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圣母嘱托,吾不敢不从。如若可以,吾亦不愿……可尺璧寸阴却如白驹过隙,终吾已老,处处为人所限……咳咳……”天帝说道。
“天帝此番究竟意欲何为。”兰泣冷冷地盯着天帝。
“混沌白莲……卑躬屈膝,三叩请罪……汝若无所求,吾亦无所为……”
兰泣心中有些担忧,她自是知道,她这举动,无异于飞蛾扑火,可却不得不试。
“逍遥已死,余如今无依无靠,自是只得寄人篱下,以求自保。”兰泣此时不再自称“罪仙”,她只愿强硬些的态度能让她在此立足。
“如若汝真当如此……天界自是可为汝之居所。汝今后便居于这花海之中,咳……咳……只是,世上流云千万,人心亦是如此……”说完,天帝便离开了,只剩兰泣一人在思索。
兰泣转身时,身后多出了一间木屋,倒是与圣母故土的木屋并无两样,乃至于屋内装饰亦是相同。兰泣淡雅一笑,淡然置之。只是先找一地以收藏玄扇,而后又在桌上化出一幅山水图,殊不知,这乃一张地图,图中山水则是这天界诸景,其中奥妙便是天河,抑或说是一紫花树。
扣门声传来,还有流云的声音“无名,无名……”
兰泣急忙收起地图“流云哥哥……”兰泣打开门,看见流云,不禁泪如雨下。
流云眼中呆滞“你适才唤我……流云哥哥。”
“嗯……”兰泣点了点头。
流云两行清泪落下,将兰泣搂在怀中“兰儿,你回来了……”
“可是逍遥哥哥他……”
流云眼中有几丝愤恨,逐渐泛红“我被犁若打晕,直至如今才起。父帝,适才来找过我,与我说……逍遥他……”
“那他可否如你般涅槃重生?”
兰泣暗暗攥着拳“犁若毁他肉身,灭他魂魄,六界之间,再无岚逍遥……”
“兰儿,逍遥若泉下有知,定会希望你好好的。”
“魂飞魄散,何谈泉下有知……”
“兰儿……”
兰泣淡淡微笑“无妨,哥哥,你与我说说天河可好?”
“天河?”
“好奇罢了。”兰泣掩饰着说。
“天河自混沌之时便有,不知起于何处,亦不知终于何处。只知天宫大殿之后便是天河途经之处。而在天河之中有一紫花树,或千万岁罢。天河滋养,紫花树活千年自是不足为奇。只是据传言,这紫花树之中则是别有一番洞天。紫花树有心却也无心,紫花树无心自是说这树中洞天,而紫花树有灵,千万年的天河虽未令它化精,确是让它集日月精华,天河灵气凝出——楝果。”流云说道。
兰泣眼中焦急“那生死人,肉白骨莫不是便是说这楝果?”
“大约如此。此楝果不同于凡尘的楝果。若食之,初只觉味苦,进而犹如心苦。楝果有毒,更是可令人身似被刮骨抽筋,心似千刀万剐。”
“无妨……”兰泣不由自主地说道。
听到兰泣的话,流云心中一震“兰儿,你莫不是!”流云长袖一挥,怒道“觊觎那楝果之人,世上千千万万,不都只是白白丧命罢了!逍遥已死,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糟践自己呢!”
兰泣眼中疑惑,看着眼前的流云犹如看一陌生人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流云哥哥,何为糟践?!”
流云深叹一口气,不想与兰泣做太多争执“没什么……是我说错话了……”
兰泣对流云指着大门说道“出去!”
流云心中有着几丝怒火“兰儿,你……”
“流云,逍遥一生遭尽白眼,本以为我们三人朝夕相处长大,你可理解他,原来你心中终是看不起他……”兰泣极力克制着自己心中愤恨道“出去……”
流云踌躇了一会,见兰泣丝毫没有反应,只得离开“我改日再来,但你,切勿冒险……”
……过了好些天,天界四处皆是平静。
天河处,流水湍湍流动,微微之间泛着金黄。水面上,紫色的花瓣被衬的熠熠生辉。一白衣长发女子正顺着花瓣漂来的方向望去,轻轻蹑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女子看着眼前那树,树冠呈倒伞形,叶上结着淡紫色的花,其间还参杂着点白色,格外美丽。女子自言自语着“这便是紫花树吗。”
女子盯着这树中唯一的一枚果子,眼中尽是渴望。可这树却位于天河之中,天河之方圆非人目所能及。欲渡之,亦非法术所可实现,唯有以双足可行之。
而在这天河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天河,乃上古之物。非神者,无法入。入者,需承受天河之水腐蚀肉骨之痛,方可取得楝果。”
女子正准备踏入河中时,却被拉住。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今,亦是不知过了这多少大年,经历了多少沧海桑田,都未有成者,你又是何必如此呢。”
“流云,你放开……”
“天河险阻重重,我又怎能让你冒险!”
兰泣的眼神逐渐锐利“三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女子甩掉握住她的手臂冷冷说道,说完便踏入那天河之中,只是双脚适才抵触天河,便觉这剥肤之痛好似摘胆剜心般地腐蚀着双腿。
而来者正是流云,她自是知道兰泣心中所想,于是他便日日在此等候兰泣,只是希望能阻止她。虽说,便是流云自己都知道这想法是有多么天马行空。他看着兰泣这适才下去便似万箭穿心的痛苦,眸中泪悄然落下。
“你这是何必!”流云放出一条长绳企图将兰泣拉回来。
可兰泣却化手为利刃切断了绳子。那绳子掉入水中,竟是瞬间熔化。
“我的事,与你无关!”兰泣顿了一会,闭上了双眸,流着泪说道。
但流云却是纵身跳入天河之中“纵是天涯海角,我亦随你……”虽是步履蹒跚,亦是拼尽全力到了兰泣身旁“往后,有我相伴。”流云一把拉住兰泣的胳膊说道。
一路无语,只是互相搀扶着,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天河之中。下裳都已毁了大半,白皙的腿竟有些血肉模糊,二人的脸庞也已变得苍白。
“兰儿。”
兰泣适才上岸,身体便犹如注铅般沉重,无力地跪了下去,袖间的玄扇掉落出来。只见兰泣努力地想够到它,可满身的无力感却只是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兰儿,我来……”流云一瘸一拐地走去拾起那玄扇,递与兰泣。
“谢谢。”拿着它,兰泣心中满是欣喜,她努力地坐起来而不是继续趴在地上,双眸一直盯着那玄扇生怕有了什么闪失。
约两三盏茶时间,精力才有所恢复,得以去摘那楝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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