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子的决断

“这不是你的使命，”乌瑟尔决然摇头，“阿尔萨斯，你的使命是洛丹伦未来的国王。”

阿尔萨斯苦笑，“老师，你不知道，这真的是我的宿命。”

“不！”乌瑟尔吼道，“孩子，那绝对不是你的宿命……都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乌瑟尔吼出这一句时，一脸的绝望，却又无比决绝。

虽然乌瑟尔没有直接说出来，但白银之手骑士们都明白他要做的是什么，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选择离开了，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目光沉痛无比，却都无比坚定。

显然，那怕斯坦索姆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发源地，甚至很多骑士的家人都还在城里，但在救助无望之下，为了拯救整个洛丹伦王国，他们都作出了痛苦的抉择。

就连吉安娜，也没有再对这样的抉择感到惊诧。

她本是将门之女，还是肯瑞托领袖安东尼达斯的弟子，又有着独立自主的个性，眼光和气魄绝非普通女孩可比，此刻已然看清了形势，又加上对挚爱的深深愧疚，便已有了明智的决断。

这样一来，大家便都已形成了共识，净化整座斯坦索姆，拯救洛丹伦王国。

然而，阿尔萨斯却忽然道：“老师，你可能……误会了。”

乌瑟尔一怔，望向阿尔萨斯。

所有人都看向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却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昂扬立正，对白银之手骑士们朗声道：“勇士们，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死？”

阿尔萨斯心知，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甚至可以说是渺无希望，硬要解释反而无益，更要命的是，恐惧魔王玛尔加尼斯虽然表面看是消失了，但铁定还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绝不能过多解释让恶魔产生怀疑。

乌瑟尔却愕然。

吉安娜也错愕。

白银之手骑士们显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在已重新恢复了的对王子崇敬之下，这次都不用副官法里克作表率，便都毫不犹豫就作出了回应，覆甲头盔里的两千多双灼灼目光，都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阿尔萨斯，手上齐刷刷地举起大剑，犹如瞬间长出了一座密密麻麻的剑林，又不约而同地向胸甲重重一拍，轰！两千多把大剑，拍出了一道轰鸣，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没有一记杂音。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阿尔萨斯在喊出“勇士们，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死？”之前，一直在琢磨，要在绝境里拼出一线生机，士气是重中之重，然而此刻，根本是无望的绝境，拍胸膛说大话明显无助于提振士气，那么，置身这样的必死之地，该怎么提振士气来拼出一线生机呢？

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意识里，闪过了一道灵光，却是忽然想起昔年楚汉争霸之时，韩信故意让士兵背河列阵，在必死之地奋起拼杀，反败为胜的故事，阿尔萨斯灵动一机，便想着反其道而行，也来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才喊出要骑士们随他去死。

现在看来，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看着那一双双决然的目光，再瞧瞧密密麻麻的剑林，阿尔萨斯不禁要想，有这么一支铁铁血骑士，说不定真的能在死地里拼出一线生机来，一时间，整颗心都热了起来，又隐隐觉得，那一丝丝发自本源的心火，似乎又壮大了一些。

吉安娜看到挚爱又得到了骑士们的誓死追随，也是十分激动，可打小好奇害死猫的性子，让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阿尔萨斯，你究竟要怎么做？”

就连乌瑟尔看向阿尔萨斯的眼中也带着好奇。

白银之手骑士们虽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誓死追随，但也多多少少好奇王子究竟要率领大家做什么。

在又一次的万众瞩目中，在重燃心火的主宰下，由屌丝意识主导的阿尔萨斯再无犹豫，虽知九死无一生也不再畏缩，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庄严宣告了自己的决断。

“我要拯救斯坦索姆！”

阿尔萨斯此言一出，乌瑟尔、吉安娜、白银之手骑士们，全都傻眼了，就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虽然乍一听起来，拯救斯坦索姆才是理所当然，本来也是将士们舍生忘死赶来想要做的，然而此刻，人人都已知道，天灾瘟疫是无救的，而斯坦索姆城里，每时每刻都不知有多少居民变成亡灵又起身把自己的家人朋友撕咬成亡灵，恶魔爪牙的势力正在滚雪球般壮大，更要命的是，不可匹敌的恐惧魔王玛尔加尼斯已经放出了狂言，要把整座斯坦索姆的居民统统变成他的奴仆。

在这种情况下，如要勉强为之，非但救不了斯坦索姆，反而会把两千多名骑士都葬送在了城里，最终沦为恐惧魔王的爪牙，成为进攻洛丹伦都城的亡灵先锋，反倒加剧洛丹伦王国的覆亡。

因此，所有人都已心照不宣，斯坦索姆已经没救了，为了拯救洛丹伦王国，也都已痛苦地做好了净化整座城市的心理准备。

然而，就在将士们都已决意追随王子殿下，做好了要和恐惧魔王展开杀人竞赛之时，本来最先喊出要净化整座城市的王子，却忽然说要拯救斯坦索姆？

众人一时间都蒙了，就算光明使者·乌瑟尔也惊愕不已。

本来，一听说要拯救斯坦索姆，乌瑟尔便是目光陡亮，可略一思索，就摇头不已了。

对于一辈子谨守仁爱怜悯的圣光戒律的光明使者来说，乍一听阿尔萨斯说不是净化而是拯救城市时，第一反应是内心狂喜和如释重负，然而，他毕竟还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审时度势的决断力绝非常人可比，转念一想，便知根本不可为。

在亲见了居民感染瘟疫后的人性沦丧，知道了恐惧魔王要把整座城市十万居民变成亡灵爪牙之后，虽然一辈子以仁爱怜悯的圣光戒律为至高信仰，甚至内心经受着炼狱般的煎熬，乌瑟尔已不得不接受了净化整座城市才是拯救洛丹伦王国之途的残酷事实，也决意要扛起这个罪孽来保全视同己出的王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最先喊出要净化整座城市的阿尔萨斯，却突然说要拯救斯坦索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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