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没别的了?如果你只是来告诉我这些的,未免太好心了吧?”
山姆老头不置可否,从柜子取出一瓶红酒,拔开瓶塞,咕咚咚的灌下了一口,无所谓道:“无论是什么东西,制造出来就是给人用的,魂具也是一样,并不会你得到,或者谁得到,就会用来做坏事,我来守护世界什么的,无论人类怎么变,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我,或者谁的强大改变什么,个人的力量终究弱小,来找你也并不是因为什么惊人的秘密,唯一的原因是……我要死了。”
“死?”
撒隆打量起山姆老头,他面色红润,一举一动像个年轻人一样,怎么像个快死的人。
“有人要杀你?”
“不不不!”
山姆老头一摆手:“你误会了,已经有人杀过了,在来找你之前一个叫做斜影的疯子已经来过了,不是那些所谓幽界的人,而是另一群,而且是冲着你手中的永生之血来的,哦,那玩意儿在撒尔维亚叫什么?钢铁之权,应该是这个名字,不过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我替你当了一劫,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
“等等!”
撒隆止住话题:“有人来杀我,谋夺我手中的钢铁之权,你,一个看图书馆的老头,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远谈不上熟悉,为什么要帮我挡着,又是用什么帮我挡着的呢?”
空气陷入安静,山姆老头似在思索着该如何去说:“在撒尔维亚的历史中,飞升者是永生之人,有一种说法,他们的灵魂长眠于魂具之中,使用魂具的人就是灵魂的傀儡,飞升者的灵魂不灭,则傀儡不死,但那是有代价的,灵魂不死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真的不死,魂具需要染血才可保持威能,魂具中的灵魂才不会死。”
“我就是一个傀儡,活了四百多年,每三天杀一个人,你可以算一算,我杀了多少人。”
撒隆心中一凛,山姆老头接着道:“在我三百岁的时候,我彻底厌倦了这种生活,尝试着摆脱魂具的控制,但是一无所获,唯一的方法,就是死亡,但我是个怕死的人,于是我控制自己不再杀人,所以我拥有的魂具威能不断衰弱,躯体不断衰老,直到那个叫斜影的家伙来给我最后一击,不过无所谓,活了四百年,我早就看开了,无非是早两年晚两年的区别。”
山姆老头说着,又灌下一口红酒,坐在了沙发上,眼神陷入迷茫:“魂具的诱惑力非常大,无数人在争夺它,因为它代表着永生,只要不断杀戮,甘愿成为灵魂的傀儡,这也是永生之血称呼的由来。”
老头从沙发缝里掏出一张信封,忽明忽暗的烛光映衬着老头的脸:“我想让你将这封信,还有我的魂具带给一个住在格兰,名叫格瑞塔·马克的老婆子。”
撒隆走过去,接过信封:“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已经知道了魂具的厉害,你不怕我把它私吞了?”
“魂具是有灵魂的,它不会允许一个傀儡拥有两个主人,而且,我只要一拿出魂具,所有拥有魂具的人都能感受到它的气息,你没有充足的力量是保不住它的。”
山姆老头意有所指,撒隆看了看手中的青铜杯盏,它的杯口在这时缓缓打开,漏出里面岩浆一般的猩红液体,仿佛真有一个灵魂住在里面听着他们的谈话。
“钢铁之权我听过,是由一个奇思妙想的锻造师铸成的,在三十四个魂具之中,它是唯一的消耗品,用过了就没有了,很多人喝过这东西,但都承受不住这种力量,或者暴毙,或者自杀,你觉得自己能喝多少?”
撒隆沉下眼帘,他一路求全,不就是为的这个吗!
“傀儡吗?”
将杯子举在面前,那些蓝色波浪般的纹路隐约间蒙上一层鬼脸,正冲着他放肆狰狞的大笑。
“唔!”
“咕噜噜……”
“啪嚓!”
青铜杯盏被丢在了地面,仿佛是个普通的玻璃杯,碎的噼里啪啦。
“你全喝了!”
山姆老头陡然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气急败坏的叫骂起来:“真他么,又是个疯子!”
撒隆的脸上涌上潮红,额头青筋暴起,他可以感觉到那些滚烫的液体在体内不断涌动翻滚,向着一条条经脉冲刺,仿佛他喝下去是岩浆,而不是别的什么,想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烧着了。
额……
“啊!!!”
“嘶!”
撒隆痛苦的大吼起来,脸上狰狞无比,仿佛蒙上了一层黑铁的光泽,他的身形逐渐拔高,体内的灼热痛苦让他一把把衣服扯碎,肌肉同时开始痉挛,跌在地面蜷缩起来,身躯不断颤抖,嘴里发出古怪的“呵呵”声,逐渐削弱下去。
……
“大人,怎么了?”
男子正走在沙漠之中,灼热的阳光能把鸡蛋烤熟,可男子还是裹着一层大衣,他亦有所感,向着北方凝神看去,嘴角喃喃:“气息消失了。”
……
斜影隐藏在一片丛林中闭目养神,忽然,他的眼神倏地睁开,痛骂了一句:“该死的老头!”
……
撒隆醒来时已经天明,他从地上爬起,走到一面镜子前,此刻的他大有不同,身形拔高了二十厘米,镜中的脸上隐约间蒙上了一层鬼脸,正冲他“嘻嘻哈哈”的笑着。
用力握了握拳,他可以感受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仿佛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
钢铁般的光泽顺着拳头缓缓向上蔓延,撒隆用手捏了捏,一种钢铁的质感传来,他想了想,拿出手枪,冲着手臂……
“砰!”
“当!”
子弹被弹开,手臂略微凹陷了一些,但黑光一闪,很快恢复原状。
“小子,别试了,还有很多好玩的。”
“是谁?!”
撒隆神色一变,猛然转身,试着找到声音的来源。
“往哪儿看呢,镜子,看镜子!”
撒隆脚步不停,走到镜子前,双眸放出寒芒,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是谁?”
镜中的鬼脸裂开大嘴,露出里面的尖锐牙齿:“库克,他们都叫我钢刀库克。”
撒隆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怀疑山姆老头的话了,他咧咧嘴:“你在哪儿?我身体里?”
鬼脸的笑意越发狰狞:“你自己不知道?”
撒隆眼睛一眯,他看到镜中的世界一阵扭曲,紧接着是自己盘坐在白茫茫,什么都没有空间里,面前的青铜杯盏蓝色波纹转的越发欢快,散发出一团团的黑色雾气裹住自己,身上的黑铁光泽越发显眼。
镜子恢复原状,鬼脸重新浮现:“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其实我挺认同你说的一句话,无论怎么样离谱的世界,我们也只能接受,你说呢?”
“哼!”
撒隆一拳将镜子打碎,转身走向老头的尸体,他昨晚就死了,喝了钢铁之权,他的感知能力大大提升,能够直接感受对方的心跳与呼吸。
伸手拿起沙发上的手环与信封,抬脚就向大门走去。
现在他明白老头的感受了,魂具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印在自己灵魂里的东西,它们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夺目,不存在隐藏一说。
镜子的碎片浮现无数的鬼脸:“你真要给那老头送?你现在力量还不稳固,找死别带上我!”
……
出了图书馆的大门,撒隆直接去了一家文具店,买了一盒彩笔与一副刷杂耍用的黑色面具。
身旁的广告牌鬼面浮现:“你想做什么?隐藏身份?还算你并不是很蠢。”
撒隆没有理他,提着东西继续向前走着,身旁路过的玻璃物质便不断倒映出鬼脸:“你想去哪儿?格兰?是这个名字?紫荆花我知道,距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是这个计量单位吧?你想走着去?倒是也可以,以你现在的身体,绝不会被拖垮,用你的钢铁之权啊,一个月就到了。”
“吱呀!嚓!”
大巴放出一团难闻的尾气,停在了撒隆的面前。
上车,交钱,撒隆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神游物外起来。
窗户的玻璃上,鬼脸在不停的叽叽喳喳,旁边坐下了一个年轻的女生,撒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鬼脸,不再理会。
“这是叫大巴是吗?这车去哪儿啊?我记得格里什旁是一片雪原,紧接着就是紫荆花帝国,你想坐着大巴去雪原,还是绕路坐船啊?不过坐船会快一点的,还能看看风景什么的,以前我总听人说那些渡轮上很奢靡,叫什么?你们叫黄,赌,毒,是吗?”
“你不想去试一试?”
鬼脸在车窗上不断挤眉弄眼:“运气好,还能碰到个千金小姐什么的,这辈子不用奋斗了,还要那什么钢铁之权有个屁用啊?我以前就靠女人上位的,那些小女生是最好骗的。”
“嘿,兄弟,别这样,说说话,唠唠嗑,谈什么人生理想啥的也行,虽然我知道我现在长的很丑,很不招人待见,但我觉得你可以理解,要知道我可是几千年没和人交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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