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熊踪

深林好进而难出，他们入了林子里面，走到半途候儿和另一个拖狍子的便经不住了，一行人便拖着狍子和鸡寻了处遮风的地方。

寒冬里如果没有暖火休息无异于自杀，所幸丑鬼从怀里掏出了个火折子，这可是稀罕玩意。

一行人观宝似的看着火折子点着了众人寻来的柴火，借着火这鸡自然逃不脱他们的嘴了。

温饱解决，众人便拉起了狍子准备走，可是这狍子却少了一只。

原本放狍子的地方画出了一条长长的线，顺着痕迹看去旁边时有时无的有着几个脚印，脚印宽大深陷，在每节指骨的前端单出了一节指甲印。

这像极了熊脚印，然而除了丑鬼之外胡哥和候儿他们却是没有认出来。

“这脚印是熊的，而且是个小熊。”丑鬼说道。

“熊？那还等什么？快走。”

听了这话胡哥没去想什么大熊小熊，熊为什么不直接扑死他们的事情。

危机面前所有的好奇都是在死亡河畔漫步，紧忙的，胡哥拉起了狍子招呼起了大家想要走。

“那熊只是小熊，大熊已经死了。”丑鬼对着大家说道。

胡哥只当他是在臆想拉着丑鬼便要赶路，可丑鬼却始终在强调什么只有小熊的事。

忽然胡哥仿佛听到了丑鬼说了句“大熊真的死了，我打死的，不信你们看啊，我脸就是熊拍的。”

听了此话胡哥吓得松了扯着丑鬼袖子的手，一脸差异的看向丑鬼，滚了一下喉咙慢慢的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大熊真的死了，我杀的，我脸就是熊拍的，小熊当时没找到。”胡哥将信将疑的看着丑鬼。

男儿总是血气方刚，不论年岁，不过有人把它放在了心里有人放在了拳头上。

丑鬼好说歹说也算是男儿，这拳头上的气性自然不小，见胡哥不信便说着要去把那小熊打了寻回狍子。

胡哥百般劝阻，然而丑鬼却像是死了心一般要去那林子里打熊。

对待分歧的最好方法往往是各干各的，胡哥表示会在林子口等丑鬼等到拂晓，到那个时候要是回不来，多半也就成了这深林里的又一副枯骨。

一棒子下去后面跟着一只脚，这是丑鬼走了过去，丑鬼和大家分别后便顺着痕迹寻那小熊而去。

人的脚力是比不上熊的，但是在丑鬼这里是个例外，刚刚入肚的野鸡仿佛成了他的能量，虽然仍是一步一探路但是这抬腿起棍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越来越近了，丑鬼看着滑着的路上多了点血迹。

想来应该是狍子碰上了路上的石块而刮开了皮，这血迹越来越像刚刚滴上的状态了，那只熊，不远了。

近了，听到声音了，终于提着棒子的丑鬼看到了那正拖拽着狍子散步一般走路的熊，那哪里有个小熊的样子。

如果说小的话那熊却是比正常的熊要小一点，但是那熊却和小熊搭不上任何干系。

踩雪声、粗喘声这些都提醒着熊，身后有什么接近了。转身，熊抬头便看到了那个拎着棒子满脸翻着横肉曾经沐浴在血池里的人。

丑鬼抄起了棒子，左手在胸前上护，右手当头便打。

“吼！”一声巨吼那熊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抛了狍子便冲了过来。

一棒子锤下正正好打中了狗熊冲过来的头，借着棒子袭出这份力，丑鬼躲开了狗熊这一扑。

脚刚刚落地便抓住狗熊扑空时露出的肚子扑去，这连带着身子的一顶将那矮了他一头的熊顶飞了出去。

这么一只二百多斤重的黑熊就这么一路滑到了旁边的松树旁将树上的残雪震落一大块才停下来。

谁说体格大注定不会灵活？这黑熊从树下腾起来的速度却是快的异常，丑鬼刚起身欲追击，黑熊却已在树下直立了起来。

丑鬼向着黑熊冲了过去，而那熊见了此状则更是激起了凶性，“吼！”两具身体在树林中相撞。

星光与雪地成了一人一兽天然的战场，角力往往是动物决胜负的最佳方式。

丑鬼习过武，这一点从丑鬼出现在庙里的时候老胡他们就看出来了，不过这里的丑鬼却是仍然用着原始的角力。

武讲时机、破绽、气力、技巧缺一不可。

然而丑鬼在这黑熊前扑并与他架住了的情况下，任何的技巧运作都可能令那一只比他的手大了数圈的熊掌在他的肩骨上留下巨大的裂痕，故而僵局就这么成型。

不过这本来该是黑熊角力失败而被丑鬼击毙的情况却提前了。

他们的角力是在松树下，而那棵树上正有一片摇摇欲坠的雪。

风是个好东西它总是会吹动它能吹动的，寒风袭来那片雪便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黑熊的脸上。

时机、破绽这便呈现在丑鬼眼前，两脚稳扎身随脚力，手借身势将那黑熊推出。

一只手挡住黑熊应激反应而打下的爪子，另一只手成爪向着熊肚子直抓而去。

厚实而保暖的熊皮上五个指印戳了进去，鲜血从手指与熊皮的空隙中流出。

伴随着黑熊痛苦的嘶吼声，丑鬼把这二百多斤的黑熊举起砸下数次。

并再次握起黑熊那只大脚抡起来便向着松树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克制本能，在疼痛刺激下黑熊的气力更多的被用在了挣扎与嘶吼上而完全没有反击的迹象。

然而既然到手的熊掌丑鬼又怎么会轻易撒手，“咚！咚！”像是锤头锤树木的声音一声一声的传来。

丑鬼似乎是累了，又或许是因为黑熊已经昏过去了，一滩子黑熊就这么摆在雪地上。

丑鬼开始瞧准了熊的羸弱之处用拳头砸了下去，太阳穴、眼睛、肋骨乃至脊背。

夜空下站立着的只剩了一个，“呼，呼！”似乎是确定黑熊已经死去，丑鬼便站着歇息。

丑鬼看了看地下的黑熊，似乎是气不过便扑到了黑熊的尸体之上又重重的锤了数拳。

星星要歇班了，蒙蒙亮的天空带着如白纱一般的雾气。

正是拂晓时，胡哥一群人扑灭了身前柴堆的火。

众人看了看和丑鬼分别的方向纷纷叹气摇头，收拾起了东西便要回庙。

雾起鸟醒时，林动人惊心，一片麻雀从林子里飞起明显就是受惊了，众人见了此状，紧忙便拉起狍子跑，他们就这一只狍子了，可不能再没了。

前面的候儿奋力的拖着狍子，左右搭手的三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

索性胡哥眼睛尖，细细看去从林子里出来的那是个人，原来那是丑鬼，胡哥叫停了一行人连忙便又回去招呼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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