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折磨

秋天的清晨，雾气夹杂着这个季节独有的阴霾，冷却着城市中昨夜的喧嚣。

露珠令青草低头，黎明已过，东际泛白，路灯渐渐熄灭，说好的30分钟，五名教练却足足等了45分钟。

看着眼前如残兵败将的200多个学生，五个人的眼中隐隐透着失望。

其中一人叹道：“老张，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也就这样吧！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

对面的四人连连叹息，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对所有人道：“很好，刚才我数了一下，你们这一届能赶过来的人数，虽然比去年少了4000人，但你们的精神也算难人可贵的。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都很了不起，都是联盟的将来。但是...我也不得佩服你们的愚蠢，以及你们的自私自利。”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之前不少人还以为教练会好好地夸赞他们一番才是，可是此时5个教练的脸色，反而都显得很是凝重。

只见，开口说话的这一位教练，话越说到最后，声音也越大，表达出来的更是一份浓浓的失望之意。

现在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有一点想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一届，竟然会比上一届过来的人，少了整整4000多人。

4000人，可不是400人，也不是他们如今能来到这里的这区区200人可比，真不知道上一届的新生，又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

所有人都很疑惑，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一句。

教练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当初他们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有人想过其它的人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过来，甚至于大多数人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声。单只从这一点来说，无疑教练说的自私自利，已经名副其实。

只是，其他人不愿过来，难道说别人还有义务去帮助这些，已经自我放弃的人吗？

好一阵沉默过后，其中一名学生，极为不服气地反问道：“教练，我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就快一点说！”

“报告教练，我过来的时候，已经问过同宿舍的其他几个同学，但是他们都说自己不想过来，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教练，难道这也有错吗？”

“对，没有错。但是在战场上的话，当你的同伴，也以同样的理由抛弃你的时候，你还会问是对是错吗？”

那名出列的同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低下了头去。

教官的脸色更为难看，再一次放声说道：“看来，院长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你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还很奇怪，为什么上一届会有4200名同学能够过来？”

刚才说话的同学，已经显得摇摇欲坠，能走到这里实属难得。

只见，他咬着牙，满脸不甘地回道：“报告，报告教练，我...不知道。”

教官审视了众人一眼，以一种极端轻蔑的语气，回道：“你不知道，那只是因为，你们这一届新生，全都一些草包，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窝囊废。6000多人，你们6000多人当中，竟然只有这两位同学还在用脑子想事情，难道你们其余的人，都只会吃白饭吗？之前你们的老师，就是这样来教你们解题的？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了ABCD，难道你们竟然连去质疑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吗？”

教练很愤怒，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而李梓睿的心里面，却不是一个滋味。

“想必你们现在，应该都很得意对吧？那我就要正式告诉你们，今天凡是一个人过来的同学，通通不与计学分。对此，身为你们的教练，我们只能感觉到一种发自于内心的耻辱，同时我们也很失望，前未有过的失望。我们万万没有想到，6000多个新生当中，竟然只有13位同学，勉强能拿到这白白送给你们的5个学分。好了，多的我也不想再说，你们都回去好好地反醒反醒吧！”

5个教官说完之后，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走了。也许，正如刚才教练说的一样，他们都觉得这是自己职业生涯当中的，一个奇耻大辱。

没有人急着离开，反倒所有人都看向了李梓睿，眼神中同样的复杂，更有不少人心里面已经满满都是怒火。

如果说，不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的人，也许大家就都是一样的，并且还极有可能，能够拿到这5个学分。至少说来，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没有谁是特殊的存在。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于是在沉默了一阵过后，第一个人开口骂道：“就是因为他，要不是他的话，我们也不会拿不到学分了。现在好了，大家都白白跑了这么一趟。”

“对，就是他，逞什么英雄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还真看不出来，原来还有13个人才。哼，你们就得意吧！还有你，我今天记住你了。”

“让他们得意吧，大家散了，散了。风水轮流转，到时候，看谁能得意到最后。”

“就是，看你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散了，李梓睿却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而王月也一直在看着他，一言不发。

只有那13个被记过学分的同学没有离开，十几个人都慢慢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能介绍一下吗，大家也好认识认识。”

“你好，我叫李梓睿。”

“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刘星，这是我的朋友，张峰。”

“你好！李梓睿同学，你也别太在意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也怪不得谁，看开一点吧！”

“同学，我叫吴瑞，认识一下吧！”

“我叫左一帆，你好。”

“我叫彭青松，很高兴认识你。”

......

余下，13个人依次过来介绍起自己，李梓睿不由有些感动，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叫王月，大家好！”王月最后也介绍道。

“你可是大人物，谁能不认识你？不过，你们俩个还挺般配的。王月同学，眼光很不错哦，还真有点羡慕你们两个呀！”

李梓睿不觉有些尴尬，正想要解释一句，王月却红着脸道：“谢谢。”

再解释的话，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而这位名叫刘星的同学，也是再一次地示意起众人。

“我们也散了吧，再这样站在这里，那也不是个办法。刚才张峰说的不错，大家都看开一点！这样的事，想必以后我们还会遇到不少，何况大家是来上学的，别人拿不到的，难道说我们也不能拿吗？哪有这样的说法？”

一句话，似乎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只是所有人都选择了默默地离去，并没有人去回应。

李梓睿有些发愣，而大家都已经走远了。这一次，所有人选择了用代步工具回去，算是另一类无形中的肯定。

人正发着呆，王月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李梓睿？”

“没，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李梓睿摇头回道。

王月强笑道：“你本来就没有什么错，是他们不相信你，现在怎么还能反过来怪你呢？刚才的事，我可都看到了。”

李梓睿没有心思再去与她解释什么，摇头道：“我们也回去吧！你还是快点回到你的被窝里去，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勉得三天过后还爬不起来。”

“不，我现在不想回去了，你可不可以先陪我去一个地方？”王月摇头道。

“你还想去哪里呀，我的大小姐？我都已经快散架了，你就饶了我吧？难道你不累么？”

“这件事很重要，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就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不去！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李梓睿坚决道。

“哦，好吧！那你回去以后，等我的消息。”

说完，王月转身就走，顺便还帮李梓睿租了一辆，与刚才同款的三轮车。

“等消息？我要等你什么消息？不是，你不会又想来害我吧？”

李梓睿突然间觉得，自己后背开始有些发凉。

只是，他没有想到，王月突然降低了声调，小声地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大小姐，而且还是那种只会拿人取乐的大小姐？”

李梓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王月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显得有些让人无从适应。

只见，她缓缓地低下了头，脸上还洋溢着一抹难解的羞涩，小声嘟囔道：“小气鬼，我又不会害你...”

“呃，你刚才说什么？”

最后的一句话，李梓睿确实没有听清楚，不由又反问了一句。

功作无用，王月瞪了他一眼，怒道：“没什么，反正你现在回去等消息就是。我走了，请不要再理我。”

说完，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怒气，在坐上了三轮车之后，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等消息？我等她什么消息？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李梓睿也摇着头，上车回去了。

一天的光阴，很快就过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平常的日子，只是这种本该是休息的时间，却成为了李梓睿最大的折磨。

他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加王月的灵讯，这不简直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也不知道那位王月同学，是不是哪一根筋抽错了，好像只要她是醒清着的，就会往自己这里不停地发讯息，没完没了的样子。

看着她发过来那些没有营养的讯息，李梓睿简直一头两大。比如说，吃饭了没有？今天你出门了吗？诸如此类。

李梓睿心里很纳闷，问一声吃饭，他还能理解，可自己出不出门，她也要管吗？实在没有办法，李梓睿最后也只能发过去一条讯息开始求饶。

“我说大小姐呀，你能不能不要再发讯息来折磨我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哦。”

对面显得很淡定，并且很快又有了回复，这让李梓睿觉得自己的困扰，已经几近于无解。

“你不也躺在床上动不了吗？反正大家都很无聊，那还不如聊一会儿天来得好。”

“聊天？我说，你这是想要把我给聊死吧你？大小姐，有你这样聊天的人吗？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现在这才凌晨4点钟，是凌晨4点呀！姑娘，鸡还没有起床呢，你怎么就起来了？”

三个室友都睡得很香，而李梓睿只能强睁着双眼，试着去说服这位，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睡不着的王月同学。

好不容易，对面终于回了一句“晚安”，李梓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找周公去说一回理。

其实他也很纳闷，王月为什么要缠着自己，难道说她看上了咱？

“不可能，不可能的，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这种事情不太可能。”

心里正想着，刚才还说晚安的王月，突然又加了一句，回复了过来。

“哦，不对，现在要说早安了。你今天早上准备吃什么呢？要不，我请你吃早餐吧？就算谢谢你帮我一次。”

看到这一条回复，本以为大功告成的李梓睿，彻底要疯了。

“算了，您大人有大量，我现在已经不想活了，有劳您赐我一副毒药吧？这样，等下一次您老人家想起我的时候，也不至于再去破费一次......”

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通，还好对面好像已经睡着了，良久也不见有人回应，他这才安心地找周公去了。

无疑，这一天对于李梓睿来说，就是被折磨的一天。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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