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入了六绝门后,是受人关注之处就是培育出了至阳珠,间接让灵儿突破了筑基之境,这风头可一下子超过了黄百竹长老,要知道,自从黄长老接掌药圃以来,药圃所产灵草仙药无论是产量还是品质,都越来越低,更不要说培育出至阳珠这样的天阶下品丹药了。
黄百竹长老一定是眼红韩青辰这手培育灵药的本事,想借用噬心虫胁迫韩青辰,把这手本事传于他,以免有朝一日,韩青辰将他取而代之。
这并非不可能,此前韩青辰以一小药童之身份,就能任药圃执事,那他现在身为掌门的师弟,取黄百竹长老之位而代之,是顺理成章之事。
何况,其他长老也早不满药圃在黄百竹管理下,提供的灵药越来越稀少,换上韩青辰这个培育灵药的“高手”,他们就能指望分到更多灵药,真正是何乐而不为?
韩青辰越琢磨,越认定这一定是黄百竹长老在自己身上下噬心虫的真正原因。
黄百竹这老匹夫!只是为了妒贤嫉能,就对自己一个少年下如此毒手!亏他修炼了数百年,已达辟谷之境!
韩青辰的肚皮里痛骂黄百竹,心却放下了大半,既然黄百竹是看中了自己培育灵药的“本事”,那他就一时半会就不会要自己的性命,自己的小命暂时是没有危险了,自己就可以从容布置,想办法破了他的噬心虫。
韩青辰担心黄百竹长老还有别的图谋,决定探看一下这死老头,他潜运小院内的法阵,顿时整个仙霞山尽收眼底,他一眼看到,黄百竹长老不知何时回了六绝门,正在药圃玻璃暖棚内与伍哥说话。
全哥正一脸羞愧地道:“黄长老,小人真是惭愧,至今没有培育出至阳珠。我发誓,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依着韩青辰当时留下的手法,看着日头起落,不断调正凹面镜的方向,令其中心点对准九九艳阳草。可是,虽然九九艳阳草长势极佳,却始终没有结出至阳珠。”
黄长老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几盆九九艳阳草,这儿正是凹面镜阵列聚集的中心点,温度极高,换了别的仙草灵药早就被高温烤焦了,然而自己面前的九九艳阳草却遍体金光灿烂,枝叶有拇指粗细。
他点点头:“伍哥,这怪不得你,这玻璃暖棚里的九九艳阳草品质极佳,可比老夫以前种植得要好上数倍,就算是拿到灵市上交易,也能换来不菲的灵石。看来,必是那韩青辰留了一手,没有将培育至阳珠最重要的诀窍告知于你。”
伍哥愤愤不平地道:“那韩青辰怎可如此?他也是药圃出身,黄长老你对他不薄,还授他《长春诀》,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隐瞒培育至阳珠之关窍。”
黄长老淡淡地道:“不可胡言,如今韩青辰是你的师叔,尔等不可以下犯上。那朱坚、杜小波等乞儿是韩青辰的心腹,可有什么动静?”
伍哥道:“朱坚、杜小波行事倒也本份,打理玻璃暖棚尽忠执守,但他们似乎也没学到韩青辰的真本事,一样培育不出至阳珠。我私下听他们交谈,也颇为失望。”
黄长老道:“罢了,韩青辰如今贵为掌门师弟,六绝门也形同是他自家家业,总得为六派大业尽一份自己的力,过几日,我厚着自己的老脸,向他求教如何培育至阳珠吧。要不然,我这药圃长老之位,也保不了多久喽。”
伍哥又感又佩,呜咽道:“这都是小人不中用,不能解长老之忧。”
黄长老道:“罢了罢了,不提此事。伍哥,你且随我来药圃。”
韩青辰通过法阵将黄长老和伍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持尽看在眼中落在耳中,他只是觉得奇怪,其他长老发觉自己利用法阵查看时,都会用灵力屏蔽,为何黄长老无动于衷?难道说,他这是故意让自己看的,以表示他无害人之意?
哼,如果不是自己已经知道体内被他中了噬心虫,还真被他所骗--这老东西,真正是大奸似忠,演得一手好戏。
黄百竹和伍哥一前一后进入了炼丹房,在韩青辰眼中,炼丹房有一团云雾遮挡,显然,这炼丹房也同样有法阵护佑,挡住了韩青辰的窥探,然而,韩青辰冷笑一声,黄百竹长老能挡住法术,难道能挡住高科技?
他从腹里掏出了块小平板,打开,炼丹房内部情形尽在眼底--嘿嘿,监控在手,什么是我韩青辰看不到的?
等老子有朝一日,把整个仙霞山上上下下都装满监控器材,如同形成一个微型棱镜系统一样,六绝门所有人上至掌门下至童仆,连放个屁自己都知道。
韩青辰的这个监视器就装在一个药篓子里,伪装成一截药材枝,摄像头就是枝干上的一个节疤,不将其剖开,根本想不到是个监控器--就算是剖开,以大成皇朝修行者的见识,也不明白这一堆古怪玩意儿是什么。也许会误以为某种机关术。
韩青辰看到,黄长老病歪歪地躺在一张竹榻上,微微咳嗽着,伍哥忙着端茶递水,还给黄长老轻轻捶着背,黄长老喘了一会儿,缓缓道:“伍哥,你很好,很好,不像有些人尽怀着小心思。”
伍哥忙道:“小人得黄长老栽培,以一介凡人之身份,管着药圃大小事务,实在是天大的恩遇,黄长老还不时赐下灵药来,小人虽然没有灵根,修不得大道,却也因此而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如此大恩,没齿难忘。”
黄长老面无表情地道:“什么恩不恩的,这些破叶烂根的,丢了也是可惜。来来来,让老夫查看查看,你体内所蕴灵力如何?”
伍哥忙伸出手腕:“这每日价这样多灵药仙草吃下去,虽然小人没有灵根,可体内也蕴含了一些灵力,只是不能将这灵力化为己用。”
黄长老将枯瘦的手指搭在伍哥手腔上,微微闭目,半晌,他叹了口气:“没有灵根,毕竟是不中用啊,这如许多的灵药仙草吃下去,却只蕴藏了这样一点子灵力,叹,大失所望,大失所望。”
伍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小人有负黄长老大恩,该死!该死!”
黄长老摇摇头:“如果不是遇到他,我倒可以缓一缓。但是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奇特的一个他,身居罕见五灵根。不过,五灵根在他体内却是相克相攻,实在是暴殄天物。更离奇的是,他居然以微未身份,短短时间内得了顾宁涛的青眼,代师授徒,成了六绝门内最年轻的师叔。嘿嘿,了不得了不得,再假以时日,连我都要屈居他之下了。没奈何,有些事,不得不提前发动了。”
伍哥不解黄长老言中之意,但相克相攻五灵根所指,在六绝门内无第二人,他道:“黄长老是指韩青辰吗?他对长老不敬,不肯献上培育至阳珠的方子,委实是大逆不道,是该惩治!要不,小人明天就寻掌门告状,就谁韩青辰是他师弟,也不能一味维护于他。”
黄长老冷笑一声:“告状?告什么状?伍哥,你明日就离开六绝门吧。”
伍哥忙应了声“是”:“不知黄长老命我往何处办何事?”
黄长老摇头道:“无须办事,你从明日起,辞去六绝门药圃一应差事,我允你回家。”
伍哥大惊:“什、什么?!黄长老你要把我琢出墙门?小人犯了什么过错?黄长老要如此惩罚于我?”
黄长老一皱眉:“瞎嚷嚷什么?你又不是六绝门正经门人子弟,只是药圃一个不入流的小药童,我高看你一眼,让你打理一些药圃粗笨的活儿。眼看着你年纪渐长,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这才开恩放你下山回家。”
伍哥连连磕头,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六绝门,他虽然只是个药童,可和自己老家的家人相比,却是高高在上,有云泥之别,不要说归家,就是给了他一个府城的官位做,他也不愿意离开六绝门。
黄长老被伍哥闹得不耐烦,轻声道:“噬心虫。”
正在跪地哀求的伍哥身子猛地一僵,在地上连连打滚,尖声惨叫,这一幕,却是韩青辰以前见过的--陈三被体内噬心虫咬嚼心脏时,就是如此痛苦!
韩青辰额头渗出大汗--连伍哥体内,也被黄长老中下了噬心虫!这个老王八,他意欲何为?!
小平板的监控视频里,随着黄长老轻轻一个弹指,伍哥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衣透重浆,如同一条扔上岸的鱼一样喘息着,黄长老淡淡道:“明天一早,你就当着众人的面向我辞行,就说思念家中的亲人,欲回家孝敬双亲。我会厚赐你礼物,并亲自送你下山。”
伍哥哪里还敢违抗,老老实实应了声“是”,哭丧着脸退出了炼丹房。
黄长老等伍哥走后,也进入了内室,那儿韩青辰也无法进入,自然装不了监控器材,只得关闭了小平板,重新吞入腹中。
韩青辰双手托腮,黄长老既然用噬心虫控制伍哥,又为何要送他回家?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了!黄长老一直坚持明日亲自送伍哥下山,其中必有猫腻!
要不,自己尾随在他们身后窥视?不行不行,离了六绝门,没有监控器材相助,自己那点才到筑基之境的小法术,根本不是黄长老的对手--其实韩青辰已经托大了,他虽然修为已达筑基之境,可因为混沌灵力所困,能施展的法术只有炼气之境的低微法术。
韩青辰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一个小家伙来,让它监视黄百竹长老,最是合适不过!
韩青辰嘴一张,从腹里吐出了小凤儿,那小凤儿正将头缩在翅膀下打盹,韩青辰拍了拍它的脑袋:“喂,小家伙,你自从跟了我后,除了吃我的至阳珠就是睡大觉,今天有个活儿让你干。”
小凤儿抖了抖翅膀,抬起了头,伸长脖子,冲着韩青辰叽叽直叫,韩青辰从怀里掏出一粒至阳珠,在它面前晃了晃:“如果把事情办成了,这粒至阳珠就赏了你。”
小凤儿蹦着高想啄韩青辰手里的至阳珠,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委屈地冲着韩青辰点了点头,韩青辰道:“明天我有一个朋友下山回家,你且悄悄跟着他,看他究竟往何出去了。你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我知道你自有灵性,小心小心,不要让他人发现你。虽然你可以涅槃重生,但每一次重生都会严重损害你的灵力。”
小凤儿连连点头。
次日,六绝门盘肠道门口,一群药圃童子正在相送伍哥,伍哥为人纯良,和众多孩子的关系都极好,不少童子甚至哭了起来。
黄百竹长老在旁边负手而立,不耐烦地道:“哭什么哭,伍哥回家与亲人团聚,这是多好的事,何况我还赐了他不少金珠,回乡后娶妻生子,不亦乐乎?等你们年长之后,我也依例送你们回家,安享富贵。”
这时,突然有人高声嚷嚷道:“伍哥,你要离开六绝门了吗?我们好歹相处一场,我特来送你。”
来者,正是韩青辰。
只见韩青辰匆匆而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他将包袱往伍哥手里一塞:“一些俗物儿,你可千万不要推辞。我初入药圃时,多得你的关照,无以为谢。”
黄百竹长老在旁边微微皱眉,但韩青辰是药圃执事,他前来相送伍哥在情理之中,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伍哥看到韩青辰,眼眶一红,要说他对韩青辰没有一点妒忌心理,那是假的,他原本在药圃为首,可韩青辰自从来到药圃后,风头日劲,很快爬到了他的头上,如今更成了掌门的师弟,隐隐与黄百竹长老平起平坐,而自己呢,却被逼离开六绝门。
他再不晓事,也明白黄百竹在自己心里种下噬心虫不是什么好事,这时看到韩青辰前来相送,包袱中隐隐露出大锭的黄金,悲从中来,正迟疑着是否向韩青辰哭诉,突然听到旁边黄长老重重咳嗽了一声,自己心中猛地一颤,隐隐作痛,知道这是黄长老在警告自己,忙收起心神,心不在焉和韩青辰闲聊了几句。
黄百竹长老干巴巴道:“罢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朱坚、杜小波,伍哥走后,药圃由你们负责,你们可得多多向韩师侄请教。”
朱坚和杜小波大喜,知道这是黄长老看在韩青辰面子上提拔自己,要不以他们在药圃的资历,根本不可能如此快升迁,忙谢过黄长老,又向韩青辰行礼,口称“师叔祖”。
韩青辰看着黄百竹长老和伍哥一前一行骑着两只大青驴缓缓消失在盘肠道内,悄悄挥了挥手,一直藏在林中的小凤儿腾空而起,追着黄百竹长老的身影飞了过去,它的头顶上绑着一台微型摄像机,正一刻不停录着影,别的法术,一至盘肠大道,立刻因诛仙大阵而被隔绝灵力失效,但摄像头却无碍,将黄百竹和伍哥的一举一动都拍了下来。
此时此刻,黄百竹长老自己也施展不得法术,如何晓得头顶有一只丑陋的杂毛鸡跟踪着自己,他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行止,不时催促愁眉苦脸跟着自己的伍哥快点跟上,越行越远,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
韩青辰和众药童又寒暄了几句,如今他在药童们眼中,简直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以一己之力培育出至阳珠,更成为掌门师弟,不知多少药童在心中悄悄将韩青辰视为偶像。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小韩师叔祖,老蔡这厢有礼了。”
韩青辰心中一阵恶寒,“小韩师叔祖”?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一回头,却见蔡春雷带着一群工匠,赶着装载着大块玻璃的马车匆匆而来,正冲着自己拱手行礼。
这蔡春雷如今也自认是韩青辰的人,日日夜夜操劳着玻璃冶炼和制作镜子的作坊,也称得上是外门弟子中的红人,他今日忙着给六绝门各处建筑换玻璃窗,正好撞上韩青辰,忙上前打招呼。以他的辈份,叫韩青辰一声“师叔祖”理所应当,但他又担心把韩青辰叫老了,人家少年郎不高兴,所以自作主张又加了个“小”字。
韩青辰一边应承蔡春雷的巴结,一边看着马车上比门板还大的玻璃,一皱眉:“这玻璃也太大了,你不会弄小点再运输吗?这样大块的玻璃,不仅不好运输,也不好安装啊。”
蔡春雷忙道:“这也是没办法,大块玻璃剪裁极易碎,每次我都要用烈焰剑将玻璃烤软了再下手切割,虽然如此,一着不慎,玻璃就碎了,好不容易切割下来,边缘也凹凸不平。”
韩青辰瞠目结舌:“什么?你将玻璃用火烤软后再切割?你为何不直接用金刚石啊?那玩意儿只要在玻璃上划一下,再一敲,玻璃就切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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