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正统修士之中可能闻所未闻,但是左辞所见的恰恰是世界的另一面,他知道就是有一些人专门在研究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在某些领域甚至做得登峰造极,为此不惜任何手段,但动到凌敬公主头上,也算胆大包天极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我想,不会的有人刺杀帝君的。”左辞道:“如果有人以假乱真那还好说,毕竟不同的灵魂无法掌握你从前的记忆,有很多方法可以证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坐在床边按住林婴双肩,极近温柔的说道:
“你仔细听好,不要害怕,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听市井百姓都在传说,婴殿下,已经去世了。”
林婴:“什么?……”她双眼波动,嘴唇微微颤抖,脑海更是一片空白,左辞继续道:
“据说,是因为未婚夫柳乘风拒婚一时想不开,所以割腕自杀的。”
林婴猛摇头:“我早就知道他一心登顶,不愿娶我,何至于因他而死呢!”
“嘘……”左辞将指腹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小声些:“殿下,这件事情背后一定牵扯众多,利用的你死搬倒全真教也好,顶着你的脸刺杀帝君失败了也罢,你还活着的事情暂时不宜声张,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婴殿下已死,你贸然冲出去表明身份,只怕误撞到别有用心者之怀,没死也给你害死,现在开始,我要改口叫你小姐了。”
林婴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她从小到大从没为任何人、任何事,如此费心失神过,纵然练了些本事在身,关键时刻却还要左辞替她拿主意,连连点头答应下来,疑惑道:
“你说会是谁?这么做有何目的?”
这话简直问得没头没脑,但左辞沉吟片刻,仍是很认真的替她分析道:“虽然眼下看来,帝君因为你的死迁怒国师,打击全真教,通天教那边似乎渔翁得利了,但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最好不要主观臆测。”
然而林婴显然已经顺着这个开头想了下去:“通天教,周天子?他们想干什么?”念及周小媚内心积压多年的怨愤,林婴蹙眉道:
“皇室从未要求臣子一定要将女儿严苛栽培,以备入宫为侍,毕竟三年一殿试,本来就是很随缘的事情,他们……他们家已经位极人臣,一人之下,又何必做得如此极端?”
“殿下别想了,毕竟,目前只是表面看起来通天教渔翁得利,但是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你头上伤口快愈合了,自己处理过吗?”
左辞小心翼翼的擦干她的头发,本想顺手给发根的伤口敷药。
林婴伸手摸了摸:“还是疼。”
左辞低头,修长的手覆在她双耳两侧,居高临下捧着她,朝伤口处轻轻吹气。
林婴:“……”
温醇的气流拂过发根,带起一阵簌簌麻麻的战栗,双手不自觉蜷起,兵荒马乱的神思霎时一静。
“这件事情并不是劳神苦思就会有结果的,明日回了皇城,我们见机行事,慢慢计较,殿下,休息吧。”
……
次日来到城墙下已将近亥时,城门紧闭,夜色下,整座皇城犹如沉默的巍峨巨兽,墙头上的白帆随风飘零,风中似乎都在传送着无尽的悲伤与哀思。
这与往常歌舞升平的皇城实在太不一样了。
林婴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城,只觉得陌生又熟悉,焦躁地徘徊,左辞探了几处,回来道:“设了结界,只能等天亮开城门了。”
林婴无奈的点头,轻轻道:“这结界太过强盛,连我的八方通灵符也无法渡穿,好想快点见到哥哥,告诉他我还没死啊……”
左辞微微一笑:“明天就能见到了……你们兄妹,一定感情很好吧?”
林婴道:“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一直都是哥哥照顾我。”
她的哥哥是凌敬国帝君林宴,林河清,取海晏河清之寓意,从出生就是注定的帝王,左辞宽慰道:
“那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他一定可以认出你的。”
林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对……就算别人不相信,他也一定可以认出我的……”
氛围刚刚轻松一些,左辞忽然面色凝重,一把抓住林婴护在身后,面色冷峻,双目如鹰,紧紧盯着身后方黑暗中一大片朦胧区域。
林婴有些慌张:“怎么了吗?”随后,她便看见几十条人影从夜色中慢慢剥离、凸显,正一字排开,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林婴道:“也是等着天亮进城的百姓吧?”他们又没得罪过什么人,更何况皇城脚下,谁敢为非作歹?
左辞道:“小心,这些都不是普通人,为首这位,法力场很强,而且,都对我们抱有攻击性!”
攻击性?林婴不晓得左辞是如何感受到的,但也下意识警惕起来,此刻城门紧闭,四野幽旷,真要有人找麻烦,只有硬拼了。
左辞将手按在刀柄上,林婴则指尖暗暗凝了灵力蓄势待发。
然而,当那行人走近,其中一个突然被一脚踢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林婴面前!
左辞一看:“这不是……?”
“小诗啊,父亲不在家,让你受委屈了。”居中那位“法力场很强”的老者一步迈出,中气十足,双眼如电。
而地上跪下这人,正是之前见过的谢管家!
林婴立时觉得呼吸都窒闷了起来,惊道:“你是谢氏家主?”
老者旁边的年轻人,颇不满道:“你问得什么话?全家跋涉千里星夜找你,爹爹都亲自来了,你还想假装不认识我们吗?”
林婴如临大敌,倒退了两步,左辞也是没想到,毕竟谢氏家主可是贵为五地之一的大领主,竟然这么快,就亲自追到了这里来!
假如任由他们把林婴带走,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马上提醒道:
“你们别假惺惺了,真是女儿,会花盆没砸死也不请人验一下伤,就那么裹了张草席子丢到乱葬岗去?”
家主谢准没等说话,旁边的公子谢修竹却面色一凛,指着左辞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居心叵测将我妹妹拐到这里来,我还没有质问你,你倒质问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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