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仙途

爹！你最爱吃的碎米粥，你尝尝，我是不是盐放多了点，石腾捧着一大碗碎步来到父亲身边

爹！爹！连叫了两声，眼睛扫了一下中年人的肚腹处，哪里还有呼吸呀！

啪的一声，一碗热腾腾的粥全部扣翻在地

爹！石腾跑到中年人身边摸了摸脉搏已经没有半点起伏。泪水瞬间喷洒而出。

石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开始他只是以为是普通的病症，但后来对医理的认识逐渐加深才知道父亲得的不是一般的病！

长久的压抑而又委屈的心情终于释放，石腾就这样趴在父亲的身体上呜呜咽咽的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渐渐转暗，石腾趴在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此时转醒，还是那熟悉的环境，可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却不在了，中年人身体已经变冷变僵。

石腾带着体温的小手抚上中年人的手臂想要最后感受一下温暖，一直滑到对方的手掌处，却发现手心有什么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里面还有一个玉簪，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大字：好好的活，小心处事，此物可抵，爱父！

看着手中的玉簪，石腾不仅又是一阵泪奔

然而这时，石腾所不知道的是，早晨有不少人以讹传讹说是石腾被他父亲传染上了瘟疫，不久就会扩散到全村，这个消息被镇里的许家许三少听见，好事的他，带领着一众混混打着为民除害、铲除瘟疫旗号，趁着天黑举着火把叫嚷着来到石腾家门前。

此时的村子鸡飞狗叫，人们纷纷出来看热闹，人们心里也惶惶不安，既可怜这对父子又怕真如传言一样瘟疫蔓延。就算有人想要出面说情，可也忌讳这位许三少的淫威。

听见外面有叫嚷声，石腾这才转醒，快步走到窗前查看，看到许多人举着火把冲进了院子

感觉到事情不妙的他，跑进屋外拿起拖行的木架，走到冰冷的中年人跟前双手一推，那石梦天尸体稳稳当当的躺在木架上，石腾麻利的系上绳子，拿上袋子向着后墙走去，

一般屋子是没有后门的，可是石腾的父亲却回答过石腾这个疑问，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现在石腾才知道父亲的用意，打开后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石腾拖着木架绕着小路朝着路口奔去。

没走多远，石腾身后火光冲天，映照着那一块的天空都红彤彤的。

石腾不在留恋，看惯了人们的冷眼，对于这群人他没有太多的恨意，只是想着那里没有亲人当然也没有可惋惜的了。

快要走到路口的时候，一个轻轻的声音吓得石腾一个机灵

石大哥，你上哪去？小红拎着一个布袋正眼圈红红的看着他。

小……小红，你怎么在这？石腾差异

因为你们家有后门，只有我知道的，小红回答

想不到小红还记得这事！石腾笑了笑说：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红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不过，哥哥会回来看你的！石腾许诺

真的，小红眼睛一亮道：不许骗人！这个给你。

石腾接过袋子里面装着煮熟的肥大番薯，石腾感动的冲着小红点了下头，快步的朝着山上奔去。

远离了人烟，石腾虚脱的停在了两颗大树之间……

歇息了一会，石腾看了看附近的环境，下定了决心，取出昨天得来的匕首开始葬父！

一个浅浅的坑足以埋葬亲人，把最后一把土填满压实，已经是深夜了，石腾也已经筋疲力尽，蜷缩在土丘上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

清晨，一堆废墟之中，几名小厮模样的青年正在翻来找去。

少爷！没有发现死尸!一个满脸猥琐的侍者跑到身着华服的青年面前，恭维的道

难道让他们跑了？华服青年满脸的阴冷

少爷不必动怒！那石梦天身患重疾，活不了几日了，至于那小子无粮无钱的，也撑不了多久，嘿嘿，殷勤侍者笑道

嗯，也对！华服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加阴厉

…………

夜晚的风又凉又潮，可是石腾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气，反而觉得挺舒适的。

清醒了一下头脑，石腾从怀里掏出父亲给他的玉簪，仔细端详起来，忽然发现上面有着三个小字“白仙宫”？这是个地域的名称？这玉簪应该是女人用的，难道是母亲的？可是母亲早就故去了呀，既然是父亲留下的应该好好保管才是，石腾心里想着

想了许久，石腾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喃喃道：我会活下去，而且还要活的更好！

说完背起包袱找到一个小水潭洗了把脸，这才发现满脸的脓包已经褪去，是剩下一个个小红印，也不理会，掏出小红给的番薯袋，拿出一个番薯啃了起来，此时抄起一条小路向着镇子上走去。

……………………

八柯镇！是玉华洲最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镇上人口密集，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坊市、店铺、客栈与酒家内人来人往。

一块匾额书写“博仁堂”的医诊铺内，一个头发鬓白的老头指使着一个伙计怎样抓药。

石腾一步跨入，看了一眼熟悉的柜台，轻声喊道：师父。

老头回身一看，见是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石腾，不仅一愣道：你小子昨天怎么没来柜上呀，哎呀，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怎么弄的，去里屋好好洗洗，出来好干活。

这就是石腾常来义务打杂的地方，这老头看着一副严肃、生人勿进的样子，虽然老头从未承认这个徒弟，其实内心还是很细心善良的，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能做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虽然看着这老不休的态度让人反感，但对石腾还是比较照顾的，况且石腾不相信，平时他在药台偶尔会偷一点点药材，不信这老家伙会不知道。

师傅！石腾垂下了头道：我爹已经死了！

老头一听有点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唉…早已经注定结果

石腾像是听出什么抬头询问：你不是说还有救的嘛！

老头干咳了声有点无奈的说：呃，嗯，以前算是安慰你吧，他身上像是中了慢性的毒，我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侵透了，没得救了，不过你爹也算是奇迹了，能支撑这么久，那得是怎样的毅力啊。

孩子！老头看着愣愣发呆的石腾说道：想哭就哭吧！

石腾眼角果然留下一滴热泪，他忽然想起什么擦了一下泪水道：你不是说过：轻疾需百药，恶疾不离道吗？不管什么疾病不是都有可医之处？

不错！你爹的病不是普通医者能治得了的，老头摇摇头说道

那什么人能治？石腾眼睛一亮

仙人！老头眼神缥缈的道：你爹已经不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

那我就要做仙人！石腾坚定的昂着头道

哈哈哈……老头内心被触动感慨的大笑，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想要寻找仙途吗？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师傅，你笑什么？难道世间没有仙家吗？石腾好奇的问

好！我老头子就告诉你一条明路，听说离这百里外有一座巫山，上面可能会有仙人！有缘的话，你这年纪可能会被某位大师看中，收为弟子也说不定。老头有点诡异的望着石腾

我一定会去！石腾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理想，眼神更加坚定

我父亲叫我把这个给你，石腾把手心一摊，是一颗金锭子

老头拿在手里看了看，会意的一笑道：呵呵，凡是要多小心，你可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吗？

石腾没想到老头竟然意有所指，显然他已经猜到自己手里不止一颗金锭子！

嗯，石腾重重的点头。

好啦，老头收下金锭子道：去后堂洗洗，剩下的我来安排。随后又吩咐伙计去给石腾置办行头。

…………

就这样石腾在“博仁堂”睡了一夜，早早的，伙计还没有醒，石腾就听得门栓响动，老头呼唤了声，石腾就精神满满从内堂走了出来。

乍一看，石腾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色红润，挺拔的鼻梁之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再配上稍显华贵的缎面袍子更显得英气十足。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着，车夫已经恭候车前，石腾快步来到车前停住转回头有点沉重的说道：谢谢师傅！重重的拘了一礼

老头摆了摆手，马车行出老远，老头叹息一声：唉，但愿你的运气比我好。

马车一路向南，驶离了官道，朝着小路一路小跑，在车上颠簸的很厉害，整整跑了一个半时辰，期间三匹马轮换着跑，人累马也累。石腾被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修整了一个时辰，找个人问路，然后继续上路。

就这样，休息了一夜，第三天的下午远远的就见到一座座巨大的山峦层层叠叠。

那个就是巫山吗？石腾眼睛看着前方问

车夫回答：哦，小先生，按照刚刚老欧所说，目测最高的那座应该就是啦。

这时只听车夫“吁”的一声，马车在茂密的树林中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石腾有点纳闷的问

车夫下车，左右查看，远眺了一下才道：小先生，恐怕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前面可能会有劫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石腾也下了车，也是像模像样的查看一番

小先生有所不知呀，行有行规，每行也有自己的一套门路，如果我们没有些个手段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车夫说着眼睛也不停的瞄来瞄去。

哦？那还请师傅说个缘由吧，石腾揖手道

唉，不敢不敢，小先生你看，此地两边山势险要适合藏人，而且你看远一点的地方像是人踏出的一条条白色痕迹，此地十里内只有十几户人家，哪会有人经常上山呢！还有主要的一点就是远近根本听不见动物的叫声，直接说明了这山上有人驻守，车夫顿了顿又说：其实还有很多细微的事物我就不予小先生说了，咱们还是先回附近的村子再做打算吧

原来，三人行必有我师，真是有所应验了，谢谢师傅讲解，不过，我还是想过去，额，放心吧，我一人过去就行了，不劳烦您了。说着小石腾背起包袱就朝前走去。

唉！小心点，。我只能送你到这了。车夫无奈他只是拿钱办事，好心提醒，想不到这半大的孩子这么倔犟。车夫只有调转车辕朝着来路返回。

石腾现在只剩一个人，他留了个心眼，把包袱内的贵重物件掏出来都埋藏在一个树根底下，只往包袱里装一些零碎的银子，这才上路！

谁知才走了一里多的路，前后各从崖壁上跳下手举大刀的中年人。

石腾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死死抱住身前的包袱

八个林匪一看是个小孩不仅有些失望。打头半露胸膛的大汉眉毛一横说道：小豆子，你怎么打探的消息，不是有一辆马车吗？

一个小胡子上前低声说：大哥，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待我上去问问。

小胡子大摇大摆的来到石腾面前也没问别的，顺手抢过石腾手里的包袱三两下把里面的衣物都扔了出来，在里面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这才停止翻动。

拿着银子，然后拽过石腾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见没有别的东西这才满意的跑回去邀功似得扬起手中银子道：大哥，您看，是白货！

当头大汉用手掂了掂，嗯了一声道：凑合吧，能对付几坛好酒了。

撤！大汉懒得再看石腾一眼，转身欲去。

等等，这位大哥哥，石腾语调故意带着颤抖问：我是去往巫山拜仙入门的，能否留下一两纹银也好打点。

大汉一众人各自相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领头大汉道：你这小子居然也想入得巫山仙宗，哈哈，你要是能上的去这座山，我就认你当大哥！而且这世俗的银两，你以为那些仙家会稀罕？哈哈……

说完，大汉手一挥众人离去

呼……石腾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终于确定这山一定是有仙家的，而且还叫什么“巫山仙宗”！

其实，石腾要回银子是个幌子而已，理由有三，第一，让对方知道银子对自己的重要性，让对方排除怀疑；第二，主要是要从常居此地的匪盗口中判断巫山是否有仙家存在，不然费力爬到山顶连个鸟毛都看不见，不是白跑了一趟，第三 意外的了解仙家居然看不上钱财，他就得想点其他办法，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上得了山就是仙家弟子了。

不要怪小小石腾能有这些心思，都是受生活所迫，而且常常在“博仁堂”里见到各色人情世故也不少，耳濡目染就学的一套察言观色、弄巧使诈的本领。

石腾快步往回走把树根底下的东西拿出来，又急匆匆的朝着巫山脚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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