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她们坐在花坛上，耐心地等着天亮，虽然知道手机没有讯号，但是她们三个人还是不停地掏出来，忍不住拨一个电话又拨一个电话，手机一直没讯号。三个人就这样坐，不知不觉间天好象亮了，路灯都熄灭了。

但是没有看见太阳，只是天空变亮了一些，和昨天她们在街上跑的时候一样了，天空是灰濛濛的，更糟的是她们并没有自动回家，还是在这座破旧的城市里。

晓引说：“这怎么办？还在这儿。”

希琪说：“我们再找找吧，总不能一个人也没有啊！”

她们肚子饿极了，希琪在书包里翻，但是的确没有吃的了，只有两本练习本，一只铅笔。再也没有别的了，希琪又仔细地摸了一遍，希望能摸出一颗奶糖什么的。忽然她翻到一件东西。她的书包有许多小口袋，她在书包侧面的一个小口袋里摸到了一个什么，她开始以为是块橡皮，拉开拉链掏出一看。不是橡皮，是一块手机挂件一样的东西，银光闪闪的，上面还有一串数字：869696。

晓引和韩梦蝶也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晓引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这个不是上次在陆扬镇捡的那个东西吗？”

希琪呆呆地看着，忽然她明白了：“我知道了！全知道了。就是这个东西，上次我们带着这个东西回家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座城市的街上了，肯定就是这个东西闹的鬼。还有陆扬镇那个偷鱼贼，我说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那个人就是那个假“表哥”。这个东西就是他掉的，蛾子就是认识这东西，所以才撞到我身上的。”

那牌东西是在陆扬镇的鱼溏那里捡到的，当时希琪从可可手机抢了过来，顺手就塞在她书包里。因为她那个书包太复杂了，有许多袋子和链锁，所以一直没发现，希琪有带着书包的习惯，所以，这个挂件就一直在她身边带着。

晓引说：“那现在怎么办？这个东西能干什么？”

希琪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她说：“把它扔掉也许我们就能回去了。”

“对”晓引韩梦蝶不约而同地说。

希琪使足了劲儿把它扔了出去，就在这时韩梦蝶的手机有讯号了，但是只是听见一声忙音，韩梦蝶说：“就是那个东西。”

晓引说：“什么？”

韩梦蝶说：“手机讯号是你扔那个挂件时出来的，但是一会儿还是没有。”

把手机继续拨手机，讯号时有时无，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但是没法打电话，三人都用自己的手机，试了半个多小时，只有一点讯号和忙音。她们站起来，走了一段路也没有回榆城。

晓引说：“我们还是带着这个吧，扔掉也没有回去，没有这个说不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韩梦蝶和希琪觉得有道理，三人赶紧回头去找那块扔出的挂件，回到刚才的地方，希琪没扔出多远，很快就找到了。

希琪又把那个挂件一样的东西，放回原来的那口袋。

希琪说：“上面的数字什么意思啊？”

韩梦蝶说：“也许是咒语！我们读一千零一遍就回去了。”她们两个觉得不象。

三人朝书报亭小区的方向走去，她们想先到学校那里去看看，不行就去郊区，走出这座城市。

她们走到书报亭的时候又饿又累，希琪看了一下手机，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

但是这儿也是破破烂烂的旧街道，和别的地方一样，也找不到回到榆城的出口。 这儿大致上的格局和书报亭小区是一样的，不过往细处看就不一样了，所以她们在小巷里转来转去有点迷路。

晓引建议马上往郊区去，走出城市就肯定走出这个鬼地方了。韩梦蝶认为应该先找点吃的，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但是哪儿有吃的呢？她们找了一阵子，没任何可吃的东西，即没有商店也没有住家，连那些极少的几棵树也是半枯半死，要不然或许还可以找点树上结的什么果子。

晓引说：“有人！”她们两人一听又惊又喜。

韩梦蝶赶紧问：“哪儿？哪儿？”

希琪和韩梦蝶跑到晓引身边，她正则身张望旁边一条小巷子，她们两个也跟着她张望进去。只见在那条小巷最里面，有个低矮的门口，门前坐着一个小老头，大概有七十岁的样子，那老头也正在看着她们几个。小老头看上去也是灰色瘦小的，和周围那些灰色破败的东西混在一起，不注意看还不会发现。

她们壮壮胆子走过去说：“你好！大爷！”三人都屏住呼吸等他说话。

小老头转动着昏暗的眼睛看了她们一会儿，还是没说话，坐着动也没动一下。希琪觉得他看着她们就说明是个活人！发现一个活人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奇迹了。

希琪高兴地说：“大爷！这儿是什么地方啊？我们是被一个吃虫子。。。的。。。人。追到这儿的。”

说到后面她又忽然害怕起来了，说不定这个小老头也是吃虫子的，或者也是他们一伙的，不但她这样想，晓引和韩梦蝶也这样想。

晓引战战兢兢地说：“我们想出去！你能告诉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吗。”

“你先告诉我们怎么能弄到吃的东西，人吃的东西。” 韩梦蝶怕他是聋子，就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跟他说。

那小老头还是不说话，他眼珠转动又看了她们一眼，眼睛里似乎有些悲哀，然后他慢慢吞吞地站起来，转身进了屋，三人心冰冰凉地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在想这老头会不会把“表哥”叫来，现在也管不了什么了，叫来就只能叫来了。一会儿老头出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大纸包，他递给了希琪。希琪接过来一看，是一包糕点。

希琪说：“哎呀！太好了，大爷，我们正饿着呢。”希琪给晓引和韩梦蝶每人分了一片，那两个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

然后希琪又说：“大爷！您姓什么啊？您怎么住在这个地方的？”希琪这样问是为了表示对他关心。

晓引觉得希琪问的都是些没用的费话，她凑上去说：“大爷！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儿？”

老头又看了她们一会儿好象要说什么，望了望她们身后，又不想说了，她们等着想等他回答。但是老头还是不说什么，老头看着小巷外面的街上，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三四片树叶，老头好象正在听着什么。希琪她们已经吃饱了，老头继续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好象忘了她们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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