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思断肠（二）

第二日，剑曦因昨夜醉意，睡到中午方才起床。他想去看望自己师父，却在凌云楼大门外，又见到尚墨与丁解。

剑曦问答：“两位师兄，为何又在凌云楼外？”

丁解道：“剑师弟，师父说今日他谁都不想见，他想静一静。”

剑曦点了点头，道：“也好，只要师父不喝酒就好。师父应会慢慢恢复过来。”

尚墨问剑曦道:“对了，剑师弟，师兄不解，你昨日为何不劝师父莫要喝酒，反而要与师父畅饮？”

剑曦道:“两位师兄都劝不住师父，我去劝估计也是一样。以前晴儿的爹爹曾经说过，没人会无缘无故终日醉酒。终日醉酒者，必有心结。我听苏晴娘亲说，苏伯有段时间亦是因为多年无子，而闷闷不乐，终日醉酒。后来得了晴儿，心结一解，便恢复了正常。我料师父是因对那冰雪圣姬太过痴情，以致结下心结。心结不解，怕是师父只会继续沉迷烈酒难以自拔。我昨日与师父畅饮，只是希望能够寻得机会，帮师父破解心结。即便不能，让他有个倾诉对象，亦是好的。”

尚墨和丁解一听，觉得确有道理。丁解忍不住道:“剑师弟，还是你机灵啊！如此说来，我们两个师兄还是惭愧啊，这么多年来只一味劝师父莫要喝酒，却从来没有想过师父那种心事无人诉说的痛苦……”

剑曦道“因为晴儿爹爹是酿酒之人，故我耳闻目染，才略懂这些道理。两位师兄滴酒不沾，不明白饮酒人心境，也不奇怪。”

尚墨道:“但喝酒终归伤身子，又败修行。若以后师父邀你共饮，你还喝吗？”

剑曦道:“他若相邀，我便喝。不喝，他或许不会和我倾谈。无人相诉，怕只会让他更沉醉于痛苦往事。”

尚墨道:“师父对我和丁师弟有大恩大德，我们又身为师兄，本来这事应由我们去做才对。可惜我和你丁师兄不会喝酒，故只能辛苦你了。若你能帮师父解开心结，让师父重振雄风，定是本宗大幸。师父沉沦之前，是掌门师公最为看中和疼爱的弟子，亦是上一代正道弟子中的四杰之一。可惜就是因为冰雪圣姬的缘故，堕落至今日境况……希望剑师弟能尽一切努力，帮师父脱离苦海。”

剑曦点了点头。

既然叶志远今日不想见人，尚墨师兄又要守在凌云楼，怕师父忽然有事吩咐，自己便唯有独自去练剑。

这次剑曦不急于修炼剑法，而是找了一处地方盘膝静坐。他要回忆昨夜自己是如何误打误撞，将三诀剑法融合，形成新的剑招的。剑曦闭目凝神，不断回忆之下，才发觉原来自己昨夜，是将“水字诀”中的“细水长流”与“风字诀”中的“和风拂面”两招融合在了一起，还让自己发出了剑气！

剑曦回想了起来，自然便再试上一番。他拔出佩剑，以昨夜因醉意而胡乱融合而成的心法出招，虽然剑招看起来依旧怪异，但却依旧能让剑曦发出剑气，而且威力依旧不俗！剑曦大喜，心想只要继续改良，真的可以形成新的剑招。这剑招源于水风云三诀，但又不同于水风云三诀中的任何一诀。剑曦见自己第一招基本成型，便觉得为它起个名字。既然这招是“水字诀”中的“细水长流”与“风字诀”中的“和风拂面”两招融合而成，便叫“和风细雨”吧！

为第一招定名后，剑曦便把它练了几次。随后又坐回原位，继续思索看能否创造出第二招。

夜幕降临时，丁解忽然匆匆跑来找剑曦。

剑曦见丁师兄一脸着急，问道：“丁师兄，怎么了？”

丁解道：“剑师弟，师父又找你去喝酒了。这可怎么办？你去么？”

剑曦道：“师兄切勿着急，我去便是。”

剑曦随丁解来到凌云楼，但丁解到了门口，便没有再跟着剑曦进去，想必是师父只见剑曦，不见他与尚墨。

尚墨道：“剑师弟，那你今夜就好好和师父喝，趁机看看能否解开他的心结。”

剑曦道：“师兄们放心，我会尽力的。”内心道:“师父心结已结十多年，岂非一朝一夕能解开的，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为，却不敢保证成功……”

剑曦上到顶楼时，叶志远依旧坐在凭栏之上，背靠柱子。他见剑曦到来，道:“曦儿，来，坐！今夜我们再好好畅饮一番。”

这次丁解已经将好多坛“思断肠”放在这房间之内。叶志远右手轻轻虚空一抓，墙角边上两坛酒便飞到他手中。

剑曦走上前去，叶志远将其中一坛递给了剑曦。

叶志远道:“曦儿昨日醉了没？”

剑曦道:“没醉，但睡了一大觉。”

叶志远又问:“这酒你喝着可习惯？”

剑曦道:“师父是否怕我喝着不习惯，就不与师父喝了么？”

叶志远道:“如若你不愿喝，为师不会勉强你。”

剑曦道:“我喝。”

叶志远很高兴，他自己先干了一壶。皱眉道:“这酒甚苦，曦儿随意便可。”

剑曦道:“师父，你我所喝之酒虽然相同，我喝着却和你不一样。在我喝来，这酒芳香无比，最后那少许苦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叶志远道:“那是你没有相思断肠之苦，等你有了，你再来喝这思断肠，就是甜少苦多了。”

剑曦道:“师父，能听听您以前的故事么？”

叶志远道:“怎么？你有兴趣？”

剑曦道:“我想师父以前的故事一定很精彩，我想听。”

叶志远想了想，道:“为师的故事有什么精彩？和他想比，根本微不足道呢……”剑曦自然知道师父所言的他是谁，应是和师父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那冰雪圣姬所爱之人。

叶志远又道:“不过你愿听亦无妨，我讲与你听便是。”有些事埋在心里多年，无人诉说，也是一种极大痛苦。今日既然剑曦有意要听，那叶志远也便说了出来，好让自己内心痛苦减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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