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季都是晴天,但日子不会一直都是晴天,也不会一直都是阴天,李文的日子就如这个夏天,都是晴天,但是也有霹雳。
阳光灿烂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李文又出现新的病症,病情比上一个要轻,但给李文的折磨要重,他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病情到底属于哪一类,每一次发作到结束的时间都不长,发病的时候他感觉到天旋地转,身体会莫名地倒向一个方向,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往一个方向倾斜,就算前方有面墙,只要他放弃抵抗,也会非常轻松的翻过去。李文很害怕这种感觉,每次复发都忍不住想吐,并且他发现,睡觉的时候也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就导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会摔到床底下,这种倾斜没有固定方向,李文也不是完全排斥这种症状,因为有时候也会往上倾斜,这时候他就会想,终于练成轻功了。
他再一次进到医院。广昌人民医院推荐李文去更大的地方,李文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又要去陌生的地方。他的蚕死了,姐姐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给它们摘桑叶,他还不知道姐姐的爱好到底是什么,李文清醒的时候就想,要是有人来看他多好。
可是只有小美天天都来,但是他觉得这不算探望,毕竟两家近,小美每次来都是跟姐姐说话,然后怂恿姐姐一起去玩。李文会想文君,然而思绪始终停留在能够顺利与她会面之前,毫无进展。他会想李洋,并预估李洋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天天来看他,并且给他唱没有听过的歌,讲他没有听过的词,每一次的探望,都会让他欣喜无比,她会开心的笑,自信满满,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希望。他也会想婷婷,他想把这些病症的发生定义为相思而疾,因为他的这些病症都是从她离开之后开始有的,他希望有人能发现这个惊人的秘密,并且点破。他不禁感概,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我一定我要好好感谢他,然后在这个人的宣扬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最好能传到婷婷耳朵里,当然这个要求有点困难,如此他的事迹就会在村里争相传颂,以后相见的日子里,人家就是会指着他说:看,这是李文,为爱痴狂,相思而疾。
李文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表现得镇定自若,也可以给大家讲一讲自己和婷婷的故事,这场跨越国际地爱恋,肯定是有许多非凡之处,反正李文决定了,怎么煽情怎么说,不懂就去参考抗日电影的剧情,怎么说自己都迈出了卓越的一步,看看村里的叔婶,都是就近匹配。这个时候听众表现出来地惋惜与赞美,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可惜时间太短,他发现依然没人了解他的状况,也没有人关注,他很痛苦,也很难过,他还没来得及跟李洋文君道别,还不知道文君有没有事,她的房子没有以后,她又该住哪里。
且,最痛苦的是,他居然同时想了三个姑娘,这……
李文父母奔走四方筹得一比药费,要带他去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李文坐在有车窗的位置,今天上下车的人不多,想来平时也不多,车上很多人互相认识,相谈甚欢,李文面向窗外,他期待能有人可以送他一程,外边阳光很好,天气也好,只有李文不好。一群鸭子穿过莲田跑进稻田,又从稻田跑进池塘,大黑在班车后面跟了一路,李文庆幸不已,想道,可怜婷婷走的时候真是孤独,一个送她的人都没有,自己虽然没有人送,可好歹有条狗不离不弃,李文趴在窗户上跟大黑比划,大黑眼神真挚,柔情似水,伸出舌头紧追不舍,即使李文不懂如何跟动物交流,也能体会到大黑此刻的感情,那是一种多么深厚地……友谊啊。心中忍不住赞到,好狗。
李文心中默念,回去吧,别送了,虽然你也是四条腿,可毕竟动力系统不一样,没得比。又觉得自己和大黑的感情还没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于是挥手道别,用口型说,再见了,我的狗。
大黑看到李文的手势,停了半秒,又追了上来,李文心中一震,心道,我靠,大黑通灵,这样都听得懂,莫非是哮天犬?思及此处,李文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难道老子是杨戬?’李文很想把这个重大的发现告诉父母,又觉得不可思议,很不靠谱,但他瞬间有一种车上除了他之外都是凡夫俗子的感觉,李文认为还是有必要确定一下才好,于是对大黑比口型说,停下。
大黑停下追逐改为慢跑。
李文心中波澜起伏,对大黑说,停下。
大黑停下,在原地打转。
李文心说,嘛的还看什么病,看来我是要开天眼了,都是前兆,对大黑说,回去。
大黑盯着李文远去地方向,汪汪两声,又转了几个圈,想来它也发现自己得动力系统抵不过高科技,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李文按耐不住心中地狂喜,想着大黑一定是说,再见。
心道,兄弟,我会回来找你的。转身对母亲说,妈,我感觉我身体很好,没生病,不用去看。
母亲笑答,没病,没病,我们不是去看病,放心,不怕。
李文说,我是说真的,不信我转几个圈给你看……刚说完,李文一阵头晕目眩,母亲慌忙把他抱住,李文赶紧晃头保持清醒,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比以往都要严重,在晕倒之前,他看到他的大黑转身下了公路,撒欢跑到一条母狗面前摇头晃尾,那条母狗李文认识,是李童家的狗,母狗也认识大黑,二狗相互喜欢,你追我赶离开李文的视线,李文不禁黯然神伤,畜牲就是畜牲,终究成不了大事,不堪大用。
李文的记忆开始变得朦胧,他记不清自己昏迷多久,也不知道期间有没有醒来,后来他听到两声鸟鸣,他的记忆又开始清晰。他睁开眼睛,观察四周,这间病房有三个床位,他躺在中间,其他两床空缺,一个女护士正在看温度计,李文在想这是什么地方。护士看他醒来,问,饿吗?
李文觉得全身无力,盯着她不说话。
护士说,我去喊你父母,你等一下。
很快,父母来到李文身边,李文问,这是哪里?
母亲说,福建。
李文说,我才睡这么一下子就到了福建?
母亲说,你睡了七天。
李文惊讶问,我不会饿吗?睡这么久?
父亲问,你饿吗?你想吃什么?
李文说,我不饿。
母亲劝说,吃点稀饭吧,有你喜欢吃的菜。
李文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吃饭,他考虑了一个月,当晚院方给出结论,说李文病情已无大碍,无须担心,观察几天无事就可以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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