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真相

百知老人最近很忙、也很烦躁。

这段时间，山城突然出现了关于《剑圣传说》与《剑仆的故事》的风言风语，指责百知老人在这两部著作之中掺杂了不少虚妄不实之处。

《剑圣传说》在这个大陆流传了近百年，百知老人知道，绝大多数百姓会选择相信自己，无视那些流言蜚语。不过他也深知——“万丈高台毁于虫蚁”，既然有人释放出这样的信息，就说明他们有了对付自己的信心和计划，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出现。

百知老人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流盲，这是毫无疑问的，自从数十年前他和剑圣遣散“流芳门”之后，那些原本负责记录大陆史实的家伙就没消停过，但他们失去了获取消息的重要渠道，一直都没敢挑战《剑圣传说》的权威，自己也就没有赶尽杀绝。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个失误。

“如今他已经是个真真正正的祸患了。”百知老人暗想。这段日子，流盲所著的那部《药侠正传》吸引了山城百姓的目光，大有取代《剑圣传说》，成为山城百姓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之势，这让百知老人有些隐隐不安。

百知老人还想到，这一切的一切，恐怕还有一双手在背后操纵着。他猜想这双手的主人可能是寻花，甚至是久未露面的潮渐没！如果是他们在后面搞鬼，那么事情就严重了，他必须要立刻采取行动。看起来，那个从山村来的小药商还没有从黑牢里得到教训啊！

百知老人知道只凭自己是无法摆平这件事的，他必须依靠霸剑盟的力量。夜争锋死后，他还没有和夜风等人长聊过，“并派”的计划也一度受到了阻碍。不过现在看起来，夜风已经开始行动了，只不过他的动作太大了一些，已经到了自己必须插手的时候了。

百知老人突然出现在夜府，令夜风很惊讶。不过好在除了远赴链桥山庄的夜雄霸和夜云，其他的夜氏子弟都在。他将百知老人请进了灼日堂，深知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百知老人是不会不打招呼就轻易来此的，所以他命人将夜雨、夜天下和大管家夜闲都请了过来。

“老朽特来恭喜公子，霸剑盟三天内便能一统群盟，着实可喜可贺啊！”百知老人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前辈何出此言？”夜风一惊。

“若非门主已有动手的打算，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呢？”百知老人收起笑容，眼睛盯着夜风。

“原来前辈前来是为了此事。”夜风笑道：“前辈不要惊慌，这只是试探而已，我要看看碧林衙和其他家族的反应。”

“如此说来，这并不是无意为之了？”

“晚辈已经准备好了在止战堂上的说辞，但还需前辈助我一臂之力。”夜风说道。

“嗯，很好！”百知老人点了点头。

“关于此次‘并派’大计，前辈还有什么指教吗？”夜风问道。

“‘并派’？”百知老人撇嘴笑了笑：“现在不需要‘并派’了。”

“前辈何意？”夜天下问：“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做这个计划吗？”

“‘并派’的前提是我们这些门派有共同的敌人——妖魔，现在它们都已经被消灭了，这个提议已经无法说服他们了。”百知老人捋了捋胡子。

“前辈要我们放弃？”夜闲皱了皱眉头。

“放弃？不——正相反，我们要更进一步，一大步！”百知老人忽然狂笑。

“请前辈明示。”夜风说。

“我们要统治！真真正正的统治！这件事若成，你将会成为这个大陆第一个君主！一个国王！”百知老人叫道。

国王！只有极为古老的典籍中才会出现这样的词汇，这个大陆的绝大多数百姓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但夜风知道！但他以为那是神话，他也仅仅幻想过自己成为众盟之主的情形——国王，他根本没想过。

“国王？”夜天下一脸迷惑。

“这件事，我只和争锋说过。”百知老人忽然转身，走到灼日堂的一角，抬手在墙上按了一下，一个暗格便弹了出来，他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

夜风和夜闲对视了一下，他们都有些震惊，作为夜家的子弟，他们都不知道在这个密室之中，还有这样的秘密存在！

“这里有一副战棋，可以解释国王的含义。”百知老人将一个古老的盒子放在石桌上，将盖子掀开，露出了里面石质的棋子。

夜风好奇的伸出手，拾起一颗棋子，那棋子只有拇指大小，被打磨成人形，异常光滑。他很快就将棋子放了回去，眼睛盯着百知老人。

“这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剑圣，这些说法、这副棋子。他原来的世界就是被一个国王统治着，而他则是效忠这个国王的封臣。”百知老人从盒子里取出一颗棋子，说道：“这个——就是封臣。”

“国王、封臣……”几个夜氏子弟沉吟着。

“恕我直言，无论是‘并派’，还是建立什么王国，前辈一直都不遗余力，这对前辈有什么好处呢？”夜天下问道。他知道，若是夜争锋还活着，自己绝不会这么问的。

“先生，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前辈一定也是我们族人。”夜风说完，将目光投向百知老人，似乎在验证自己的判断。

“不错，你该叫我高祖！”百知老人忽然将盒子里的棋子全倒了出来，从盒子底部摸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笺，递给了夜风。

那张纸不停的被石室里的人传阅着，最后又回到了夜风的手上，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急促的喘息声，石室里再无其他声音。

“这是《豪门惨剧》的真相？”终于，夜风开口了。

“没有不流血的伟业。”百知老人盯着对面的石墙，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没有退路了。”夜雨说道。

“十七年前，我们就没有退路了。”百知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就看你们的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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