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辉正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之中,突然门外传来厉喝声,一小队持枪的保安团团围住了总机房,胡铁辉傻了眼,韩青辰呢?这位绝世高手怎么无影无踪了?李吟不是已经坐直升机逃跑了吗?韩青辰应该已经控制所有局面了啊!怎么自己反而被包围了?!
胡铁辉很识相,立刻弃枪投降,他相信,也许是韩青辰一时出了岔子,很快他就会来救自己。
可是,胡铁辉所有的算盘都落空了,韩青辰迟迟没有显身,反而自己和父母亲人都被关到了废弃的油轮底部。
胡铁辉听说过这条油轮,组织内部曾经有人吹嘘过,自己在这条油轮改装成的行刑室里,杀过多少人,然后会浇上汽油把尸体烧成焦块,再绑上铁块扔到海里,成了鱼食。
自己害了全家人!要死了!全都要死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七条人命啊!
都他妹的是韩青辰害的!什么狗屁绝世高手,你他妹的到底搞什么名堂啊!明明已经把李吟都给逼得逃跑了,怎么又突然玩失踪呢?!我干你老母啊!
胡铁辉正在肚子里疯狂地咒骂着韩青辰,突然听到通往甲板的楼梯一阵响,有人--有两个人下来底舱了!
一道手电筒刺眼的光射了过来,胡铁辉没有躲避,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灯光后面的人影,他的心头剧震,是李吟!这个表子回来了!韩青辰失败了!怎么会这样?!
胡铁辉虽然全家身陷油轮底舱,但他多少抱着一丝希望,相信只要韩青辰出手,一切都能翻盘,可是现在看到李吟的身影,胡铁辉整个身子如同被抽走了脊梁一样瘫软下来,死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款款下到底舱的,正是李吟和她的助理,走在锈迹斑斑的楼梯上,李吟却仿佛走在维密天使的秀台上一样,风情无限,满面喜色,她并不理睬呜呜作响,如同蛆虫一样拼命扭动的胡铁辉和他的亲人们,对助理道:“枪。”
助理递过来一把枪,还体贴地帮李吟旋上了消音器,李吟接过枪--她在美国时曾经学过枪枝射击,连重机枪都射过--举枪,哧哧哧,单调的射击声在底舱响起,胡铁辉的父母、哥姐一个个如遭雷击,停止了挣扎,胡铁辉一开始才还扭动挣扎,发出憋闷的嘶吼声,但很快他就缩成了一团,裤裆里流出了液体,鼻涕眼泪喷涌而出,已经彻底吓瘫了。
李吟貌似漫不经心点射着,其实每一枪都非常精准,枪枪爆头,六枪,六条人命,最后,她将枪口对准了胡铁辉,胡铁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哧,又一枚子弹通过消音器疾射而出,胡铁辉身子一僵,然而,他没有迎来剧痛,也没有迎来永远的黑暗,反而听到扑通一声沉重的响声,有一个人体倒在自己身边。
胡铁辉颤抖着睁开眼,却看到在一只手电筒在自己眼前滚动,旋转扭曲的灯光照出了躺在油污里的一具尸体苍白而又震惊的脸,那是李吟的助理!
李吟开枪杀死了自己的助理!不不不,杀死的不是助理,而是老家伙们的眼线!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李吟已经归顺了韩青辰?!可她又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母亲人?!
正在胡铁辉满脑子糨糊时,李吟优雅地吹了吹枪管飘出的硝烟,对他道:“蠢货,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怂恿他的。难道你真以为,让他杀了我这个傀儡,你就能掌握深海?是了,像你这样的小马仔,根本不知道深海数据库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有备份,更不知道,那个离岸银行账户只是个空壳,真正的银行账号连国际刑警组织也无法追查。虽然他身怀绝世武艺,不会被你这个蠢货所害,但多少耽误了他的大事。这次就算我帮你一把,你立刻回到内地,找到他,告诉他,两天后,所有的幕后老家伙将齐聚东方之珠,那将是他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
李吟解开了胡铁辉的背铐,胡铁辉有那么一刹那,似乎想扑向李吟,用发黄的牙齿撕开她柔嫩洁白的喉咙,但他看着李吟有意无意晃动的枪口--枪口始终直指自己的要害,终于顿住了身形,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李吟顺着胡铁辉的视线,看向他倒在血泊中的亲人尸体,轻笑一声:“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唉,不然怎么说你这家伙有狗屎运呢,居然莫名其妙成了他的手下,如果我早一步在你之前认识他该多好,也省得我费这样多的手脚。”
李吟伸出了两根纤细的手指:“原因有二,一,他的身边不能有身家不清白者。他不是寻常人,必定会做出震惊世人的功业,所以,他绝对不能有污点,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不能有污点。我那作恶累累的双手沾满鲜血的老爹早就死了,而我自己却是系出名门,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身家清白。你虽然刚刚入行不久,没有亲手干过脏活,但你的亲人却都是组织的骨干,手里有好几条人命,万一今后被有心人查起来,就会连累他,所以,我就事先帮他清理门户。”
胡铁辉的眼角怒睁,都要流出血来!
李吟视若不见:“其二,以后我们就是他在组织的代言人,但是,因为我们原本同出一门,就算他心里没有芥蒂,可一个上位者,天然会怀疑手下会勾结在一起。据我所知,他以前就曾经吃过这方面的亏,他父亲的两个最亲信的手下不仅谋夺他的家财,更要致他以死地。虽然他武功绝世,但这起事件必然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所以,为了显示我们的清白与忠心,我们两人必须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一来,我们两人才永远不可能勾结在一起,永远不可能背叛他,任何一方,都会死死盯着对方,这就是最好的制衡和监督。”
胡铁辉目瞪口呆,他想反驳,但心底知道,李吟说得是对的,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是个疯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你根本不是人!你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李吟一笑:“恨我吧,恨我就对了。但终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因为你根本无法想像,跟着他,今后不知能拥有怎样神奇的未来!当他崭露头角之时,不知多少人愿意抛家弃子追随他,相比之下,你这样的呆头呆脑的蠢货,只不过牺牲几个家人,就能成为他的心腹,他的班底,不知被多少人羡慕。”
李吟甩给胡铁辉几张机票、新身份护照和一叠钱:“快去内地找他吧,告诉他,两天后!”她转身上了舷梯,走了两步,突然又顿住脚,扭头看向怒瞪着自己背影的胡铁辉,嫣然一笑:“你也可以选择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这样一来,两天之后,发现我的秘密的老家伙们,就会杀了我,那你也算是报了全家亲人死绝的大仇了。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
李吟的脚步声消失在上层甲板,胡铁辉死里逃生,呆了半晌,突然扑到母亲尸体上大哭起来,他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抓过地上的机票,恶狠狠吼道:“去死吧!臭娘们!我才不去找韩青辰,就让你被那群老家伙杀死好了!”
然而,胡铁辉正要撕机票的手忽地僵住了,他浑身抽搐着栽倒在地,疯狂抓挠着身子:“好痛!痛死了!”
禁制发作了!韩青辰在胡铁辉身上下的禁制发作了!
因为胡铁辉心里清楚,如果自己故意撕毁机票,恶意不把李吟的消息告诉韩青辰,以至于韩青辰不能顺利掌控深海,那就是对韩青辰利益的重大背叛,形同伤害韩青辰,所以虽然他因亲人之死而悲痛欲绝,但禁制依然察觉了他因为背叛韩青辰而紊乱的心跳、荷尔蒙变化,骤然发动!
胡铁辉尖叫着:“我这就去内地!我这就去找韩大哥!”当他一把抓起机票时,身上莫名的剧痛随即消失。
胡铁辉喘息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李吟你这臭娘们,有一件事倒是说对了,咱们这新认的老大,以后一定是牛逼大发的大人物,跟着他混,我老胡也能出人头地!这条大腿,一定要牢牢抱住!”
胡铁辉也是个狠辣的角色,他搬过一桶汽油,浇在亲人的尸身上,点燃,然后将半焦的尸块扔到了海里。不就是死了人嘛。在组织里混,原本就是刀口上舔血,头皮顶着子弹跑,又能有几个人能有善终?自己亲人已经死了,为了不让他们白白死,自己总要借机捞些好处才是。至于什么悼念、复仇,等自己真正逃出生天再说吧。要不然的话,就算李吟、韩青辰不收拾自己,那些幕后老大也不会放过自己。这李吟还真是聪明啊,怪不得她轻轻放过自己,因为现在自己和她已经是绑在一起的蚂蚱。
胡铁辉爬出油轮底舱,走上甲板,四周寂静无声,李吟早已经驾车走了,她以行事隐秘为借口,只带了助理一人,此时借机杀了助理这个老家伙们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这两天内行动稍可自由,但同样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如果两天内韩青辰不赶到香江,李吟会死得比胡铁辉的家人还惨。
一轮明月照在维多利亚湾上空,同样的月光洒在内地西部的沙漠上,虽然是夜晚,但是无数的大功率灯将沙地照得通明,温度都被硬生生提高了不少,九九艳阳草在这人工照明下,茁壮成长着。
崔海波看着一望无际的种植园里的金灿灿的九九艳阳草,脸上却毫无喜色,他揪着一个员工的衣领,用力摇晃着:“你说什么?外面有人花大价钱雇了周边的老乡,要冲击我们种植园?!”
那名员工结结巴巴道:“我是在外面喝喜酒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听说有人用每人500元的价格,雇了四周数百个乡亲,约好了今天晚上冲击我们种植园,如果能抢一株完好无损的药草,还另外奖励一千元。”
崔海波气得咬牙切齿:“这群混蛋!他们以前自己来偷抢,都被我们赶回去了,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挑唆老乡们动手!”
百顷种植园并不是第一次被偷抢了,自从有人发现喜阳阳的原料出自这个沙漠里的种植园后,就不断有心怀歹意的家伙围着种植园转,崔海波虽然花大价钱拉上了电网和监控,却依然依然挡不住他们的贪心,甚至有个别员工被他们收买,监守自盗,幸亏都被崔海波提前发现。
崔海波领着一批还算老实本份的员工,打跑了好几批歹徒,可没想到,对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居然挑唆四周的乡亲们来哄抢。
这种植园的员工大都是周边各乡镇的,和乡亲们沾亲带故,如果乡亲们真来冲击种植园,员工们肯定缩手缩脚,到时候,崔海波一人根本守不住这偌大的种植园。
九九艳阳草只要流失出去一株,喜阳阳的独家垄断经营就被破功了。我大清时,英国人就是把中国的茶树偷到印度种植,以至于印度茶叶销量很快超过了大清的茶叶,原本依靠茶叶巨额收入支撑国库的清政府更加风雨飘摇。
崔海波眼都红了,小韩,崔哥对不住你啊,连种草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崔海波正在自怨自艾,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崔哥,种植园外有大批乡亲靠近!”
崔海波飞奔到监控室,只见种植园外围,隐约有骑着马匹、摩托车的身影,他立刻调动几盏大功率灯光照向园区外,天哪,远处早围上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少说也有三四百号人!更远处,甚至还有大型卡车。
看起来,四周的乡亲们被歹人用金钱收买,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蜂拥而来。不要说大多数种植园员工不愿意动手,就算真动手,区区几十个员工,也挡不住这样多的人啊。
这样多人如果冲向种植园,单薄的原本就只能防人而不可能伤人的电网,立刻就会被毁坏,种植园顷刻间毁于一旦,
轰轰轰,崔海波似乎都听到了大马力摩托车的轰鸣声,乡亲们如同古代的骑兵一样,开始集群冲锋,他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乡亲们毁坏电网冲进种植园哄抢的声音,只听到监控员惊讶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尽在种植园外围打转啊?”
崔海波一怔,睁开眼,死盯着几个监控屏幕,他很快看出了端倪--只见数百名或骑马,或骑摩托车,或开车的乡亲们,在种植园外胡乱打着转,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有的人甚至离电网只有数步之遥,可却埋着头原地兜着圈,硬是没有进前一步!
崔海波嘴张得能塞下俩鸡蛋:“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乡亲们突然发了善心,虽然收了钱,却故意磨洋工,不愿意真的冲击种植园?”
崔海波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很幼稚,很荒唐,可是眼前古怪的一幕根本无从解释,三四百人绕着种植园兜圈子,马踏车碾,烟尘四起,整得跟小型沙尘暴似的,却硬是没有一人靠近电网,更不要说进入种植园了。
监控员工突然一指一辆四驱越野车:“崔哥,这辆车我见过,以前曾经来偷过种植园,还是你亲手打跑的呢。”
崔海波眯着眼睛一看,果然是一辆熟悉的外地车牌越野车,他道:“把镜头拉近。”
屏幕上,正在胡乱打转的四驱越野车突然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四个大汉,其中有个大汉还是高鼻深目的中亚汉子模样,崔海波一拍大腿:“果然是他们!上次我和他们动过手,打了他们好几拳!他妹的,这次老乡们冲击种植园,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只见那四个大汉下车后,冲着四周乱转的乡亲们嚷嚷了一阵,乡亲们纷纷停下了身影,大汉们拉扯着,让乡亲们统统从车辆坐骑上下来,然后勉强排成了一个方阵,那中亚面貌的汉子冲着两百米开外的种植园用力一挥手,乡亲们呼喊着向种植园冲来。
然而,乡亲们也就是跑出了数十米,就再一次乱套了,简直如同蒙上了眼睛的驴子一样,在原地不停打转,而冲在最前面的四个大汉也同样狼狈,他们四人甚至手牵手,似乎以为这样就不会迷路,可在沙地里高一脚低一脚,却没能靠近种植园一步。
崔海波脱口而出:“我靠,这他妹的不是鬼打墙吗?”
在种植园外的一座小小的沙丘上,韩青辰负手而立,比鹰还锐利的眼神,将种植园外的数百人的活闹剧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还好,回来得还及时,不然的话,真被这些人冲进了种植园,抢走九九艳阳草事小,如果伤到了崔大哥,自己就百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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