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无法驯服的鹿

“来吧！”塔娜击掌道，“最后一天。”

“现在有几只野鹿了？”佳达问。

“大概二十只。”伊洛十分肯定地说。

“二十只，索林他们那边应该也有这么多吧？或者更多。”佳达自问自答。

“不要这么乐观。”塔娜说道。

“你父亲那么厉害，他应该有办法找到更多野鹿才对吧？”佳达不解地问道。

“他们有别的目标。”塔娜淡淡地说道。

“噗啊，好臭啊！”小桑用布围住嘴巴和鼻子，还是能闻到那股呛人的臭味儿。

她一手拿着一个小木筒，一手拿着一根小木棍，木棍的一头缠上一圈布，把这一头插进小木筒里，搅一搅，就带出了一些褐色的粘液，然后抹在树干上，臭味就是这粘液散发出来的。

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吹鹿哨，而是专心地在树上涂抹粘液。

那座孤峰已经近在眼前，明天黎明前出发的话，天亮时就能赶到山的那一边。

从上岸开始算，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明天就要和伊洛他们在孤峰西边汇合，可是他们连一只野鹿的影子还没见着呢！

“扎黑老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我们干这么难闻的活儿！”小桑向索林抱怨道。

“这些东西应该是从公鹿身上取出来的，或许可以把野鹿吸引过来。”索林试着解释道。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个办法呢？”

“因为我们要找的，是一只特别的驯鹿。”扎黑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插话道。

“特别的驯鹿？”小桑和索林异口同声地问道。

“也就是鹿王。我们走这条路线，就是为了搜寻它的踪迹，昨天我们已经把它引到附近了。”

“那我们接着把它引到山那边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抹这些东西呢？”小桑不解地问。

“你们手上拿的是鹿香，是从好几只壮年公鹿身上取的。”扎黑说道。

“难道我们是要激怒鹿王？”索林恍然大悟。

“没错！”扎黑笑着说道，“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强壮的公鹿，鹿王肯定会暴跳如雷。好了，把你们手上的东西都扔掉，把手洗干净，我们赶到山脚下再找地方过夜。”

“万一把鹿王吓跑了怎么办？”小桑边走边问。

“不会的，鹿王是绝对不会逃避挑战的，哪怕它会因此死掉。”索林解释道。

“那我们为什么非要把鹿王引过来呢？直接抓些母鹿回去不就行了。”

“我也想不明白，或许明天就会知道答案了。”

“这就是约定的那棵树了吧？”佳达拍着一根粗壮的树干说道。

这棵红松已经有上千岁了，原本应该是非常高大的，直到一道闪电把它拦腰劈断。

“没错，看来我们先到了。”塔娜说道。

“他们也快到了。”伊洛微笑着说道。

“哦？是吗，你闻见小情人身上的味道了吗？”塔娜揶揄他。

“我听到他们的鹿哨发出的声音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声音，是真鹿的叫声。”伊洛用两只耳朵交替着，聆听南面传来的声音。

“他们应该是找到鹿王了。”塔娜说道。

“鹿王？找鹿王干什么。”佳达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碰巧的是，我们这边也有不少大家伙，这下可就热闹了。”塔娜坏笑着说。

如果没有见过那只白色的驼鹿，那么眼前这只公驯鹿，就是小桑见过的最大的鹿了。

它的身躯像一匹马，但更精巧灵动，轻轻一跃就能跳过一人多高的岩石。

它的双角威武雄壮，角的主干先向后延伸，然后转而向上，像一张大弓，角的分支向前生长，正好处在它的面部上方，小桑数了好几次，也没有数清有多少个分叉。

它的毛色，背上是浅黄色的，腹部是黑褐色的，脖子上是白色的，脸上和背上的颜色一样，也是浅黄色，鼻子和嘴唇则是和腹部一样的黑褐色。

小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尽量避开风口，不让自己暴露在鹿王的视线和嗅觉中。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索林问扎黑。

“什么也不做。”扎黑从包裹中找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口袋，把它放在一块岩石上，然后用一块鹅卵石在上面碾压，口袋里发出噼啪声，里面有什么东西被碾碎了。

他们两个躲在山坡上，远远地注视着鹿王的一举一动，小桑则被派往约定地点，和伊洛他们汇合。

今天的气温很高，南风勉强压过了北风，温和地吹拂着大地。

伊洛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心跳加快，他避开风口，试着平复心情。

“喂！傻瓜！”小桑跳到他身后大声说道。

伊洛回过头，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只有呼吸和心跳在忠实地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伊洛移开目光，小桑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哎，你们两个在那愣什么呢？赶快躲起来。”塔娜冲他们喊。

两人躲进草丛里，小桑有很多话想对伊洛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我遇到一件很奇特的事。”

“嗯？我也是。”伊洛很好奇，“你这几天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伤着？”

啪！

一颗石子砸在伊洛的头上，然后落进草丛中。

小桑心疼地捂着伊洛的头，对扔石头的塔娜怒目而视。

塔娜翻了白眼，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一大群驯鹿从北侧的树林里走来，三五成群，一边走一边捡食嫩叶和草丛中的蘑菇。

鹿王也出现了，它并不急于上前，只是在原地悠闲地享受微风的吹拂，不时地抖动一下尖尖的耳朵。

“好多鹿啊，干的不错。”小桑拍拍伊洛的后背，小声说道。

“你们就遇到一只鹿？”伊洛问。

“不要小看它，它可是鹿王。”小桑得意地说道。

“嗯，看着确实跟一般的鹿不一样。”

“那是。”

咔咔啪啪！

北边的鹿群中传来一阵声响，像是皮鞭打在树枝上的声音。

一只公鹿正在用自己的角摔打灌木丛，它先是小跑一段距离，然后加速靠近灌木丛，低头用角划过灌木的枝干，灌木丛源源不断地发出声响，结束之后，它还要摇摆着自己的头和身体，让角在空中舞动。

“它在挑衅呢！”小桑见过类似的场景。

其他驯鹿只是散布在周围，静静地看着，它们在等鹿王的反应。

鹿王闲庭信步地向挑战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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