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纸契约

朝云被带着去庭院见了宫凌，宫凌看见朝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小姑娘太瘦了，一点都不好看，看来得让她涨涨肉才行。

朝云见到宫凌，不等他说话，便垂下头，福了福身开口：“多谢国师大人。”

宫凌看着这么乖巧的朝云，神色莫名，他可是知道这小姑娘可是个黑心的。

不过还知道道谢，这还说的过去，宫凌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安心在这住下吧，我将你安排成贴身伺候我的丫鬟，没意见吧？”

朝云莫名心一梗，她能说什么？说不行吗？那她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原本想开口说自己想离开，改日再报国师大人的恩情的话，又咽了回去。

宫凌看着朝云见她没有立刻回答也不着急。

而是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酌了一口。桌上还有糕点之类，不过也没见宫凌动过一下。

朝云转念一想，自己年纪尚小，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倒不如在这国师待上几年，之后在寻个出处，反正自己又没有签奴契。

所以也就应了下来。

宫凌似是料定了朝云会同意，紧接着就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来。

“那好，过来，把这契约签一下，权当是你报恩了。”

朝云：“？？？”

我她妈！！！

朝云也顾不上维持自己弱小可怜的形象了，猛地抬头盯着宫凌。

宫凌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沉迷美酒，无法自拔。

朝云的腮帮绷紧，眼里的火苗都快窜出来了。

不过根本不见宫凌有什么反应。

见朝云还没过来，眼皮轻掀，睨着朝云，无视朝云的愤怒。

凉凉的开口：“怎么？不想报恩？还是说你的多谢只是嘴上说说？”

朝云简直没法儿表达自己心塞的心情，所有侥幸溃不成军。

朝云只好身体僵硬，磨磨蹭蹭的上前。

暗地里早就反复平息自己气息，看起来才显得没那么暴躁。

突然脑子灵关一闪，赶忙说：“国师大人，小女有一事不明，还望国师大人解答。”

“说。”

“之前国师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小女母妃与大人有恩，是否有此事？”

宫凌嘴角不起眼的勾了勾，随后淡淡的说：“是。”

“那国师大人让我签下这契约，是不是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

朝云被怼的一噎，为了自己的人身自由，朝云仍旧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强自镇定的说：“既是小女的母妃于大人有恩，那不如赠予小女一些钱财，让小女离开？”

宫凌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神色莫名的看着朝云。

呦呵，还会讨价还价。

宫凌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漫不经心的说：“哦，那是我编的。”

“啊？？？”

朝云一脸懵逼的看着宫凌，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大……大人，你是说我母妃……”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朝云被这答案惊的有点傻眼，有些意料之中是怎么回事？

怀着侥幸的心理，结果现实给了她惨烈的一击。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就快点。”

“没……”朝云脸色不太好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终还是走到了桌子前，看着桌子上那张契约，眼睛能将它盯出个洞来。

“认字吗？”

朝云点了点头，她自是认字的，虽是不多，但好歹在武国的冷宫里嬷嬷也曾教导过她。

“看完按个手印。”

这强盗的做法，让朝云简直招架不住，但没办法，谁让她理亏呢？

朝云将纸上的内容看完了，大概得意思她也明白了。

让她卖身给宫凌当丫鬟，为期十年。

不是，十年？！！？

朝云还想着，待个两三年就离开的。

不由得就惊呼出声：“十年？”

“你也觉得报恩，十年太少了，对吧！？”宫凌一本正经的看着朝云，语气格外的认真。

十年还嫌少？？？你这是要上天吗？

“我没……”

不等朝云说完，宫凌就紧接着巴拉巴拉的开始说：“本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不过你这小姑娘身无二两肉，还这么小，我也实在没法下口，所以才折中了一下，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当我的贴身丫鬟十年吧。之后你想去哪儿也没人拦着你。”

朝云：“！！！”

真是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选择的原地嘛？

朝云感觉自己快炸了，自出生到现在，没有哪一刻，火气大的想当场杀人！

宫凌嘴角含笑的看着朝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朝云心里的火气是不上不下的。

最后憋屈的按下了手印。

十年而已，她总有办法能让这张纸失去它的价值。

朝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真怕自己心里梗着的一口气让自己缓不过劲儿来。

宫凌将契约折了折，收了起来。

朝云撇过眼，不去看那让自己心塞的人。

“来，过来坐，过两日你再开始伺候吧。”

朝云听到这算是颇为体恤的话，心里没有半分感动，脸上面无表情。

宫凌也不在意，捻起一块儿糕点，放在眼前瞧瞧了。

眼神幽幽的盯着这糕点。

“这桂花糕不够酥软，换荞糕和绿豆糕上来。”

随手便丢进了装糕点的盘子里。

立马有一旁的侍女走上去将石桌上的糕点拿了下去。

朝云不想和宫凌这样待着，感觉浑身都不太自在，感觉这国师大人就跟只狐狸一样。

朝云欲言又止的好几次。

宫凌也瞧见了，但完全装没看见。

过了会儿，新的糕点呈了上来，宫凌将糕点盘推向朝云，“尝尝。”

朝云看着宫凌，犹豫了片刻。

最后捻了一块儿绿豆糕，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亮。

糕点细腻酥软，就差入口即化了，甜味适中，味道相当不错。

“好吃？”

朝云忙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那就好。”

宫凌将盘子拉回自己面前，想要再拿一块儿糕点吃的朝云，手僵硬在了半空。

宫凌挑了挑眉，目光不解的看着朝云，仿佛在疑惑她的举动。

朝云面色有些牵强的动了动嘴角，强自镇定的将手放在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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