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野田春水碧于镜

人界繁华更甚于天界，风光无限。妯娌互争，侠客浪迹天涯，形形色色的人才有了这繁盛的人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最多不过是争吵两句，最后温情依旧。哪似天界，利益连成的地方，自是刀光血影，就连寸土寸草都仿佛是血腥制成般令人作呕。

想到这儿，逍遥不禁无奈地笑了笑。

“逍遥，给你。”无名将手中拿着的一支糖人递给逍遥。脸上带着暖阳似的微笑，那微笑仿佛可以温暖这个世界般令人欣慰。

“燕子……”逍遥见到无名递来的糖人时脸上满是震惊，整个人就像木桩一样直直地立着，一动不动。他的脑中想起了那句“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他正想抬头问无名时，却发现无名已经走到了远处。

“算了，终是时候未到。”逍遥心想道。然后逍遥便跑去追上了无名。

“逍遥，我们去吃点，可好？”无名看着逍遥说道。

“就那儿吧。那家茶馆的铁观音堪称一绝，再配些糕点，自是妙极。”逍遥渴望地看着无名，似乎是希望她能有什么反应似的。

“铁观音？自是极好，那便去吧。”可无奈无名却只是简单地回道。

“你难道，没忆起些什么？铁观音，岚子双，流云……”逍遥有些急切地说道。

“岚子双……”无名突然抱住了头，面露苦色，极其狰狞，之后最后，忍不住终于叫了出来“啊……”

见状，逍遥也顾不得许多，只得把住无名，试图减少她的痛苦。

……

“子双哥哥，流云哥哥，这莫不是阿娘柜中那一罐铁观音？”一幼女看着一白衣少年和一青衣少年说道。而那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年，两人正煮着水，准备着茶具，似乎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正是。”青衣少年点了点头，然后用勺子舀出一罐中装着的东西给幼女看，并说道“哥哥们长大了，要品茶，这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哥哥们骗人，哥哥们若长大了，兰儿自也是长大了，哥哥不过比兰儿大百岁不到。”幼女插着腰说道“让娘亲看到你们在糟践她珍藏的茶，自是要让你们有好果子吃了。”

“哎，只要兰儿不说，阿娘不会发现的。”白衣少年看着幼女说道。

“是吗？”听到声音，两位少年都匆匆逃窜，就连手中的杯子都拿不稳，清脆的碎到地上的声音就像他们的下场。毕竟，无奈，还未等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完成他们的丰功伟业，便已被发现了。

……

“好痛，好痛……”无名在不停地颤抖着，面色惨白，双眸无神，与受惊的小鸟一般无二。

见势，逍遥只得收拾收拾适才买的东西，然后安慰道“我们回家，回家。”

“回家，回家……”听着逍遥的话，无名便一直嘟囔着“回家”二字。艰难地挪动脚步，颤巍巍地一步一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至家中，逍遥便安慰着无名躺下睡去。而逍遥自己，则到了屋外不远处的一处池塘，仿佛在做什么。直到隔日，无名起来……

“逍遥哥哥，为何你，一身污泥？”无名缓缓从床上爬起，看到逍遥正在煮茶，而身上满是淤泥。犹如，适才从泥坑中爬出般。

“你叫我……什么？”听到“逍遥哥哥”四个字，逍遥怔住了。

“我？”无名迷惑了，似乎她并没有意识到适才称呼上的不同“我唤你逍遥啊，不是你说的，让我唤你逍遥或子双即可。怎么了吗？”

逍遥闭上了双目，两滴泪落了下来“无碍，如此，即可……”

“那你？”无名问道。

“……”逍遥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便慢慢地走了出去。

“来吧，随我一起，我有东西与你。”逍遥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无名说道。

“啊？”无名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方池塘，摇曳的柳条在这澄清的水中，便是倒影亦是格外好看。些许浮萍浮于水面之上，几只灵鸟轻盈地立在水面，不时地啄着水中糜腐。无名随着逍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无名走得倒是不快，三步一徘徊，心中期许却不知如何面对，险些被落下了。而逍遥此时，步履不停，面色凝重，竟有些忽视了身后的无名，以至于转头时才看到无名与自己相隔甚远。

“无名，你……”逍遥又往后倒退了几步才碰上无名，而他想问什么却并没有问出来。

看到逍遥的模样，无名的表现竟似有些心虚，为了尴尬，她只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还远吗？”

“不远了，便在那。”逍遥指着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说道。无名看去，池塘在那儿竟好似消了踪迹的难以寻觅，仿佛有一层白色掩住了它。几阵微风吹过时，那层白色犹如染布般缓缓起伏不定地动荡着。

直到走近时，才发现，那层白色竟是无数白莲。虽然这圣母故土并无四季之分，白莲自是可以生长，但彼时并未有的白莲，怎么凭空出现。这就是要何等能力才能在这一夜之间长出这数千白莲。

“你……”无名眼眶微红，俏脸满是感动。

“若这一池白莲能博得颦蛾一笑，那便足矣。”

“为何对我这般好？”无名含着泪问道。

“将来你便知晓了。”逍遥并未正面答道，只是含糊其辞，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那如若将来有一天你发现我便是杀害兰泣之人，又当如何？”

依旧是那淡然一笑，只是逍遥的眼神锐利，犹如利刃“杀之，以祭亡魂。不过，世上千万人皆有可能，独你没有。”

“那如若我便是兰泣，你又当如何？”

“许你一世喜乐，伴你踏尽世间繁华，予你世间繁花。”

“那如若……”还未等兰泣说完，逍遥便捂住兰泣的嘴，说道“如若终是如若，你只需要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人便够了。”

“那你，今生？”无名急切地问着。

“余妻一日不归，余便一日孤独。”

“不后悔吗？”

“余生无她，纵是鳏夫又如何？”

“逝者已逝，生者应坚强，莫负一生才好。”无名的语气愈来愈没有底气。

“闲时垂钓品茶，亦是一生。”

“谢谢你。”无名忍不住说道。

“什么？”

只是还未来得及等到无名回答，便是天雷闪闪，还有一四不像的巨兽逐渐走来，并一点一点化为人形。只是面色丑陋，一张脸仿佛被拉扯过无限次一般松弛，犹如赘肉般摇摇晃晃，让人见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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