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死明志

郭进和江南七怪来到铁木真部时已经是暗夜时分，七怪见铁木真部的聚落井然有序，毡帐与毡帐之间布置合理，巡逻的队伍时时刻刻都能关注到聚落中的任何位置，实有兵家大范，难怪铁木真部会在漠北草原中迅速崛起。

在看过铁木真部的防备情况后，七怪不禁有些头疼，面对如此重重叠叠的壁垒，想要把李萍救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好在郭进也不是真要他们闯进铁木真部救人。

一行把人在野外露宿了一夜后，第二天早晨，郭进等在便宜母亲李萍经常放牧的位置，见母亲赶着羊群过来后，便迎着母亲飞驰而去。

看到郭进，李萍自然十分高兴，但还是奇怪地问道：“靖儿，你不是跟着大汉去王罕部了吗？怎么在这里？”

“母亲，我们今天离开漠北。”郭进却是不想废话，拉着母亲就说离开。

“离开漠北？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走得出去？”李萍当然想离开漠北，只是漠北草原上到处都是掳人为奴的野蛮牧民，只怕没有走多远便会被人抓走。

“母亲放心，江南的乡人来救我们了。”郭进自然知道李萍担心什么，所以解释道。

“江南的乡人？”

正当李萍疑问哪里来的江南乡人时，江南七怪已经来到了两人身旁，柯镇恶当先下马抱拳说道：“郭大嫂，请恕江南七怪无能，当年法华寺匆匆一别，我等七兄弟受邱道长所托，欲救郭大嫂脱困囹圄，却不想六年来无所建树，致使郭大嫂困顿六年，是我七兄弟之过也。”

李萍当年在嘉兴法华寺见过江南七怪，虽不知道七怪的具体身份，对七怪的外形却是记忆犹新，当下听完柯镇恶的话后，明白七怪是丘处机请来救她的朋友，当下不禁感激不尽，忍不住抽泣说道：“多谢七位侠士相助，六年来都没有放弃过我们孤儿寡母，怎还敢怪罪你们。”

“郭大嫂，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带你和靖儿离开漠北。”

“谢谢。”

简单地叙话之后，江南七怪便带着郭进和李萍向南而行，不过因李萍不会武功，骑术也十分普通，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第一天只走了几十里路。

当天夜里，铁木真部里发现李萍放牧没有回来后，并没有想到李萍为逃跑，毕竟漠北野外十分危险，一个普通女人是根本跑不到多远的，所以第二天才派人出来寻找，等到找到李萍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此时，跟着七怪走了三天的李萍已经从七怪口中得知七怪和丘处机打赌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对一诺千金的七怪深感佩服，郑重地向七怪磕了三个响头，感谢七怪把她和郭进从魔鬼的手中救出。

此后的三天里，李萍一直絮絮叨叨地嘱咐着郭进，要郭进听江南七怪的话，回到江南后努力学武为父亲报仇，接着又无限回忆着江南的种种美好，要郭进回去后看看老家牛家村的房子损坏了没有，村口曲家酒坊的美酒最香，郭啸天和杨铁心最喜欢云云。

郭进初时只以为是李萍想到可以离开漠北这个地狱，心情高兴之下喜欢唠叨，当下并未注意，只是老老实实地扮演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无论便宜母亲李萍说什么都点头答应。

这一日，铁木真部的骑士找过来发现一行人中的郭进和李萍，当下便喝问七怪是哪个部落的，竟然敢带走铁木真部的小哲别和女人，却是把七怪当成其他部落来抢夺人口了。

这种事情七怪在漠北六年已经见过不少次，若非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只怕也会成为各个部落中抢手的奴隶。

所以当下见铁木真部的骑士追过来时，朱聪操着一口纯正的蒙古口音说道：“铁木真部的勇士，我们是行走于各个部落之中的行商，不知这个孩子和女人是铁木真部的财产，还以为是哪里出逃的奴隶呢，既然大人找了过来，便请把这个孩子和女人带回去吧。”

说完，趁着对方分心之刻，朱聪突然出手，手中纸扇闪电般点中对方身上的要穴，使其无法动弹分毫。

制住这个铁木真部的骑士后，七怪把其从马上放下，又找了根绳索将其手脚都捆住，这才牵着对方的马匹继续前行。

由于担心再被铁木真部的骑士追上，这一日他们跑了很远，直到李萍实在无法继续前行时，才找了一处背风的小山坡露宿。

当天晚上，李萍又抱着郭进说了许久的话，郭进虽觉得奇怪，不过还以为便宜母亲是担心蒙古鞑子又追来，当下不停地安慰李萍说不用害怕，江南七怪个个武功高强，肯定能安全带他们离开漠北，母子两说了半夜的话才睡着。

早上快睡醒的时候，郭进迷迷糊糊中感觉手上有点粘粘湿湿的感觉，正奇怪是什么东西时，睁眼却见便宜母亲李萍一脸苍白地望着他，让他忍不住问道：“娘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靖儿不用担心，娘没有生病，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娘你说什么？靖儿不仅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娘。”

郭进正奇怪便宜母亲李萍怎么说这种话时，却见李萍突然咳了一下，嘴角溢出了一些鲜血。

“娘你怎么了？”这一下把郭进吓得不轻，当下伸手想要去擦掉李萍嘴角溢出的鲜血，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于是才注意到便宜母亲李萍手腕的动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割破，顿时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娘啊……”

七怪听到郭进的叫声扑过来看时，李萍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左手动脉中流出的鲜血已经染遍了李萍和郭进半身。

看到这个突如及来的情况，七怪忍不住愕然说道：“郭大嫂，你这是……”

撑着最后一口气，李萍缓缓说道：“我是郭大哥的妻子，却失身于蒙古鞑子，本就不愿苟活在世上，若非靖儿年幼，我早就应该下去陪郭大哥，如今靖儿有了七位师傅做依靠，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靖儿，记住为娘今天的话，今后一定要好好听七位师傅的话，练好武功为郭杨两家报仇……”

说完，李萍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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