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忠尧用双手抱住被冻住的王田子,从丹田提气上行,运行一个小周天后,靛青色的灵气燃烧的火热能量终于将冰全部融化。王田子也从冻僵的惊愕表情中逐渐恢复过来,挥舞着千牛刀的手还高举着,一看忠尧抱他这么紧,连忙叫道:“师弟,你还能抱得更紧一点吗?!”
忠尧不假思索,随口答道:“能啊!”说着抱得更紧了。
“哎哟,你想勒死我啊!你听不出来我说的是反话么?两个大男人这么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赶紧松手!”王田子开始抱怨起来。忠尧“哦”了一声,连忙把手一松,王田子突然惨叫了一声“哎哟”便一屁股摔了下去。
忠尧吓了一跳,先是愣住了,举起双手一脸无辜,而后连忙摆着手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啊,是、是你让我松手的!”
原来,王田子向呼延硕冲过去的时候,脚步刚腾空就被冻结成冰了,因此身体是悬空的,也难怪忠尧抱那么紧了。
璇滢一只手翻手连弹,数道金光飞袭而去,呼延硕继续抵挡,另一只手却云袖一挥,覆手一按,蓦地在呼延硕头上的天空也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雪青色圆形法阵。圆形法阵旋转着突然发出亮光,无数把利剑从天而降,犹如倾盆大雨接踵而至,密集地砸向呼延硕,打得呼延硕毫无还手之力,即使将血月狂舞抡得如同满月一般密不透风,也勉强只有招架之功,还时不时有几把灵气利剑穿透血月屏障,将身上的衣服、手臂上的皮肤划破多处,甚至连左脸上也被划破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所幸伤口不深。
趁着一波攻击完毕,呼延硕瞅准机会,翻身一跃,落在两丈开外,单膝跪地,一手撑于地面,喘着粗气,鼻息如雷。
这时,一个又尖又细的男声自山间传来:“呼延师兄,要不这个三首翼蛇就送给我吧!金乌岛的九尾天狐和三足金乌我就不与你争了。至于眼前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小弟可助师兄一臂之力将之擒服,师兄若不喜欢花前月下蛾眉粉黛,而好余桃龙阳,安陵断袖,小弟却之不恭也可勉为其难收了她,将就一下这良辰美景,何如?呵呵呵……”空旷的山谷间又响起野利一阵尖细阴诡的笑声。
谈笑间,人影信步摇扇,两个起落便已至呼延硕身后,笑时还斜持折扇半遮脸面。
呼延硕头也没回,眉头一皱:“野利?”
几乎在同时,忠尧也失声叫了出来:“野利?!”
不过,仔细一看,似乎也只有野利一人,并无其他人跟随,心下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野利不慌不忙,淡淡地说道:“传说青丘的九尾狐,食之肉可不逢妖邪之气,炼化其晶源则可提高至少一个境界的修为。绥绥白狐,庞庞九尾,九尾狐中数九尾白狐血统最为高贵,九尾白狐中又以涂山氏一族为尊,大禹娶涂山女娇为妻,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因而,涂山狐妖被奉为九尾天狐。
王者不倾于色,王法修明,三才得所,则九尾天狐至,是以,九尾天狐太平出而为祥瑞之兆。若能炼化九尾白狐和九尾天狐的晶源,则提升修真者的修为程度不可想象……
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树颠有三足金乌,赤首黑目,筑巢于上,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蹲居于红日中央,周围闪烁赤金之光。三足金乌乃日精之魂,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任得一只,可渡圣使天劫!”
王田子一翻身爬了起来,把手中千牛刀一横,嘲笑道:“野利?我还以为野狗呢!野利野利,难不成是野外苟合很便利?哇哈哈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觊觎我金乌岛的神兽嘛!不过,很可惜,岱舆山上没有,我在岛上十余年,并未得见!”
忠尧暗自思量道:“九尾白狐?我第一天上岛碰巧看到的那只不就是九尾白狐?原来这九尾白狐是神兽啊,一只九尾狐的晶源就可提升至少一个境界,那这九尾白狐还得了啊!师兄说十多年都没看到过,它不就在拉多森林里吗……”
“你……”野利将折扇一收,正欲发火,不经意间一瞥却突然发现璇滢正横眉怒视,目光如炬,眼神中透出的一股肃杀之气不禁令人汗毛倒竖,当下便压下心中怒火,鼻中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弟的提议,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呼延硕回首瞄了一眼,站了起来,揶揄道:“师弟,你被马蜂蜇的地方都痊愈了么?哦,你的香肠嘴和腿脚也都好利索了?”
“你……”野利欲言又止,最后挤出一句,冷冷说道,“多谢师兄挂怀!师兄,吃独食可不好,再说了,眼前昆羽宗虽有三人,两名弟子却是身负重伤,等同废物;这美娇娘茕茕孑立,但修为不浅,师兄,就你一个人,行吗?”
“若木村竹林里潜伏偷窥的黑衣人莫非就是野利?”忠尧闻言思忖道,经呼延硕这么一说,他猛地又想起来宗门野芹中毒一事来,那个跟自己在伙房门口撞了满怀的人,肿得像腊肠一样的嘴,“呵呵,原来就是被自己的胡蜂给蜇的啊!那,疫病一事会与之有关吗?……”
呼延硕被野利这么一激,握住雪刃幽镰,将黑金色的金瓜头往地上一杵,震起一圈扬尘:“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师兄,我看你还是算了,仅凭一己之力对付这个女人,你不行的。俗语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她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弟子,她可是昆羽宗——师字辈的。怕不怕?”
“师字辈?师字辈的就一定比弟子强?哼,我还就不信了!哼!我呼延硕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哼哼!阁下有何本事,在下今日就以毕生所学来讨教讨教!”呼延硕说罢便抄起雪刃幽镰,纵身一跃,冲着璇滢飞将而去。
“血月漫天!”
“暗影绝杀!”
“七星追魂!”
呼延硕不再有丝毫保留,一口气使出三大绝技。一时只见血色月轮漫天飞舞,呼延硕身影重重,位置飘忽不定,在血色雾气与绰绰黑影中时不时有七颗星星点点的寒光从四面八方不断射向璇滢所在的中心位置。
璇滢伸出手指快速在空中画了一个咒符,符文金字闪现,瞬间在其周围形成一个防御结界,而后左手轻指一弹,一道赤金色光芒射向头顶天空,雪青色的法阵又被启动了,圆形法阵周围出现了无数把利剑,剑尖指向阵心,剑柄朝外。
“万剑归心,暴雨剑阵!”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剑雨从天而降,骤然袭至。呼延硕不敢硬抗,雪刃幽镰在手中飞速旋转,挥舞出一个血月圆盘,一下蹦到东,一下跳到西,四处躲避剑雨攻击。
璇滢化掌为指,双手拇指、食指、小指对顶,中指和无名指弯曲收拢,拼命释放着灵力,一道道秋香色的灵气带着耀眼的赤金之光围绕着双手不停旋转,而这剑雨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跟随着呼延硕,他跳到哪儿,剑雨就攻击哪儿,只一会儿工夫,便累得呼延硕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情形有些不妙啊,这……这娘们儿只是昆羽宗的老师?真的连长老都不是?”呼延硕内心寻思道。
眼见璇滢与呼延硕打得不可开交,野利诡谲笑道:“就是现在!”话音刚落,便突然腾空而起,人影跃向三首翼蛇那边。
“不好!他想抢蛇!好生奸诈!”忠尧瞬间反应过来,即刻施展幻影仙踪身法,一个遁影挡在三首翼蛇面前,留下王田子一脸发懵,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小子,好狗不挡道,闪开!”野利折扇一挥,数十支冰锥于空中化形,疾射而去。
“连珠火球——炎爆!”忠尧毫无惧色,双手交叠于胸前,左右一展,胸前出现三颗碗口大小的火球,火球快速旋转着,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忠尧向前踏出一步,用力一推,三个大火球便迎着冰锥和野利飞去。
“嘭”地一声响,所有冰锥都被炸成冰渣子,溅向四面八方。紧接着,又是“嘭”地一声炸响,炸掉了野利抵御的灵力护层。最后一个大火球也接着爆炸,轰地一声,将野利炸得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巧摔在呼延硕身后不足七步远的地方。野利翻身跃起,刚踏出一步,发觉有些不对,腰带一下断了,滑落而下,低头再一看,衣服也被炸得褴褛不堪,披头散发,形同乞丐,身上还冒着烟,衣服上尚有点点火星。
野利火冒三丈,正欲向忠尧再次进攻,岂料王田子突然捧腹爆笑道:“唉,那个野什么的,野孩儿、野利!你屁股后面着火了,你要不先用冰封术把自己也冻起来?你要借铜镜,我这里有,随着携带,还能当护心镜。”野利一听自己身上着火了,扭头一看,可不是屁股上火星乱冒,浓烟乍现,吓得魂不守舍,乱了方寸,赶紧在原地跳来跳去,用力拍打起屁股来,旋又躺于地上,左右翻滚,笑得王田子前仰后合。
忠尧脖子上的龙息晶玉又亮了起来,三缕灵气从三首翼蛇的三个头部飘来,快速被吸入龙息晶玉内,就像人在沙漠行走正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之际,突然得到一碗清泉,贪婪地吮饮一样,倾之,三首翼蛇的晶源便被龙息晶玉吸了个精光。忠尧甚是震惊,又颇为好奇,寻思道:“又被你抢了?这晶源不是要剖开妖兽身体才会凝聚显现的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连‘剖’这一步都省了?”
五招过后,呼延硕也已彻底落败,弓步蹲左跨一大步,俯身向下,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撑着地面,喘着粗气,还在躲避剑雨期间,不小心挨了璇滢隔空一掌,这一掌还受力不轻,呼延硕有些气息紊乱,胸中气血翻涌不止。
野利忽然大声喊道:“师兄,前面忘了提醒你了,我上次就是在这娘们儿手里吃的亏,腿脚受伤就是拜她所赐。她、她是昆羽宗丹术大师葛天的高徒!”
呼延硕一听“葛天”两个字,全身一震,叱曰:“你个蠢货怎么不早说!当年我师尊就是在这葛天老贼手下吃了大亏!”
“雪雾冰墙!撤!”呼延硕突然推出两掌,一道巨大的冰墙横亘在璇滢和王田子面前,另一道则挡住了忠尧的去路。
野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呼延硕不由分说,一把拉起野利就往密林深处遁去。
“那三首翼蛇呢?”
“不要了啊!你要命还是要蛇?”
“要命!”
……
待璇滢和忠尧击碎冰墙,雪雾退去,呼延硕和野利已经逃之夭夭,杳无踪迹。
这时,七条人影倏忽而至,飞身落于璇滢身后。璇滢侧目一瞥,原来是子翃、上官凌、黎诗、高雅郭、欧也、文傕、苟布理七人,每人都背着一大袋分好的草药,忠尧也走了过来与众人会和,分别一一点头致意。
“忠尧哥哥!你没事吧?可有受伤?……”黎诗一把拉住忠尧,开始上下打量。
上官凌在一旁默默地望着忠尧,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子翃被王田子拉着就往三首翼蛇那边飞奔。
“我跟你说哦,那三首翼蛇可厉害了!我与它大战三百回合,最终祭出我的武魂技-霸王斩,一刀劈了它中间那个脑袋才将它击败……”王田子一路吹嘘炫耀,添油加醋地描述着。
“这妖兽据说有二千多年的道行,还未修炼成人形,必定有晶源!”王田子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及至三首翼蛇处,与子翃一起剖开三首翼蛇身体,二人却一无所得,愣在了原地。
“你不是说它一定有晶源吗?”
“咦?这妖兽怎么会没有晶源呢?怎么会没有晶源呢?呜啊啊……怎么会没有晶源哪!……”王田子开始涕泗横流、鬼哭狼嚎起来,他打死也不相信这三首翼蛇会没有晶源,可又眼见为实,实在是不甘心呐。
璇滢教谕微微笑道:“妖兽要视其修炼情况才知是否有晶源,不是每一只都必定会有晶源的,呵呵,这个王田子,当初讲学之时估计又神游天际寻梦周公去了吧。”
忠尧左边眉毛一挑,半边嘴角一撇,心想:“呃?呵呵,不过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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