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老头显然对这儿很熟悉，他左拐右拐，又拐了几条大小坑道，老头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大房间里，这房间里堆满了箱子之类的杂物。

老头说：“在这儿等我！”

然后他就出去了，她们几个人以为老头去去就来的，结果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回来。

晓引说：“他还回来不？”

希琪瞪了她一眼，晓引也觉得问得没道理，谁能知道他回不回来呢。他们等得不耐烦了，开始东看西看，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乱七八糟堆了许多木板箱子，和一些看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李韧用脚踢了踢箱子，箱子足有一米长，是胶合板的，盖子盖得很好。

李韧蹲下来，使劲地掀盖子，盖子翻过来了。她们凑近去看箱子里面的东西，开始没看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里面的东西有些是一块一块的，有些象树根，还粘着一些根须。

钱智涛说：“一只手。。。象一只手。”

李韧希琪他们战战兢兢地凑近了仔细看，是一只象人手一样的东西。希琪对着那只象手一样的东西，仔细研究了半天，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那个象手的东西张着五指，很象一只手但是发霉，颜色灰白而且干瘪，上面粘满植物根须。

晓城研究了半天说：“象是一些盆景植物。”

希琪他们觉得也象，李韧胆子真大，他把那只手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用力一弯，“嗤”的一声，就被弯着了两截，从断开地方往里面看全是植物根须。他们又在箱子里翻出一只脚和一个头，也都是粘满根须的，不过没再去动它们。

钱智涛说：“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希琪说：“别乱动，别把人家东西弄坏了。”她这是在怪李韧毛手毛脚，乱动箱子里的东西。

钱智涛还想说，他一回头看见那个小老头，一声不响地站在他们身后。他赶紧帮着李韧把箱子里的东西放进去，把盖子盖上，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老头身边。

韩梦蝶说：“大爷！您回来了！”

那老头没说话，他一只手拿着希琪的书包，另一只手拿着一堆衣服。他把书递给希琪，然后把衣服一人一件分给大家，那些衣服都是能把身子整个儿罩起来的，和他们看见的那些虫子人穿得长袍一模一样。

老头叫他们穿上，希琪他们直接把衣服套在外衣外面，衣服很宽大，除了头以外，把他们全身都套住了。

老头说：“过来！”

他们跟着老头走出了房间，小老头边走边说：“你们可以悄悄走到地面上去，就住在地面上，比这里好些，我带你们上去。”

晓引说：“我们是在地下吗？”

李韧说：“我们不想去地上，我们想回去。”其它人随即附和。

老头说：“地上人很少，比较安全，你们回不了榆城，你们就住在地面上吧。”

希琪从口袋里拿出那条银项链，她说：“大爷！这个你哪儿来的？”说的时候她心里咚咚直跳。

老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向右边的坑道里拐了进去，希琪无奈地看着老头的背影，只好和李韧他们一起跟着小老头往前走。

一路上，李韧还在跟他说：“我们不想住在上面，我们要回去，回榆城。”

其它人也附和李韧，他们一心只想着回去，根本不想住到上面什么地方。但是小老头一语不发，只是带着他们往向走。

到了一个岔路口，其实是三个坑道相连的地方，老头指着左边的坑道说：“你们从这边走，一直往前，然后右拐，再走，碰上第三个旁门左拐，然后右拐，第四个岔口左拐，再往前一直走，碰上楼梯向上走，就可以到上面了。碰到人不要慌，一直往前走就是了，他们不会认出你们。我从这边走。”他一指右边的坑道。

李韧说：“你干嘛不和我们一起，我们记不住这么复杂的走法。”

老头说：“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那边的人都认识我，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老头又说了一遍走法。

然后他向左边的坑道里走了过去，希琪他们想跟上去，他摇手示意他们别跟过来，李韧他们只站在原来的地方想和他再说说，结果，一道 金属门‘嗖’的一声把他们分隔开了，他们过去推金属门，金属门已经变成了金属墙，纹丝不动。他们六个人无奈只得按小老头说的往前走。

走了一小段就碰上了人，果然，这儿和刚才走过的坑道不一样。进进出出的这里人还不少，这些人都是穿着长袍罩衫的。这些人有的是虫子人，虫子人一看就看出来了，他们走路时的步子小而且快。还有一些是普通人，普通人男女老少都，普通人很少。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碰上人尽量镇定地超过去，看见前后都没人的时候，就小声商量一下有没有走错了。他们刚左拐的时候，迎面碰上一群人边说边走过来，这一群人没有穿长袍罩衫，穿着和榆城的一样时尚。李韧迅速拐进了旁边的岔口里，用手示意他们都过来蹲下来，五个人全过去蹲在旁边的坑道里，整个坑道里都是昏暗的，但这里特别昏暗，所以，蹲下来就可以不被他们发现。

晓引悄声对男生们说：“那个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希琪的“表哥”，就是追我们的人，他吃虫子，我亲眼看见的。”

他们蹲着等他们走过去，但是等了一分钟多还没有听见他们走过去。希琪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植物的气味，她想起来了，这种气味就是表哥家里，那些动植物发出来的气味。希琪往四处看了看，原本以为这是一条坑道，结果才发现不是，这是一个大房间，这里好象是植物培养室之类的，很大很大的一个房间，里面有许多植物，一丛一丛，高大地挺立在房间里，但这里也不象植物房那样阳光充足，这里光线昏暗。因为这个植物培养室光线暗淡，所以刚进来时没看见植物。

希琪仔细看了一下，这些植物就是她在舅舅家里看到那种，只是这些植物都很大，叶子仍然只有四五片，但是叶片很大了，碧绿碧绿的充满生机，而且花葶非常长，有三米到四米高。花葶上面顶着一个灯笼一样的球体，球体是半透明的，发出淡淡的红光，还一闪一闪的。

希琪说：“这些花我见过！在我舅舅家。”

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那些花，韩梦蝶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小声说：“挺好闻的气味。”

就在这里，只听“嗤”一声响，她们面前的岔口原来是一扇门，忽然合拢了，又变成了一面金属的墙，六个人目瞪口呆。

晓引说：“怎么办？被发现了？”她说话时还是小声的。

李韧用手推了推金属墙，金属墙纹丝不动。他们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他们希望金属墙会重新变成一道门。但是墙没有变成门，他们却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他们仔细听了一会儿。

希琪说：“就是那个假表哥在说话。”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植物丛中，往前移动离那个假表哥近了一些。钱智涛被一根植物根绊住，差点跌到，幸亏他抓住了一株植物。他们看见前面有很亮的灯光，从房顶上照下来的。但是看不见灯光下面是那人些，因为有几丛植物挡着。只听见有几个人在说话，应该是刚才迎面走来的那几个，他们进来后可能是关掉了自动门，所以连希琪他们前面的那扇门也给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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