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挖矿与遭遇

第二日一早，鸡鸣四起之时，男孩已经起床推开窗。太阳还未出来，天色昏暗的微光洒落，远远村落也亮起了灯光。女孩还在睡着，脸趴在自己的双手上。男孩轻轻地走近女孩，微光下仍能看见眉头紧锁着的痕沟，她精致白皙的面庞，还有那脸上生出的奇怪黑纹。男孩见之却越发感觉到一种心疼，忍不住就想抚摸抚摸那脸上黑纹的粗糙，还有眉上紧皱的，紧皱的眉头。但是他没敢触摸，收回了手地怕惊醒了眼前女孩的梦。

男孩走到外室，蹑手蹑脚地不敢搞出声，打水摸了把脸，再将火堆点燃。和往常一样架起了锅子，烧了些热水。此时时辰还早，男孩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女孩。摸着室外黑墙，出了矿洞外面。又一阵偷偷摸摸地进了村里的菜地，他小心盯着村民们点燃的零星的灯火，搜寻着疑似村里唯一的两只土狗的影子。

“呼，还好，没狗没狗。”男孩快速地从遮蔽的菜丛里穿梭，拔了六根黄瓜出来。念叨着：“二狗，野猫，老鼠，拿你们三家黄瓜，招待招待我的客人。嗯，也别怪我偷拿，一家只拿二根，应该不算过分的。”

男孩偷完瓜很快回来室内，女孩还没醒。只好自己是打水，把黄瓜一律洗了干净，就细细咀嚼吃了起来。此时窗外天色越明朗起来，太阳还没出，但是清晨的红霞已经开始显露。

“妈妈！妈妈！”女孩突然发出微微的呼喊声，熟睡中眉头皱的厉害，双手露在外面紧紧地抓着被子。

男孩凑过耳朵听她的声音，怕她又是做了噩梦，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叫她：“潇潇醒醒，潇潇醒醒！”

女孩迷糊中醒来，不知不觉就抱住厉长生。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要不先洗个脸，我给你打水去。”

“嗯”女孩松开手，跟在男孩后面。

漱了口洗完脸。他们一起出了山洞之中。女孩穿着男孩的衣服，两人口袋里塞满了一些鱼干片。开心地一路跑过村子，穿过昨天遇到的河流，女孩忍不住上前翻了翻鱼篓，从孔里望去，已经有两条大鱼在里面了。男孩急忙跑过去，把鱼篓往水里塞，再固定好。拉着女孩就往矿洞里跑去。

待他们来到矿洞门口，站立着两个执剑的武人，闲散地正聊着天。男孩带着女孩快速跑过去，招呼了一声“早”，武士随意地点了下头，便让他两孩子进了矿洞。入得洞来，只见洞内天顶通了个小眼，洞内木栅栏一层一层叠高而上，四处都是燃烧的火把，老人，孩子，男的女的，或是弯腰驼着重重的背篓，或是提着矿锄正往上趴，还有上面提着矿灯走动的人影，金色的灯光和火把如同萤火虫一般，照亮整个矿洞。 明显的此时他们来得很晚了，四处已经听得到叮叮当当敲石头的声音传来。只有极少数特殊的执剑人，闲散地喝茶或者小憩。

“你看，这里还不错吧，都是些附近的村民干活，还有那些拿剑的，听说是此地一个叫铸剑山庄的地方来的。他们也不管事，平常就是村里人自己管自己。干得多，吃得多。一天得钱也是最多的。所以今天我们要赶紧加油啊。走，我带你去领矿锄！”

“老叔，老叔，我今天带了个朋友来，给我两个矿锄”男孩来到一处放了十来个大竹筐面前，一边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汉子看管着竹筐。男孩在筐里头翻翻捡捡，一堆矿锄里面，都是断把卷刃的一些次品锄头。“老叔，救救急，有什么好点的吗？”

“去去去，你来这么晚，有得你挑就不错了，别嫌这嫌那的。”老汉那对着厉长生挥摆着手，眼角余光却见那新来的丑孩子居然往身后的墙角摸了过去：“诶诶~诶诶~，那个小屁孩，你别乱动那个！”

“为什么不能动？”女孩回头奇怪地问：“这不也是锄头吗？”说着就把墙角摆着的锄头单手抓了起来。只见这个锄头通体黑光流动，隐隐约约雕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怪字。

“这，这，这是小大爷玩的东西，其他人，其他人抬不起。也不敢碰。”老汉看见丑孩子居然单手抓了起来，被惊着睁大眼。

“这很重吗？一般般吧。”丑孩子说着还举了举锄头，又装模作样地往地上锄了一下。只见坚硬的石头地面，如同豆腐被刀切过，连撞击声都没有。

“哇！好厉害好厉害”男孩见着，连忙跑过来，“老叔，就这个了。借用一天嘛，小大爷一年难得来一次，今天不会来的。”

“哦哦，不，不不那不行，这个我可不敢管。如果被他知道......”老汉连连摆手说着，

“通融一下嘛，这么好的锄头不用，叫我们用那些没用的，这样，晚上银钱交给你三分之一怎么样？”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女孩的袖子，示意她要逃的样子。

“唔~”老汉托着下巴，看了看两孩子，思索了会儿，说：“钱要给，还有，不管什么东西我可没给你们，如果被发现，就算你们自己偷的，知道吗？可不能算我给你们的。”

“好！一言为定！”男孩很快地答应下来，自己则随意捡起了一把破锄头，带着女孩就准备跑。却被老汉急忙拉住，他说道：“慢慢慢点！今天你们不许往上爬，你们就在那边一层挖，嗯，一层~第二十三内室，去！那里没人。不许乱爬知道吗！”

厉长生回道：“好的老叔，知道了！”

待得两孩子走远。老汉用毛巾抹了抹脸上的汗，自言自语说：“希望不会有事吧，嗯，那丑孩子力气大，看着倒是水嫩。哎哎不管它，今晚上应该还能喝点儿。”

两孩子蹦跳着，沿着墙壁走，一直走到一处岩缝背后的最角落里头，“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潇潇这里！在这里！”

入得里面，见里面洞口极小，仅仅够得他们单个轮流地蹲着进去，进得里面才有十来方的空室。里面极黑，男孩从门外地上摸索了火折子，慢慢一个个地点亮了里面的矿灯。

“这里能挖吗？天呐！”男孩说着，用手摸了摸墙壁，满室内的可全都是黝黑的石头。显得特别硬的那种。“这不是骗人吧？我，我们要不去隔壁看看？”

“能挖吧？”女孩却没管他说的那些，自顾自地举起矿锄试了试。只见锄头极其锋利地就破开了石头，挖了个凹形来。

“你那个锄头不一样，你厉害，我们这里好多力气大的大人都试过，没人抬得起。那个小大爷也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一个小孩，听说是铸剑山庄里面的一个小少爷。前两年经常来这里玩，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来得少些了。”厉长生说着，把矿锄往石头里砸，却见一道碰撞火光蹦出。他用手把石头摸了摸，连唯一的白印子，也被抹去。“喏！你看！”

“明明是你不行啊，力气真小，要不你歇着，我今天能挖，嗯，比这个房间还要大得多的地方出来！”女孩说着，自己走到里面去，在男孩目瞪口呆中，嗤嗤的摩擦声就挖着了。

“那，那我干嘛？”厉长生感觉很憋屈。

“不知道啊，呐我挖的东西，你拿东西装起来。是这样吧？”女孩不太了解挖矿，只是猜测说着。

“嗯，那我给你打下手！我先去拿几个大箩筐来！”男孩回答。

男孩又回到老叔的位置，叠起三个箩筐，蹒跚摇摆地往二十三室去。只见才一小会儿，女孩连连下手，挖了好大一片。

男孩急忙上前，抬起石头，往箩筐里装。“好厉害啊，发了发了，我们今天要去吃好的。”

一时间，男孩挥汗如雨。箩筐不一会儿就满了，他拖着箩筐放到角落，又塞了另一个起来。不一小会儿，男孩塞满三个箩筐，反复出来拿箩筐，待得三次。

他递过水，赶紧叫停了女孩。“停一下，停一下，你歇会儿！”

女孩接过水，用衣服抹了抹汗，说道：“这样能拿多少钱啊？”

“具体多少，这个要过称才知道。不过这次我们肯定是最多的。他们一般都是挖些小石头，而我们都是挖了大的。”

女孩追问。“哦，那为什么要挖石头呢？石头能干嘛呢？”

“听说石头里面有东西，是那种铸剑用的金属，他们把石头搜集起来，再丢到熔炉里面，这样就可以去炼出铁来了。”男孩说着，用袖子抹过女孩的额头：“你累不累？要不先歇一下。我先把你挖的都装好了，你再挖不迟。”

“嗯，那我帮你吧。”说着，端起了一块最大的石块，放进箩筐里。陆陆续续地干完后，厉长生简直感觉羞愧欲死，他说：“潇潇，我真是太没用了。”

“没事的，我又不用钱。晚上你可以带我一起买好吃的去啊！”女孩安慰着说。

“嗯，今天活都是你干的，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要不这样，我们下午就去了。现在我们一起挖了有九筐，给老叔三筐，还剩六筐，够我们吃了。”

“是吗？是吗？这么快就可以回家了吗？”女孩放下手里的矿锄，惊讶又欢喜地拉着男孩的衣服跳了起来。

“是啊！这里都是这样，周围几十个村都是随便来随便走的，可以挖的矿山也有四五个地方，这里离家最近，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干活。我们再过两个山头，就可以到铸剑山庄山下面的镇里去，今天下午我们就去玩一下。”

“嗯，嗯！那快点，我们快点走吧！”女孩迫不及待地说，便把一个箩筐往洞口外面塞。

“诶！诶！等下！等下，把你的矿锄也拿出去，我们要还给老叔。”男孩说。

此时时间尚早，矿洞里头人们都在忙着，可但凡看到今天厉长生陆续将九个大箩筐的矿石摆到称矿处，所有人都不得不为之感到不可思议。

“成色上等！九筐，共一千二百二十三斤！折十五两银五十铜纹！”称矿官手执笔唰唰地把收支记录在册并且按照惯例大声报数，如此以彰显公平无贪，一旁来两汉子搬上搬下地过称。

两孩子收了钱，来到矿锄老叔那里，偷偷交了五两银子，放归还了矿锄。

可这一幕，却被矿洞里的三个年少恶霸们盯着了，他们聚到一起，偷偷盯见厉长生和潇潇交还矿锄，还有把白花花的五两银子交给老叔，清清楚楚的看着。

其中一个年长大约十五六岁的叫二狗，只见他发号施令对另外两人说：“去，猴子，你去跟小大爷身边那个耍剑的小爷说，就说小大爷的矿锄被人偷了。叫他来抓人！老鼠，你去把野猫叫来，今天咱们几兄弟也找找乐子，开开荤气。”

“嗯嗯，好的狗哥，那小王八蛋今天居然得了那么多钱，也该孝敬我们了。”

“对！对！见者有份嘛！”

三人七嘴八舌，陆续分开了，只见那个叫二狗的少年，远远跟着厉长生和潇潇身后。

厉长生带着潇潇还没来得及下来山，走到一路岔路口的地方，只见身前突然蹦出一人，却是身着火红锦衣，腰佩长剑的一个小男孩，与厉长生差不多大。

“站住！”来人小孩朝着厉长生和潇潇大喝。厉长生连忙拦在潇潇身前，往后看，身后拦着的是二狗野猫那几个气喘吁吁的老流氓。

“你，你要干嘛？”厉长生大问道。

“说，你们今天是不是偷东西了？”小孩凶狠的眼睛看着厉长生。

“你谁啊？”潇潇从身后站出来问。

只见这小孩却一手拔出利剑，说道：“我是这里老大，我叫鸦宇，这里归我管！”

这是一边的二狗见状，几步小跑到小孩身边说道：“小爷，咱别在这里动手打架，万一被山庄里管事的知道了，咱还得受罚呢，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把他们带到山顶上去，慢慢问。”

“嗯嗯，对！对！对！你们两个！跟我到黑云顶来！”那鸦宇少年大声喝着。

二狗他们四人对望一眼，缩了缩头，二狗走出来道：“等等小爷，小爷，黑云顶太远了吧~那里那么高，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鸦宇看了一眼二狗：“有我在，你怕什么。那里我去过一次，没什么事。”说完，又四下看了几个狗腿子，却眼见他们不动身，说道：“少废话，都跟着我！”

然后眼睛瞟向厉长生和潇潇，对着二狗示意地点了点头。二狗会意，大声说：“你们也跟来！别想跑！今天你们要是想跑了，回头我跟少爷一说，把你们连住的地方都给烧了！”说完，几个直接跟着鸦宇往一条乌黑的山峰顶走去。

“那几个怎么那么讨厌啊？他们就是一直这样欺负人吗？”潇潇看着几人远走的身影，恨得跳脚。

“是啊，这里山庄的大人们都不管小孩的事，自从那个山庄里的小大爷来住过一年之后，这几个人就越来越坏了。”厉长生叹气着说：“我们先跟去看看吧，最多把银子给那个鸦宇，也不能便宜了那二狗那几个狗腿子。”

“不行！我才不会给他们，这银子是我们两个挣来的，凭什么给他。我一点都不给，看他们怎么样！”潇潇断然回绝，却也跟着厉长生一起往黑云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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