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饭点,城北的一家火锅店内人声鼎沸、大排长龙。
口头教育了两三个试图插队的低素质,林怼怼占了一张桌子。
“个、十、百、千,”
而坐在他对面的唐豆豆,正对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断着小数点。
“万、十万、百万……”
停顿,唐豆豆的表情就像是正专心啃胡萝卜却突然被猛抽了一下脑袋的小兔叽。
“百万!”
在好几道早就想尝试、但苦于囊中羞涩一直都只能看看的菜品后面打了勾,林怼怼把菜单递给小姑娘。
“你都确认好多遍了。放心大胆的点,不会把你押在这里洗盘子的。”
顺势把手机还给林怼怼,接过菜单的唐豆豆却没有去看,面带担忧。
“你该不会是抢银行了吧?我们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好不好?”
闻言,林怼怼俯身越过桌面弹了这姑娘一下。
“你是傻的吗?”
“疼疼疼!不要打人家头啦,本来就不聪明。”
揉揉受力的额头,唐豆豆双手捧脸看着林怼怼。
“就是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嘛。一个昨天还和我同吃一碗泡面的人,今天居然随便就能掏出百万现金。”
“要没点底,我怎么可能会叫你翘班跑出来?害你一起失业,然后我们都去喝西北风么?”
大概知道这丫头喜欢吃什么,林怼怼看她久久没有动静便重新拿回了菜单。
“我给你点了啊?”
在主管何峰要杀人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陪着林怼怼一起离开公司,唐豆豆纯粹只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那时候林怼怼还没有告诉她,自己有了钱。
被这么一提醒,唐豆豆反应过来了。
“呀!完蛋,这下地中海怕是连我也要收拾了。”
地中海是卓越的员工们私下给何峰起的外号,因他造型别致的秃顶而得名。
示意服务员上菜,林怼怼好奇这丫头的脑回路也有段时间了。
“叫你出来就是让你别干了。在卓越这种黑心公司,你一辈子都别想实现梦想。”
“那也是要有现实作为基础的嘛。房租水电都凑不齐的话,谈梦想又有什么用呢?”
这下知道了林怼怼根本就用不着操心,唐豆豆开始烦神自己了。
“没了工作,你养我啊?”
“啊。”
从支付软件中找到唐豆豆,林怼怼在完成“输入全部余额并转账”这个过程中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我养你啊。”
震动和提示音同时响起,从屏幕和林怼怼的脸之间来回切换目光的唐豆豆什么都没有说。
要素过多,她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哈?”
循规蹈矩只有在底层苟延残喘的份儿,这是林怼怼蜕变后总结出的结论。
被梦中少女点醒后轻易到手的第一桶金,无疑也佐证了他这一观点。
要还在黑心工坊当社畜,自己得哪一年才能攒够七位数?
“我打算做点别的,以后可能账面流水会比较大。但你了解的,我这个人不太善于理财。”
钱是男人的腰,这话一点不假。
口袋里有了几个子儿,林怼怼连说话都硬气多了。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管理资金。”
唐豆豆清醒了一点,手忙脚乱的想要把钱给林怼怼退回去。
“别闹!这么多钱,放我这儿算怎么回事啊?”
林怼怼抢过这丫头的手机,阻止她来回折腾。
“反正你在地中海那儿已经挂上号了。按他那小肚鸡肠的性格,这工作肯定是黄了。既然都要重新找事做,为什么不能来给我干?我给的待遇肯定要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可我也不是金融院出身啊?突然要我管理这么大一笔钱,我肯定做不好的。”
手到用时方恨短--想取回手机的唐豆豆被林怼怼抵住了头不得寸进,那剩下的十五公分就是她此生无法到达的彼岸。
“而且,你打算要干什么呀?”
这个问题问得好,也是林怼怼思索后选择留下那张镀金名片的原因。
“不会可以学,没有谁天生就什么都懂。以前是没有资源也没有机会,但现在这两样我都可以给你,你没理由拒绝。”
锅底上来了,暂时中断了谈话。待服务员摆弄完离开后,在蒸腾的雾气后面林怼怼和唐豆豆的脸在对方眼中都开始模糊起来。
“所以,就这么定了。”
“不见才不到一天,你怎么变得这么霸道?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而且,你就不怕我带着这些钱蹦蹦哒哒的溜掉吗?”
透过烟雾欣赏自己至今见过的唯一璀璨白光,林怼怼笑着。
“在我看来,你远不止100万。”
……
……
……
又是一场虚情假意的晚宴。
酒过三巡,张昀瑜借故躲进一间空房喘息。
坤包中的手机响起,张昀瑜摸出发现是陌生号码。
“你好。”
她的个人信息是受运营商保护的,一般的诈骗和骚扰电话无法打进。
能联系到的基本都是圈内人,所以张昀瑜比较客气。
“哪位?”
“我。”
对面只回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但张昀瑜立马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被偷袭过的嘴唇又开始酥麻。
“想通了?还是准备拿钱跑路?”
那边嗤笑了一下。
“不,我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这下轮到张昀瑜笑了。
“抱歉……没有其他意思,但我认为你应该不具备和我谈生意的资本跟条件。”
那边开始单刀直入了。
“感觉上,你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野心的女人。虽然并不是非常了解你家庭内部的关系和矛盾,但似乎你那位重男轻女的父亲和只会吃喝嫖赌的弟弟会是你进步的最大阻碍。”
这个话题已经有些危险了,特别还涉及到了自己身居高位的父亲。
作为女儿,张昀瑜此刻最该做的就是狠狠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昧狂徒;但一想到父亲方才酒桌上那句“如果没儿子,我要这权势有什么用?”,张昀瑜始终按不下挂断键。
“你想说什么?”
“别误会,我和你父亲无冤无仇,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你也说过,你弟弟不是轻易罢手的人。反正是私怨,帮你一把也没什么不可以。”
张昀瑜的良知在挣扎。
但张伟东和他那位正房妈妈从小到大对自己和母亲的欺凌,借着酒精一下全都翻涌了上来。
“你……”
张昀瑜的声线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要什么?”
那边沉默数秒,然后。
“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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