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事的起点

“不，事实上……”修翻看着漫画，“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正常人。生、老、病、死，人之轮回，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该忘记的就忘记，即便是那些回忆，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喜悦的，绝望的，拼命想要守护的，至死不想丢弃的，等到了下一世，又如过眼云烟，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了。不像我，始终是我……即便没有活着的意义，却还是要存在于这个世上，这才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残忍。”

“难道守护这个世界也没有意义吗？”穆老者吃惊地看着他。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我想守护的人，那么守护它又为了什么？”

“难道会有一个人比全世界都重要？”

修正在吃东西的嘴突然顿了顿，“如果一定要作比较的话，在我心里，有的人活着，的确比整个世界毁灭都要重要。若是毁了这个世界，有的人就能回来的话……”突然穆老者看到了他的脸居然转向了自己，“我不介意成为灭世魔王！”

穆老者知道，他这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切。

“呃，我们不说这个了！”穆老者笑着摆了摆手，修则是转回头继续看他的漫画。“我们还是说说一开始的话题吧！”

修指了指几上的驱魔令，“有了它，你也可以做到啊。”

“那哥哥你……”

“灵力强大并不是最必要的因素。我现在没兴趣去玩拯救世界的游戏，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修的样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漫画书依旧是垫在膝盖上，他坐在那里翻看着漫画，连翻页的频率都和刚刚一模一样，“别忘了，即便是在那还没有驱魔令的年代里，我也是最强的驱魔师！”

“当然当然……”穆老者笑了笑，“只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很难对付吗？”

“谁知道呢？感觉是个很狡猾的家伙，我也没见过。推测可能是一种比较高级的阴鬼尸魂类的妖魔吧？不然就是魔修士，我之前见过他驱使祭练过了的行尸。依我看，对付这类妖魔，最好还是让学院和阴司那边交涉一下比较稳妥，若是新一代的驱魔师能够担起责任，便更用不着我们出力了。毕竟我的存在，就已经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了，否则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活得这么久？”

“你没有出手把行尸干掉？这……似乎不太，不太负责任吧？”穆老者勉强抗议了一下。“毕竟驱魔师的使命就是维护人世间不受邪魔外道的干扰。”

“第一，你知道我是不能随便出手的。第二，我对这件事提不起兴趣，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会有人死于妖魔的手中？多死或少死一两个又有什么区别？至于第三嘛，那个时候还有其他驱魔师在场，而巧的是，我又刚好很好奇他们的实力。”

“如何？”

“一个有些潜质，而且多半你和你的那个‘宿敌’有点关系，另一个已经掌握了神魂出鞘，很像是世家的人，走得守灵的路子，灵力强度也很不错。”

“难道是莫家？至于另一个……他不是应该只有一个女儿吗？哼，不过我也不会再输给他的！”穆老者目光深邃地转向了窗外，良久之后才说：“可是哥哥，驱魔师不就是为了守护这片世界才有存在的意义吗？”

“笑话，只因为是驱魔师就应该保护这个世界吗？那这个世界在我最需要它的时候又何曾对我有过一丝的怜悯？仅仅因为一个是驱魔师，而另一个是妖魔，我们一出生便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这便是这个世界给予我们的责任。若要我去守护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总还是要给我点什么吧？我守护了它，那在这个世上，又还会有谁来守护我呢？”

“啪”修重重地合上了漫画，尽管他的声音和表情依旧是那般平静，可是手却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双腿。

片刻之后，窗外传来一声巨响。

“咔嚓！！”

“轰……隆……”

屋里的两个人目光同时看向了窗外，穆老者更是趴在了窗前。遥远之处，此时居然传来了雷鸣声。

修摘下来自己的眼镜，双眸突然从内而外变得漆黑一片，仿佛整个眼睛变成了一个黑洞，仿佛在吞噬着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

“是龙虎天师的雷术。”穆老者此时体内灵力极速运转，眼眸中散发淡蓝色的光芒，似乎是是使用了某种道术。

“新一代天师？哼，真是乱来。可这么强的灵力，不像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修为……”

“难道是……”穆老者看了看身后，“驱魔令？”

“去看看。”修随手抓起桌上的令牌，好整以暇地穿戴出门。

“我也去。”穆老者说着也不迟疑连忙跟上。

他们两人或许根本无法体会到，此时此刻，落雷中心处的激战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对一个即将步入高中校园的女孩来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怪物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夏沫拼命地向远处奔跑，她的背后是一个“怪物”和一个“超人”在“超能力对决”。

夏沫，十六岁，帝都理工附属中学的一名初三毕业生。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她和一个普通的女孩过的生活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幼儿园，小学，初中，以及迈过了中考这道坎。

在此之前，她一直坚信，知识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力量，科学是解释一切的唯一工具。可最近这一周的时间，她的人生观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一天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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