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禁忌的区域,便会有邪恶的事物临头” ——斯蒂芬·金
“你说什么?一个人杀的?你没在开玩笑?”
曾庆东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着眼前陈明严肃而又认真的表情,他还是觉得要相信对方的专业素养。
陈明关上背后工作间的门,在楼梯上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定,剥下乳胶防护手套,在内兜里掏出一包烟,却发现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最后一根烟已经在一个小时前为了提神抽掉了。
这时一根利群出现在他眼前,陈明懵了一会,还是夹了过来,在嘴上叼着。
“嗤”,一声打火机的轻响,陈明惬意的抽了一大口,闭眼享受了一会,充满血丝的眼球在眼泪的滋润下稍微有些舒服,但是熬夜以及高强度的解刨工作,仍然让他有一种下一秒就能睡着的冲动。
“在尸体上,我们发现了四种不同类型的伤口,枪伤,刺伤,划伤和击打伤。经过模拟分析,除前面一种毫无疑问是由枪械造成的外,剩下的三种伤口,不论是从角度,力度,还是精准度,都有着鲜明的特点。”
“我们对伤口进行了准确测量,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每个伤口,都精准的卡在该伤口能够造成最大伤害的临界点,无一例外,每个伤口都是,你明白么?”
曾庆东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叫最大伤害的临界点?说简单点”
陈明略微组织了下语言,再次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拿着刀去捅人,捅进去1厘米,这个叫轻伤,虽然会流血,但是及时止血就没什么大问题;捅进去5厘米,这个叫重伤,因为伤到肌肉了,很难处理;捅进去8厘米,这个叫严重伤害,因为伤到内脏了;捅进去18厘米,还是叫严重重伤,因为18厘米基本上已经是基本贯穿人体,造成的伤害其实跟8厘米没有什么区别,不及时处理一样会死;捅进去36厘米呢,反而多余了,没有作用了,能起作用的就是那18cm的贯通伤。所以18cm就是最大伤害临界点,听明白了么?”
曾庆东眉头再次深深的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袭击者,或者说是凶手拥有很高技击水平?”
陈明猛吸一口,把剩余的香烟吸完,烟灰在手指的抖动下掉落一地。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尖锐,漆黑的眼眸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
“不是很高的技击水平,是非常高,甚至是专业的技击水平!”
“你能想象,你的每一次攻击,都恰好能达到伤害人体的最大杀伤效果么?普通人在进行动作活动时,或许会因为紧张、手抖导致动作变形,不是用力不够,就是用力过猛,不是角度偏差,就是落点偏移”
“我们用了一个小时,统计了二十几具尸体上所有非枪伤造成的伤口,一共有三十八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精准,恰当,仿佛这不是激烈搏斗中的杀戮,而是冰冷手术台上专业外科大夫的精准手法!看看他是怎么做的,1号受害人尸体,贯穿伤,从喉部正前方刺入,后颈部刺出,伤口恰好完全刺穿了血管与气管,在刺入的同时顺势旋转约113度,在保证杀伤效果的同时,旋转造成的缝隙让血液和空气沿着四道缝隙喷射而出,受害人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丧失了一切反击能力和活动能力。”
“11号受害人尸体,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一道2厘米宽的击打伤伤痕深可见骨,刚好击打在他手臂前臂臂骨最脆弱的一点,击打造成的骨折,神经断裂以及肌腱撕裂,让受害人在一秒内丧失了右手活动能力。而剧烈疼痛导致的昏厥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内生死再不由他。”
“15号受害人尸体,喉部有一道超过4厘米深的划伤,往前再深零点五厘米就是颈椎骨,而凶手却完全避开了可能造成阻隔的颈椎骨,给受害人留下了一道切断神经,切断血管,切断气管的伤口。而右肩部上深达12厘米的伤口,则是完全让右手失去活动能力。”
“如果一个尸体上的伤口是巧合,走了狗屎运,那么二十几具尸体,三十八处伤口,难道处处都是巧合,都是狗屎运?”
陈明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所谓的巧合也不过是有心人为之而已。”
曾庆东深以为然,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些伤口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陈明扔掉烟头,确信的说道“因为这些伤口,或者说造成伤口的武器!”
“你看,不论是贯穿伤,还是挫伤,击打伤和切割伤,造成的角度和力度,都非常的一致,通过伤口出现的位置,伤口的深度,伤口的撕裂的角度都看得出来,袭击者出手狠辣精准麻利,没有一丝畏手畏脚,也没有一丝悲天悯人,完全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而通过对死者的身高、体重、臂长、腿长的统计以及对伤口的位置综合分析,我们判断出来,袭击者只有一人,身高在175~190cm之间,惯用手不明。使用的应该是两柄武器,一柄是大约长两米的长枪或者长矛类武器,另一柄则是方方正正的金属棍,有点类似古代的铁鞭或者是铁锏。”
但是很快陈明的脸色又暗淡下来,缓缓说道“但是我们还有一点没有弄明白……”
曾庆东心里一动,说道“你是指袭击者怎么做到的是吧?”
“是的,曾队,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没错,都是穷凶极恶的毒贩,现场你们缴获的武器、弹药也表明了,这不是小打小闹的扒手小偷,也不是电车蠢贼。说句不好听的,比当年解放战争里抓五万头国军还要难办,是真的亡命徒,刽子手。每一个人拉出去都是能镇住一条街的狠茬子。但是这么多人,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被一个人,全部杀掉。除去他们互相火并受枪伤的六个人外,剩下的身上的致命伤都是冷兵器伤口……”
“也就是说,他一个人,用着两柄冷兵器,直接杀死了受过训练,同时实战实践过,而且还持有大量热武器的武装分子,并且还没有受伤?”
陈明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说道:“曾队,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的,等上面的安排吧。况且这个是我们知道的人,另外那些操作重型武器的人呢?我们一无所知。”
曾庆东也点起一支烟,看着陈明阴沉的脸色和充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再想想那36个小时的时限,缓缓的说道“我明白了,你先歇一歇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
……
当曾庆东大队长正在为这件案子头疼的时候,更头疼的还有我们的吴清晨同志。
海城市八月份炎热的太阳如同烧灼的熔岩,从天空散布到大地,蒸腾出一片片雾气,柏油马路上间或可以看见水洼一样的倒影,实际上却是海市蜃楼一般的空气折射与反射。
但这些在吴清晨的心中并没有留下一丝波澜,如今他的心里彷如泰坦尼克号撞上的冰山,阴暗,冰冷又坚硬阻塞。
拒绝。
拒绝。
拒绝。
又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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