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手邮票（上）

小张和王冲搭乘公交车来到文化广场，

这里是本市最大的古玩字画流通的地方。

尽管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但市场里依旧人来人往，

一片繁忙热闹景象。

二人在这里逛了两圈也没有找到什么门路，

不知道哪家店铺的老板喜好集邮。

没办法。

自己不知道还不会问人吗？

出门全靠一张嘴。

小张让王冲去向市场上那些摆地摊的老板打听打听。

王冲果然不负所望，

在刚刚到手的香烟烟盒里只剩下几根烟卷的时候，

他带回了小张想要的消息。

走进一家专卖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店铺，

大堂中间一排排的木架子上全是古色古香线装书。

不少人正站在架子边捧着本书在看。

大堂四周的木架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也有不少顾客正在挑选。

几个伙计正在给客人们讲解这些商品的材质以及用途，

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小张在大堂里转了一圈，

发现这里卖的书虽然看起来古色古香的，

不过都是最近从印刷厂出品的。

有小说、诗歌、散文以及一些著名作家的代表作。

小张看到几本武侠小说也很想买，

不过他现在身上没多少钱，

只好忍住了。

二人来到结账的柜台处。

小张拍了拍王冲的大腿，

示意他开口说话。

“老，老板。”

“你们这里收东西吗？”

王冲结结巴巴地开口，

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白瞎了他头上的那几戳黄毛。

坐在柜台内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

慈眉善目，

面带微笑。

“小兄弟要卖什么，能不能先让我看看。”

王冲闻言偏头看向自己的左下方，

没说话。

坐在柜台内的那个男人也随着王冲的视线看去。

没人！

于是他站起身，

向柜台前看去。

小张从一个黄纸信封里的一叠邮票中取出一张带有红色花纹，

印着大清郵政几个字的邮票。

双手捏着邮票两边，

高高举起。

柜台内起身的老人看着小孩举在空中的邮票，

双眼一亮，

抬手准备将之拿过来仔细观看。

仰头看着柜台内老人动作的小张收回了举着邮票的双手，

将它重新塞回黄纸信封里。

小脚踢了踢杵在旁边跟个木头一样王冲，

示意他开口说话。

王冲回过神来，

连忙按照之前小张交代的开口：

“老板，你看这古董邮票你们这里收吗？”

柜台内的老人神色莫名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

“有点年头的邮票我们这儿是收的，

你们总得让我过过手，

看看值什么价吧！”

老人看看王冲，一脸真诚。

小张将装着邮票的黄纸信封递给旁边的王冲，

小手里依然捏着那张“大清郵政”。

王冲接过信封，

将里面的100多张邮票倒在柜台的桌面上。

这柜台有1米多高，

不到1米的小张只能郁闷地站得离柜台远一点才能看见台面上的邮票。

“嗯！这个是民国时期的普通邮票，存世数量很多嘛，不值钱，不值钱。”

“咦！这个是文革邮票，值个几十块，还行，还行。”

“呃！这个七八年前发行的大路货拿来有什么用？”

“算了算了，我老人家吃点亏，就按照上面的面值收下了。”

“我看看啊！上面写的是叁元，我就出三块钱收下吧！”

柜台内的小老头一边查看着桌面上的邮票，

一边嘀嘀咕咕。

声音不大不小，

抑扬顿挫。

过了快一个钟头才将桌面上的邮票查看清点完毕。

期间还给十几位来店里买东西的顾客结了下账。

小老头的动作不疾不徐，

慢悠悠地坐在柜台内的椅子上查看着邮票。

小张和王冲站在柜台外一个多小时，

腿脚都站得酸麻了。

“一共是131张邮票，我全都收下了。”

“我给你凑个整数，1000块。”

“你看怎么样？”

小老头起身笑呵呵地看着王冲，

然后又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柜台边的小张。

“小朋友，

你手里的那张纸能给我看看吗？

爷爷可以用钱钱跟你换哦。”

小张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

伸手拉着王冲的裤管。

“哥，我要去解手。”

本来王冲听到小老头说这些小小的纸片能卖1000块，

心里非常高兴，

差点就答应卖了。

此时听见小张说出的暗号，

几乎没反应过来。

直到小张说第二遍，

他才想起。

进来之前，

小张和他约定好了，

如果小张说要去解手，

就表示邮票不卖了，

带上东西转身就走。

于是王冲一边依依不舍地将桌面上的邮票收进黄纸信封，

一边对柜台内的小老头说：

“老板，

这个邮票我暂时不想卖了，

以后想卖的时候再来找你。”

小老头安静地看着柜台外的黄毛年轻人将桌面上的所有邮票收进黄纸信封，

然后递给旁边的小不点。

而那个小不点也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张“大清邮政”塞进这个信封中。

二人来到这家店的大堂门口，

头也不回地跨出了这家店铺的大门。

小老头叫来一个店员，

让他暂时接替一下自己的工作。

“年轻人，等一等。”

就在小张和王冲二人离开这家店铺，

刚刚走了十几步的时候，

从店铺门口传来小老头的声音。

“我们老板在附近的茶楼喝茶，

我带你们去看看，

他出的价钱肯定比我出的要高。”

小老头快步来到二人身前，

开口说道。

小张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离开店铺找的借口，

还真的问了一下厕所在哪，

然后进去呆了半分钟，

出来后跟着小老头找他老板去了。

~

“一会工夫，

愁云漠漠，

浓雾弥漫，

立刻分不出东西南北。

四面鬼声啾啾，

阴风刺骨。

旋风浓雾中，

出现数十个赤身女鬼，

手持白幡跳舞，

渐渐往英琼立处包围上来。

那猩猩一声狂叫，

早已晕倒在地。

英琼也觉一阵阵目眩心摇，

四肢无力，

知是那道人的妖法。”

一家充满古风韵味的茶楼内，

一位五十多岁的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还珠楼主所著的《蜀山剑侠传》里的故事。

小老头带着小张二人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包间里面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相貌普普通通，

一身青衣布鞋，

还带着点书卷气。

“老板，

这两位小兄弟有几张邮票想要出手，

我让他们过来自己跟您谈谈。”

小老头对包间里的那个中年人说明了一下情况。

“哦！

这样吗？

我知道了，

你先去忙吧。”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紫砂壶小茶杯。

小老头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包间。

王冲站在包间里浑身都不自在，

只觉得手脚无处安放。

小张却是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包间里的这个中年人。

“两位小友请坐。”

中年人起身伸手向身前红木茶几对面的两张木椅示意了一下。

小张和王冲二人闻言来到茶几边坐到了椅子上。

“鄙人苏澈，字清幽。”

“听说二位想要出手几张邮票，

不知道能否拿出来让在下掌掌眼。”

这位苏老板看起来挺和善，

他知道，如果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没点好货的话，

自己店里的掌柜是不会带他们来打扰自己的。

小张从衣兜里掏出那个装着所有邮票的黄色信封，

苏老板连忙将摆在茶几中间的一套紫砂壶茶具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放进一个檀木雕花的盒子里，

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小张见他将茶具收走了，

正准备将黄纸信封里的邮票倒在桌面上。

“且慢!”

一道急切而又响亮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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