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大敌当前

忠尧叹道：“果然还是‘花好月圆天地长’这首诗啊，连标记的四个字‘江、月、露、许’都一样，罢了。”说完站起身来，拍着子翃的肩膀说道：“有劳师兄将此纸条处理了吧！”

子翃望着忠尧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冲着背影不满地大叫：“为什么又是我啊？”

远远飘来忠尧的回应：“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不是你的错，但那上面沾了你的东西，你就该负责到底。哦，对了，还有旁边的尸体也要一并清理了，最好在密林中掩埋妥当，可别让翼灵宗的人看出端倪，起了疑心。”

子翃又是一声号呼：“啊？！”

“不会让你白干的，有新做的刷牙子和牙粉等着你！”忠尧大声说道。

子翃心中一喜，转眼喜笑颜开，高兴地说道：“好咧！”于是开始欢天喜地干起活儿来，手脚麻利，干劲十足。

上官凌和赫连赞面含微笑，随后也转身向昆羽宗走去。上官凌追上忠尧问道：“师弟，为什么你和赫连家主可以在千斤符文阵中来去自如？”

忠尧哈哈一笑：“师姐，这是我布的阵法啊！”

“呃？”上官凌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噢，对哦。”

回昆羽宗的路上，赫连赞、上官凌和忠尧三人边走边聊。赫连赞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小兄弟，你究竟师承何人，年纪轻轻竟如此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

上官凌本就很想了解关于忠尧身世的一切，闻言不禁竖耳聆听。

听赫连赞这么一问，忠尧迟疑了一下，并未立即开口。赫连赞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忠尧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只是好奇，一时心急口快、吐口而出，还请勿要见怪。”

忠尧想了想，微笑道：“赫连家主言重了，我生于西蜀邛州，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全靠母亲一人将我拉扯大，犁田种菜、养花挑粪我都会，还常去河里捉鱼钓鱼。”

赫连赞微微颔首：“哦。”

忠尧若有所思，一时心绪万千，打开了话匣子，如涓涓细流般娓娓道来：“成都平原上每逢暴雨，小溪里河水暴涨，总会不知从什么地方便冲来好多好多又肥又大的鱼，我便会端着竹篾条编制的撮箕，在小溪流经之处找一个水势较缓的地方用泥、用草筑坝墙截断水流，然后开一个泄水口，把撮箕固定上去，这样等上半天，自会有鱼儿被冲进来，到时俯身而拾便是了。”

上官凌欣然赞道：“哇，好聪明的办法啊，有意思！”

忠尧苦笑道：“某从小生活清苦，可人若要有饭吃就不得不干农活，即使骄阳似火也得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楚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有所体会。至今忆来，我仍然感谢那段痛苦的时光铸就了我坚韧的性格，也让我的意志变得比一般人要强大。俗语有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孩童时的经历也让我成了捕鱼烧菜的好手。”

赫连赞歉疚地说道：“没想到小兄弟的身世竟是如此，让你忆起不愉快的回忆，是在下唐突了，抱歉良深，尚希恕之。”

忠尧淡淡说道：“赫连家主见笑了，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都是儿时的珍贵记忆罢了。我母亲十分爱花，整个院墙都爬满了紫藤花，院前的一条路用木架竹条搭了一个花廊，放眼望去，满眼的紫藤萝如秀发般垂下，犹如一个紫色的瀑布花海，我三岁时便伫立在满天的紫藤花下眺望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日暮映微霞，西岭含秋雪。

哦，对了，院子里还种有芦柑、橘子树、柿子树、李子树，每年都结出好多好多果实，靠东边院墙的一排杉树是我小时候种下的，旁边还有几株柏树，树上渗出的透明树脂时间久了就会微微泛黄，被我取来和青桐毛茸茸的果实一起做火把……”

“师弟，如此说来，你的童年还是很有趣的嘛！”上官凌悦然道。

忠尧忽然停下脚步，极目眺望，幽幽说道：“我打小便不知生父是谁，长得什么模样，母亲也从不提及。少小离家后四处游历，与母亲聚少离多，可悲可叹。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赫连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地说道：“父母爱子，非为报也。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也。父母德高，子女良教。想来小兄弟的母亲也必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奇女子，否则也不会为了儿女前程，任你四处游历增长见识。”

忠尧拱手道：“多承赫连家主谬赞。”说罢，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三人继续向南阙门走去，一路谈笑风生。子翃处理好细作和猎狗的尸身后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挥着手遥呼：“等等我——”

……

光阴荏苒，时间如白马过隙一晃而过，转眼已至昆羽决胜当日。

翼灵宗将三条大船泊在离岸边不远处，换乘二十余艘小船靠岸。

然而，九方带着浩浩荡荡二百余人一踏上金乌岛就被昆羽宗事先安排隐藏于拉多森林树梢上的探子远远发现，探子一转头，对着昆羽宗的方向发出连续三声奇怪的鸟叫：啁（zhōu）啾（jiū）——，啁（zhōu）啾（jiū）——，啁（zhōu）啾（jiū）——，远处另一暗桩会意，也转过头向昆羽宗方向发出连续三声同样的鸟鸣，就这样连续接力，讯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递至昆羽宗，而后南阙门的守卫风驰电掣般向议事厅奔去。

守卫弟子急匆匆奔至议事厅，见了宗主蓝楚漓、长老及赫连赞、黑肱冽等人，单膝跪下，拱手行礼道：“禀告宗主，翼灵宗率众已经登岛！”

蓝楚漓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地问道：“共有多少人，可有看清？”

“传回的鸟鸣是连续三声，一声表示一百人，三声估算约为三百人！”守卫弟子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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