢各位对斯晴的厚爱，不过斯晴现在正在参加比赛，还请大家不要扰乱会场秩序，影响比赛进程。商务合作、业务洽谈、追星入籍、作品出版事宜请直接与我对接，谢谢合作。”

顾季北的话掷地有声，赛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舞试的第二关自然是舞蹈。

有了刚才的插曲，姑娘们纷纷换了风格，一时间，分不清是在赛场，还是在浴场。都是混迹于风月场所的老人，自然懂得如何讨得男人欢心。亵衣短挂，香肩胜雪，玉臂粉腿，摇曳生姿，看得众男宾们无不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苏清欢跟着如烟她们，什么都学了，唯独这伺候男人的功夫未学，她也不屑于学。凡事过犹不及，看着眼前这白花花的一片，她心里有了主意。

她行至后台，将肚兜剪成文胸模样，下身着一半裙，通体皆为白缎，外覆一层薄如蝉翼的黑纱，卸下了身上所有珠玉点缀，光脚步入舞池。

台下笛声四起，她和着曲子，翩然起舞，她跳的是唐玄宗宠妃梅妃的惊鸿舞，但却融入了自己大学选修课所学的芭蕾、华尔兹、爵士等多种舞种的舞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顾盼生辉，飘逸出尘，腰肢袅娜，莲步轻移。黑纱内，隐约可见她白皙的肌肤、一手便可盈握的柳腰和修长的美腿。

苏清欢清楚的知道，有时候，不露反而比全露要高明的多，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反而更能勾起看客的兴趣。看到评委和台下观众的反应，她便知道，她又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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