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小鱼。”
“咱俩果然有缘,我叫江涛,我是水你是鱼,以后你就叫江小鱼吧!”
“李夫子说不是水里的那个鱼。”
“哦,那是哪个鱼?不管啦,反正叫你江小鱼就对了。”
青年男子的声音传来,颇有大哥范地拍板决定了少年的名字。
“那,我朋友......。”
“放心吧,他会快就会好起来的。对了,我想开一家店铺,你说做什么好呢?”
“开一家粥铺好了。”
“一家粥铺?也不错,那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紧接着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就叫有家粥铺好了,嗯,有家粥铺的名字果然很好听。”
少年闻言,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数个月后,有家粥铺内。
“小鱼,这是我身上最后一件能够当的东西了,你把他拿到当铺当了吧,这样咱们的有家粥铺就有救了。”
青年男子恋恋不舍的盯着少年手中的一件玉佩:“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师父送我的生日礼物。”
谁知,少年对眼前人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动于衷,反而摸着下巴,一脸鄙视得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指出,道:“嗯,我想想,你手艺实在是太差,我觉的当务之急应该先找一个会做饭的厨师来,否则我宁可天天啃馒头也不愿被你做的粥毒死。”
青年男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数个又数个月后......
“江小鱼,你给我站住。”
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有家粥铺内传来,即使江小鱼跑出很远,依然能够很清晰的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又没有吃早饭就跑出去玩,真是气死我了。”
有家粥铺内,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妇,盯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气鼓鼓的说道。
“好啦,好啦,他这么不听话就罚他晚上也不吃饭好了。”
旁边传来一个男子无所谓的声音。
“不行,小鱼那么小,饿坏了怎么办。”
青年男子话音未落,少妇立马反驳道。
“......。”
反正里外都不是人就是了,对此早有就有预感的那青年男子对此只能一头黑线。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不燥不热。
夕阳下的“沧浪”江畔,柔软的草地上两个身影惬意的躺在上面,悠闲的享受着微风带过来的阵阵清香。
“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咱们两个可以行走江湖,不比被人当一个伙计自在多了。”
“确实没什么好的,除了最爱的小笼包和粥之外,还有一个爱生气的大嫂。”
说着说着,其中一个少年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切,几个包子就把你打发了,太没有前途了,哪像小爷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管多好。”
“哼,你这么厉害怎么没见青城派的长老们哭着喊着要收你为徒?”少年不服气的反唇相讥。
方才说话的少年一脸鄙视的看着强自嘴硬的家伙:“我们的赌注还没有比完,等小爷赢了你再说。”
“是是是,我胸无大志,我烂泥扶不上墙,我是最爱大嫂做的粥和包子,哪像你独孤大仙人前段时间刚断了腿,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吧。”
“江小鱼,你......。”
被拐弯抹角讽刺的少年终于恼羞成怒,翻转身想要教训对方一顿。
不料,那个叫江小鱼的少年抢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撒腿就跑。幽静的空谷中留下他风一般的声音:“不理你了,我大嫂该喊我吃饭了。”
那个逃跑的身影很快消失了在视线之外,只留下那个神情倔强的少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半躺在河边的草地上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叼着的狗尾草随微风轻轻舞动。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透着几分稚嫩与成熟。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识,总是一种很奇妙的过程,而两个少年的交集分分合合,只不过这次又到了分开的时候。
人总是习惯于遗忘,而经历了一场混乱之后的青州城很快恢复了正常。只不过是青州城的百姓间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仅此而已,但是一夕之间所改变的事情往往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多很多,不知道多少年后还有多少人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青城剑派驻地,一个少年出现在青城剑派山门外。
“我要见周长老。”
说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了上去。
守门的青城剑派弟子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而后向少年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嗯。”
那少年点了点头,但见夜幕下的青城剑派的门后的夜色如墨,仿佛随时都会吞噬生命。
“跟我来。”
很快,那守卫从门后折回,而后在前面带路。
长长的回廊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尽头引向一处颇为偏僻的房间,一路上,那少年跟在守卫身后,两人没有交谈,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脸色阴鹫的中年男子。
“师尊,那个小子来了。”
少年再次被挡下,而门外那个脸色阴鹫的中年男子向房间方向开口道。
“带他进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却夹杂着一丝虚弱。
少年走进屋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迎面扑来,险些将他呛得咳出声来。他快速瞄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屋内的檀木大椅上一位老者眉角和后心的位置被厚厚的纱布缠绕。此情此景,很难有人将眼前一副病容的老者与那高高在上的青城剑派长老联系在一起。
昨日的黑衣女子的伤心花再进半分,恐怕老者就没那么侥幸捡回这剩下的半条命了。平日里高高在上,自诩为仙人的青城剑派弟子也会和凡人一样流血受伤,此时看来反而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做的不错。”
在司徒长青的绝世一剑下,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劳顿时变的微不足道,甚至连这点苦劳也成了笑柄。老者心情并不算太好,但是也不至于与眼前不值一提的凡人较什么劲,看了低眉垂首的少年一眼,淡淡的道:“你若是继续为我效力找出其他门派安插进青州城的探子,我会破例收你为亲传弟子。”
“是。”
少年躬着身让人看不清脸庞,似乎在努力平复声音中的颤动,边说着边向老者的方向挪动:“小子不敢望长老所赐,特地来是为了送长老......。”
“一程。”
最后两个字自少年口中轻轻吐出,几乎同一时间他将手伸进怀里抽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夜明珠散发的柔和的光芒落在那匕首上,事情的转变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时间仿佛一下子定格,除了作为始作俑者的那个少年和他手中的那一抹寒光。匕首的刀刃送进了老者的胸口,刃身轻而易举的划开了人的肌肉,在这点上,即使仙人也不会例外。
“这一刀是为江小鱼。”
“这一刀是为我。”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与决绝,接连两刀刺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直到老者捂着胸口跌倒,鲜血从他的指间喷射出来,中年男子才反应过来。
“找死。”
房间内,回荡着中年男子的惊怒声,有利刃出鞘的声音,还有未走远的守卫听到这里传来的惨叫奔来的声音。
一柄带着刺骨寒意的剑刃在少年身上穿胸而过。中年男子愤然一击,剑起突然,巨大的冲势带着他的身体飞出一段距离,直到撞在墙角才停了下来。
鲜血从少年口中溢出来,在看到中年男子脸上的怒极以及老者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后,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似乎将高高在上的仙人戏弄于鼓掌之中,很是符合自己高傲的风格。
轻笑一声,这个小小的举动又牵动了少年的伤口,又是一口鲜血溢出来。少年感觉到插进身体的剑上透着无尽的寒意,仿佛连血液都渐渐结冰。
所有的声音开始消失,连带着少年的最后一丝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不过此刻,他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便如沧浪江的水面那般,微风吹过泛起一丝丝涟漪。
“对了,你叫什么?”
“独孤宇。”
离去的少年头也没回。
“原来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鱼啊。”
“是宇,天空的宇。不是臭鱼的鱼。”
那个离去的少年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最后一声叹息,似乎用尽了少年的所有的气力。
“原来我一直都不是无所牵挂的飞鸟,而是一只风筝,那根线始终都被一条臭鱼所牵绊。总之,无所谓了,欠你的命还你了!”
自始至终,少年嘴角残留的那丝讥笑都未消失,不知是讥笑老者还是自己,亦或是那虚无缥缈的命运。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了生息的老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此时,守卫已经闻讯赶来,看到场中一切,亦是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江小鱼已经走出青州城范围,奔往未知的前方,而那块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块玉佩已经不见了,与他的记忆一起丢在了青州城中,亦或是在从空中落入沧浪江时,随着江水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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