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含冤受罚（二）

剑曦不服，道：“沙师伯，我一直视柳若瑶为师姐，十分尊重她，对她并无私情。她指导我剑法，也是光明正大指导，不惧别人看到，哪来私会一说？”

沙中阳正想说什么，忽然项绝道：“沙师弟，剑师侄说得没错，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柳若瑶一厢情愿，剑曦则一直尊重她是师姐，与她光明磊落切磋剑法，并无夹杂私情。”

沙中阳听得出项绝个中意思，自己师兄是要保剑曦周全了。但若让剑曦全身而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如此打击剑曦的机会？沙中阳有些不甘，便道：“师兄说的是。但……剑经堂守护禁书不力，也是必须问责！”

尚墨觉得禁书被偷，确实是因他们守护不力，便道：“师伯，禁书被偷，是我尚墨之责，与两位师弟关系不大。要惩罚，便惩罚我吧。”

项绝道：“禁书被盗，是你们失责。当然要惩罚！就罚你这个做师兄的，去悔过崖静坐七日吧！”

尚墨知道这悔过崖静坐七日的惩罚，已经十分轻微，赶紧谢道：“弟子遵命！”

沙中阳也觉得这惩罚如此之轻，等于没有。但既然是自己师兄开口，他也不好再改，唯有作罢。

苏晴见到剑曦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也是松了一口气。

项绝又对沙中阳道：“师弟，任何弟子上‘天剑刑罚阵’，都是要经师父同意的。我这就去剑心观，把这事汇报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项绝飞到擎天楼旁的剑心观，见了师父剑清风，把今日之事详细告知于他。

剑清风听了，也是颇为吃惊，未料居然宗内有弟子打这“阴阳剑法”的主意。他问：“最后你怎么处理？”

项绝道：“沙师弟要判这名女弟子上‘天剑刑罚阵’。”

剑清风听了，沉默一会，问道：“此事如此结案，会不会鲁莽了点？这事难道就没有疑点了么？”

项绝听得师父如此一问，便知师父对自己的处理有些不满意了。赶紧道：“柳若瑶确实不肯承认那禁书是她偷的……师父是不是觉得，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剑清风没有明说，只是道：“把她贬去外宗吧。刚好外宗的女弟子，也需要一个内宗女弟子来管。”

项绝道:“可是，师父，那柳若瑶公然在刑法堂上要刺杀苏晴，若只是贬去外宗，会否难以服众？”

剑清风道:“她确实嫌疑最大，但也有很多解释不通之处。若她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让她上‘天剑刑罚阵’，对她又是否公平啊？”

项绝不敢回话，若是那样，那就是他与沙中阳错判了一宗冤案了。师父改了自己判决，其实是给自己留了余地，若日后真相大白，自己真的错判，那柳若瑶没有被逐出宗门，自己心中罪恶也是轻了一些。

剑清风道:“她握剑的右手已废，又贬去外宗，为师觉得就足够了。”

项绝道:“是，弟子马上去办。”

剑清风又道：“天剑宗两峰弟子上万，来自神州各地，难免有几个心术不正之徒。若被发现，定要及时处理，不能任其错误下去。否则，像玄火宗那般，出了个魔教教主，那我们天剑宗数千年的声名，可就毁于一旦。”

项绝道：“师父放心，弟子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完赶紧离去，告诉沙中阳意见，改判柳若瑶去外宗。沙中阳自然不敢逆师父之意，而原本要被押去上“天剑刑罚阵”的柳若瑶躲过一劫，捡回一条性命，心中十分感激自己师公。

此事就这般结案，而那本《阴阳剑法》禁书，也被重新装回木盒，封印起来，归回剑经堂。

剑玫因柳若瑶偷盗禁书一事，倍觉脸上无光，此事也严重损了邀月峰声誉。回到邀月峰后，便召集所有邀月峰女弟子，集中在绮霞楼前广场。道：“所有邀月峰女弟子听令！本峰弟子柳若瑶，偷盗禁书，严重触犯宗规，已被废了右手，贬去外宗！此事更是严重损了我们邀月峰声名！为师希望，在场诸位邀月峰的弟子，要洁身自好，捍卫我们邀月峰的名声，不要背地里干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为师在这里告诫你们，若日后再有弟子被查出有触犯宗规的，一律废掉修为，逐出宗门！严重的，直接上‘天剑刑罚阵’！记住没有？”

众弟子听到“天剑刑罚阵”，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纷纷应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众弟子训后离去，唯独苏晴悄悄留了下来，跟着剑玫入了绮霞楼。

剑玫见苏晴跟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苏晴道：“师父，弟子有话要讲。”

剑玫看似有些心力交瘁，但还是道：“说吧。”

苏晴道：“师父，因为柳师姐此前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她，故弟子觉得有必要在此向师父再澄清一下，弟子清清白白，真的与柳师姐这事无关，还请师父明鉴！”

剑玫道：“为师知道。你一直与灵儿一起练剑，又有少庭师侄为你作证，为师自然相信你是清白的。”

苏晴又道：“虽然柳师姐对晴儿有极深误会，但晴儿还是希望师父能原谅师姐，我觉得师姐她可能有自己苦衷……”

剑玫听道苏晴还为柳若瑶讲话，丝毫没有责怪柳若瑶之意，道：“晴儿能如此大度，为师心中甚感欣慰。好了，为师很累，需要去休息，你就退下吧。”

苏晴道：“弟子告退。”

苏晴从绮霞楼出来，欲回自己屋子。却在半路上，遇到楚素灵。苏晴知道楚素灵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问：“楚师姐？有事么？”

楚素灵愤怒望着苏晴，道：“苏师妹，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借我之手，设计陷害柳师妹！”

苏晴手中握有楚素灵把柄，根本不怕她，道：“柳师姐自找的，她不靠近剑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又怎会惹来如此下场？”

楚素灵气道：“柳师妹只是与剑曦一起练剑，即使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你因为她与剑曦一起，就把她弄得如此下场，害她废了右手，又被贬去外宗！你难道没有丝毫愧疚么？……难道每一个靠近剑曦的女子，你都要设计除去么？”

苏晴哪有丝毫愧疚，反而嘲笑道：“师姐，既然你觉得师妹我做得不对，为何又要替我作伪证？此前在刑法堂，当场揭穿我不就行了？你这种为了自己心爱的叶师叔，为我作伪证的行为，不也是自私自利？与我又有何异？”

楚素灵被苏晴如此一说，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苏晴又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必瞒着师姐了。剑曦与我从小长大，我娘告诉过我，剑曦日后可是人中之龙，而且当年那算命的瞎子，说过我与剑曦将来可是天作之合的一对。所以任何想靠近剑曦的女子，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除去！”

楚素灵听到苏晴言语，不禁一愣，她本以为苏晴可能会有愧疚，想趁机教训一下苏晴，让她日后不再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未料苏晴却居然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心中顿觉天剑宗居然招入如此弟子，真是宗门不幸！

苏晴见楚素灵愤怒望着自己，气得说不出话，道：“师姐，你若是来教训我的，那就不必了。师姐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听说叶师叔喜欢的是广寒宫的冰雪圣姬，这你都能忍？我要是你，就想方设法，除去这冰雪圣姬了。”

楚素灵道：“我没你如此狠毒心肠，自己喜欢的，就不允许别人靠近。”

苏晴道：“是你打不过她吧？我听说那冰雪圣姬也是绝世高手，排名正道前五之内，甚至前三，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美女。虽然师姐也是貌美如花，但比起这冰雪圣姬，肯定还是差远。师姐相貌修为都比不上对方，难怪留不住叶师叔的心。”

楚素灵道：“叶师叔有选择喜欢谁的权利。我是喜欢他，但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去干涉。”

苏晴道：“师姐，我不赞同你的想法。喜欢的东西，就应用尽一切办法手段，把它弄到手！如果一样东西得不到，你再喜欢，又有何用？”

楚素灵反问：“师妹，在你眼中，人也算是一种东西？”

苏晴道：“对我而言，人和物都一样，只要是我喜欢，就必须弄到手！谁别想从我手中夺过去！”

楚素灵听了十分心寒，自己把柄落在如此狠毒之人手中，自己日后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苏晴道：“好了，师姐，晴儿还是希望我们彼此之间，能相互保守各自的秘密。我们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明日师姐继续教我剑法吧。对了，可以的话，便开始教我‘风字诀’吧。学会了‘风字诀’，我便可以御剑飞行了。届时，我也不用麻烦师姐带我去曜日峰了。”

苏晴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楚素灵一人愣在那里。反正她知道，楚素灵的把柄在自己手上，而且柳若瑶这事，楚素灵也牵扯其中了，故她还是会满足自己各种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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