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虫婴象婴儿一样摇摇晃晃走不快，丫花想跑回去，但水根胆子大，他们没有跑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只怪物，看还有没有其它动作。

这时又来了许多虫人，虫婴又向它们喷射胸毛。但这些虫人早有准备，不等它再喷射胸毛，就用电击枪把它打成了一堆碎肉。

它们拿着带长柄的金属网兜，把另外几只虫婴都罩住了。植物园里来了许多虫人拿着金属网罩，一有高粱菜倒下来，它们就上去迅速用金属网罩把灯笼罩起来，然后把它们关进金属箱子里。

从那天起，丫花等人就不用在植物园里干活了，让他们觉得很自在，但是好景不长，他们又被调去喂养那些虫婴。

抓住的虫婴都被除掉胸毛后关在带密网的金属箱子里，开始时几十只关在一起，等长大了一点就分一次箱子。它们也不是一碰上就相互嘶咬的，只有刚生出来的那几天才会相互吞噬。

水根、丫花他们只要把象丝形的动物肉块，浇上调料扔进去就行了。那些肉块幸好不是人肉，好象是一些蛇和蚯蚓之类，要不然丫花他们非疯掉不可。那些虫婴长得很快，一个月后就会说人类的语言，也会说虫族语言，它们用不着学习只要身体长大一般知识都知道了，一般的技能也都会。它们在婴儿时代时，有点象人类的小孩会调皮淘气，还会喜欢喂养它们的人，甚至有点可爱了。

这些虫婴也能和喂养它们的人建立一些感觉，象野兽对饲养员一样，但它们的情感甚至还不如高级的哺乳动物，而更象爬行动物或甲虫一类。但是它会讲人话，还有天生知道许多知识。

丫花他们从这些虫婴嘴里知道了许多事，原来这批虫婴是虫族的一种新试验，幼体必需寄生在人类的肚子里，这和其它的虫人幼体不一样，在球体中的时间特别长，它们的身体也和其它虫人不完全一样，它们胸口有钢毛，虫人这样做是想要培养出一种有更高智慧的虫人。

他们问为什么要更高智慧的虫人，虫婴们说要对付世界末日的到来。丫花她们不知道什么是世界末日，她们只知道虫人弄死了好多村民。第一批虫人，只六个月后就完全长大了，胸口的棕色钢毛变成黑色的，这里已经不需要除毛，它一般不会随便使用，它们已经和其它虫人完全一样了。

越长大，水根丫花她们就越看着恶心，终于他们忍不住要报复了。

经过一番商量策划，他们在虫人吃的食物上浇上了一种有毒的植物汁液，这是最后一批虫婴了，其它几批都已经出去了。虫人们现在一只虫子一只箱子，箱子上有个小门，打开小门把食物塞进去。

把食物塞进去后，丫花他们躲在边上看着虫人们吃，它们完全没察觉，津津有味地吃完了他们送的食物。

水根说：“毒药没用啊！它们都吃完还是好好的。”

大壮有点犹豫地说：“不会啊！有只虫人跟我说过这种汁液对它们有剧毒。我没记错的，是这种。”

他们继续等，丫花说：“也许那种毒药，对这种胸口黑毛的虫人没用。”

就在这时，一只虫婴尖叫一声，躺倒在箱子里，浑身抽搐不止，在箱子里翻来滚去，皮肤颜色由白转青，边上那几只也开始抽搐了，有几只胸口没有除尽的黑毛也竖起来，朝着箱子外面射出来，虫毛射在墙壁上把石头的墙壁都射穿了。

丫花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害怕得直哆嗦，牛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他们拼了。死就死，杀一个赚一个。”他看了看半死的虫人，吐了一口吐沫。“给俺爹报仇了。”

丫花搂住水根脖子说不出话来，要是和水根死在一起，那也行。等到外面的虫人赶来时，最后十二只虫婴已经全死了。

老太婆不说了，希琪听得入了神，过了一会儿，希琪睁大眼睛问：“那一定你就是丫花了？”

老太婆说：“是啊！自从和我爸被抓进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老太婆说。

希琪说：“你们毒死虫人后来怎么样了？它们没把你们弄死？”

丫花说：“开始我们也很害怕，它们先把我们关了起来，我们都以为要杀我们了。关了半年左右，就把我们送去制作衣服，一年后又把他们送去做它一些事，我被分到这儿来培植植物幼苗，一直到现在。”

“难道它们不惩罚你们？你们杀了它们十二个？”

“他们把我们分开了，水根他们被带到了地下，这一下子倒是和他们的父母团聚了，我倒也想去地下坑道，怎么的也跟俺爹在一起了，但我却被留了下来管理植物园。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其它人，开始我还能和水根偷见面，但后来见面次数太少了，我想这样还是算了，让他和二妞合起来吧，所以，我就干脆不再见他了。虫人们把我们分开，可能是因为植物园里的植物都是比较独特，威力强大，有各种神奇的用途，它们怕我们合起来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但他们也没有再有别的什么报复我们的事了。”

希琪不解了：“你们弄死那么多他们的人，他们不报复你们？”

“你不知道虫人的性情和人类不一样，它们没那么复杂的情感，所以对那些被我们毒死的虫人也没有什么情感，死了就死了，切碎作肥料就行了。”丫花又说：“不过这些是我们后来才知道。”

丫花说：“开始我们以为虫人只把人类杀死作肥料，后来才明白，它们也杀它们自己的老弱病残作肥料，它们虽然比人类还有智慧，但是它们还是一些虫怪，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

丫花又说：“我们在这里的六十多年间，虫人又做过十多次试验，比如把虫人的幼体放进牛羊的肚子里，把虫人幼体放进海马肚子里等等。结果培养出了十多种不同幼体，不同方式培养出来的幼体长大后，对别种虫人非常不友好。它们相互之间不断厮杀，现在好象只剩三四种不同的虫人了，而且还在厮杀。但只有一种白色的虫人是数量最多的，它们好象也是最早的一种虫人。这个死城下面相互连通，比榆城大好多，虫人的数量也极多，完全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点，他们好象能活许久，所以，数量越来越多”

“自从那事件后我就被和水根、大壮他们分隔开了。水根我也再没见过，不过我见过一次二妞，她说见过水根。也是被关什么地方干活。”

希琪和丫花说了自己在橘子里吃出虫子来的事，丫花肯定地说那就是一种新的试验幼体。

希琪说：“你们没想过逃出去吗？”

丫花说：“想是想过的，开始是没机会，后来也呆习惯了，再说哪儿不是活着啊！只有周婶逃了出去，咸鱼头出去后又被抓了回来。”

希琪说起那个帮过她们的小老头，丫花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她说：“可能是咸鱼头，他好象就是在地面上管理遗物，遗物就是被拖进来的尸体身上拿下来的饰品和挂件之类，她们中身体还结实的就是咸鱼头了，都老了已经六十多年了，进来时都是七八岁的娃，现在全七老八十了，可能都已经不在了吧，咸鱼头还一直想着回去看看。”

希琪想起了，她们书报亭小区里有个周老太，她活了一百多岁了，地震之后据说经常看见白影子，希琪没注意这个周老太后来怎么样了。

希琪说：“我明天要去见宋晶晶，她可能有办法帮你。”

她本来想和丫花说说宋晶晶的事，但是她一想要说宋晶晶的事。她手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希琪明白她发过毒誓，现在手心里的咒印在警告她了。

希琪问：“虫人是外星人吗？”

丫花说：“你是说他们是从星星上来的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丫花看着她，显然丫花从来没听说过外星人这种东西。

丫花走到她的房间里，她弯下腰在墙根移开了一只桌子，墙根那里露出了一个洞，她伸手在洞里拖出了一只箱子。希琪不知道里面什么宝贝，等丫花打开箱子，她有点失望，原来是一本很厚的书，而且是很旧的书，可能是丫花自己装订的。

丫花呆望了一会儿书，她坐在椅子上翻了几页，她说：“这是我们---我和咸鱼头，大壮，水根他们收集的虫人植物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记录整理了五十多年。我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不行了，这书就交给你看管了，就放在这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说完她把书放回洞，把桌子拖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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