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纳山

月华映地，幽暗的天空上，此时繁星点点。同往镇又重归于平静，不过可能再也喧嚣不起来了。

方逢宸一行人在洞穴中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那处祭坛，他们已经把整个洞穴走了个遍，再没发现任何东西，似乎整个洞穴只为这祭坛而存在。

“白鱼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一天了，不会有什么事吧！”方逢宸担心道。

宋书狂不屑地嗤笑道：“我就说让我出去查探，我若出去，他们都是土鸡瓦狗。”

此时白鱼正好回到了洞穴中，听到宋书狂所说，言道：“你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若你去查探，怕是到后天也回不来。”

方逢宸沙哑地问道：“同往镇怎么样了？”不止是方逢宸，孟凯也坐在一边，期待的眼神看着白鱼。

白鱼轻叹了一声，“那些黑衣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还在搜寻你们，至于同往镇，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在几人悲伤之时，孟凯腾地一声窜了出去，方逢宸在后面喊着，也不见他减慢一点速度。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同往镇，方逢宸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尸体躺在各处已经散发出臭味，地上的血迹早已凝固。

手轻轻拍打在孟凯的肩上，方逢宸强忍着泪水道：“凯子，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些人，然后报仇。”

孟凯也早已忍不下去，野兽一般高声地哭喊着，跪在地上用手捶打着地面，即便是整只手已经血肉模糊也依然没有停下来。

“早就知道你们会回到这儿。”冰冷地声音传来，三个黑衣人手持长刀，把方逢宸与孟凯围了起来。

“只有两个人吗。说，还有一个在哪儿？”刀尖抵在了方逢宸的咽喉，随时都有可能取走他的性命。

方逢宸紧紧地攥紧了拳头，面容狰狞，恨不得将眼前这三人生吞活剥。跪在地上的孟凯则微微抬头，眼神凶光乍现，扑到一个黑衣人的面前，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不自量力。”一脚踢到孟凯小腹，飞出去二十米远。

拿刀尖抵着方逢宸咽喉的黑衣人也笑道：“就这等蝼蚁，也想反抗。”在他的话语中，似乎乖乖任他们宰割才是真正的明智。

这时，方逢宸怀中的小朱雀动了，一口红色的火焰从它口中喷出，直射眼前那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没有想到方逢宸怀中竟然藏有这样一只神兽，左手光华流动，击散了已经到了眼前的火焰，不过这一个意外让他一个踉跄，手中的刀从方逢宸的喉咙偏离了一分。

“好机会。”方逢宸顺手从胸口处掏出一把只有三寸长的飞刀，避过刀刃，扑向了黑衣人。

尘埃落地，方逢宸的头被黑衣人的刀背狠狠地打了个正着，朱雀也被第三个黑衣人抓了起来。方逢宸只听见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不知为何，竟又进入到了那片黑暗的空间，没有了废墟，没有了朱雀，与之前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腰间多了一道亮光，是之前的那盏灯！

灯火再也不似太阳一般骄艳，只有一道微弱的火光，与普通油灯无异，微风吹拂便能将其熄灭。举灯前行，他终于看清了脚下的路，血色长道比同往镇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四处摸索着，终于被他摸到了一块石头，把手中的灯凑到跟前，是一块石碑，材质形状与盘道上的石碑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上面的字迹。

焰闪，方逢宸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不自觉的摸向这两个字，一瞬间，这两字似乎有这一种魔力，将方逢宸的身心全都吸引了上去。此时，他的气海动了，整个气海变成了一道火海，火焰闪动，如那天地之间的精灵一般有了生命。

终于，他回到了现实，摸到了真正的大地，昏昏沉沉的脑海中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蝼蚁之怒。”

唰的一下睁开眼睛，黑衣人的刀光映在他的脸上，握在手中的飞刀似是有了生命，噗的一下激射出去，整个飞刀似乎变成了他的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比手臂还要灵活，心中念头一动，飞刀便能做出反应。

“铛。”黑衣人的长刀断裂，飞刀直插到了他的嘴里，从后脑飞了出来，没有沾染一丝的血迹。

黑衣人眼中尽是茫然，或许他死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栽倒一只蝼蚁的手中。

“锵。”刀剑交击之声彻底震醒了方逢宸，刚才那一下直接透支了他的身体，若不是他坚强的意志力，怕是又要瘫软在地。

回头一看，白鱼与另一位黑衣人交战，剑影所过，刀光急随。另外一边，宋书狂的枪尖已经挑着一个头颅等待着这边的结束，孟凯则在宋书狂的身后喘着粗气，这是方逢宸第一次看到修士之间动手。

只见白鱼身姿摇曳，如梦中蝶影，柔弱的身躯却拥有者惊人的力量，逼得黑衣人节节败退。剑气如虹，似乎天地之间唯这一剑。

剑停在了黑衣人的眼前。

黑衣人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听潮式，碧霞宫！”

白鱼反身一脚直接把他踢到了宋书狂的面前。方逢宸已经被眼前华丽的招式震撼到了，感觉白鱼并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跳舞。

“华而不实！”在宋书狂眼中，任何华丽的招式都不如简单的一刺来得直接，只要能杀掉敌人，再过于狼狈的招式也比这好得多。

宋书狂低下头看着那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黑衣人刚才被白鱼一击伤到了内脏，若仔细看他所吐的鲜血，甚至能看到内脏的碎片，艰难道：“碧霞宫，还有你宋书狂，你们等着灭亡吧！”

言罢，身上灵气躁动，想要与四人同归于尽。

宋书狂一掌拍在黑衣人的小腹之上，气海直接崩散，躁动的灵气重归于平静。把刀扔在了孟凯的面前，“你不是要报仇吗？现在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孟凯捡起地上的长刀，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如饿狼一般扑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这是方逢宸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孟凯，在他眼中孟凯虽然喜欢恶作剧，但为人还是直爽的，即便是闹红了眼，也没见他下过重手。在今天，浑身染血的孟凯仿佛是那九天魔神，势要屠戮人间。

“凯子。”方逢宸把发疯的孟凯拉了出来，不忍心看那已经被砍成肉泥的黑衣人。

宋书狂貌似对此事早有预料一般，“以后跟着我怎么样，我带你去找到他们的头领。”

“我要回去拿一样东西。”

这是孟凯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低哑，方逢宸知道曾经憨厚的孟凯不在了。

“我也要回去取一些东西。”方逢宸说道。

院中一片狼藉，药草也被踩个稀烂，铺在地上的青石砖全都被掀了起来，凭着记忆，在废墟里找到他家的祠堂所在，说是祠堂，其实也就是一间放着祖宗灵位的屋子。

终于，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个木盒，通体银色，尽管埋在废墟之中依然是银光四射，正是用银雨木制成。打开木盒，里面正躺着一颗紫色的珠子。

“龙晶！”白鱼惊呼道。之所以她会出现在同往镇，便是为了此物，每天在同往镇暗中查探，没有任何的消息，她甚至以为是那人诓骗与她，没想到这龙晶竟然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另外一边，孟凯与宋书狂来到了一处坟地，孟凯来回走动着，是不是看着周围的树，最后一跺脚，“就是这儿了。”

宋书狂早就心有领会，一枪扫出一个十米宽的坑洞出来，里面摆着一口红木棺材。只见孟凯双膝跪倒在地，扣了九个头，“不孝子孙孟凯，前来请祖宗之灵。再次发誓，定要屠尽灭我同往镇之人。”

这次他没有叫宋书狂帮忙，一人推开了棺材板，里面只有一双短戟。

可怕！

宋书狂一眼就看出这双戟杀气腾腾，比他的绝命枪还要胜上不止一筹，这双戟下的亡魂不知有多少，若他不是不习惯用双戟，都想强行夺走了。眼神复杂看着孟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叫孟凯跟着他了，他们都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不好！”

宋书狂大叫到，第一次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从百纳山上无尽的野兽冲了下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若是面对黑衣人，宋书狂凌然不惧，但是面对这群妖兽，他除了跑没有想到任何东西。

一声长啸。

算是惊醒了白鱼与方逢宸，白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快走！”

“那凯子……”方逢宸犹豫道，此时的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宋书狂跟着他，不会有事的。”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化为一道流光，带着方逢宸离开了百纳山。

兽潮开始了，在兽潮面前一切都存活不下去，草木，尚未离开的修士还有依然在山上寻找漏网之鱼的黑衣人，都淹没在了这兽潮中。这是百纳山的报复，袖手旁观的修士还有杀人如麻的黑衣人。

兽潮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不仅淹没了百纳山，还淹没了周围数十座城池，也有无数的势力来到此处查探着兽潮的源头，可惜全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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