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意

匆匆告别徐明磊，顾天阳一路快步往后山方向而去。踏上熟悉的后山小径，顾天阳才算舒了一口气。方才幽篁路上，若没有徐明磊插手，顾天阳必然会被李军三人暴揍一顿。那两个炼气初期的小跟班顾天阳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与体术双修李军还是有点差距。

玄清大陆没有纯粹的炼体修士，修士更多的专注于境界与元神的提升。一来炼体道长路远，越往后越难，同时越往后所需资源越多；二来关于炼体的高级秘籍也稀少。所以几乎所有修士大多倾向于术法、元神、法器等的修炼。

三环之地资源贫瘠，而初级的炼体几乎不需要什么投入，故而才有不少像李军这样先炼体后功法的修士。与李军虽只有一招的对拼，但顾天阳深知这是因为他身形敏捷，根本没有给顾天阳起势运刀的机会。

炼体修士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同级之前几乎无敌。顾天阳在对拼力量之时，稍稍落于下风。若是当中没有人阻止，一场血光之灾肯定是免不了的。

“真如师尊所言，看样子炎变第二式是迫在眉睫啊！”

刚刚回到后山，顾天阳就要迫不及待地进入丹房。然而丹房隔壁的石室却突然打开了门，石清秋缓步走了出来。

“现在的你还不适合进行第二阶段的修炼。”

顾天阳立马停下了脚步，疑惑非常，毕竟是石清秋要求他在大比前完成炎降的。

“师尊，这是为什么？”

“现在的你血气上涌心浮气躁，强行修炼只会走火入魔，落得个经脉尽碎终身残废的下场。”

顾天阳涨红着脸，并不言语。石清秋也不再细问原因，转而说起其他事情。

“今日对以刀代剑刀行剑招可有收获？”

顾天阳立马一阵嘿笑，随即取出朱厌刀。

“还请师尊指点一二。”

说着，顾天阳用朱厌刀挽了个‘剑花’，出手就是行云剑式第一式的青天流云。朱厌刀翩若惊鸿，卷起阵阵气流编织成一道道绵密的刀影。

“嗯，还行。短短一日光景就有这样的水准，看样子你还是领悟力还是可以的。”

岂止是还行，简直是不错。石清秋自认自己在顾天阳这个年纪都不可能在一日之内领悟内中关窍，这样差强人意的说法不过是防止顾天阳骄傲而已。

“只是还行？我说师尊，你没有看错吧？”

“你这是在说为师老眼昏花！”

“没有！”

石清秋略一沉思，继而说道：“你太执着于剑式了。你现在运使朱厌刀确实灵动似风，但不过一样画葫芦套用剑招而已。剑式当刺，你刀招也刺。剑式当挑，你刀招也挑。难道你不觉得别扭吗？都是走路，打赤脚有打赤脚的走法，穿鞋有穿鞋的走法。”

“这？”

顾天阳仔细回味，走一样的一条小道，施展一样的剑招，武器不同其气势当然不同。灵动一样，剑意与刀意一样，但人内心不同的心里认知却不一样。

现在顾天阳的认知中，刀剑并没有分别。以刀代剑，以刀挥洒剑意不过只是跳出了刀是刀、剑是剑的定式而已。顾天阳虽然刀剑不分，但刀意与剑意却分得清清楚楚。以剑意御朱厌刀，不过只是换了一把叫做‘朱厌刀’的剑而已。

“‘意’？”

短短一个字，石清秋听得却一阵惊讶。一脸期望地看着认真思考的顾天阳，希望他能再说出点什么，哪怕只是无关刀剑的胡话都行。然而顾天阳只是盯着朱厌刀，同时用左手手指不停地叩击刀身。

石清秋继续看着顾天阳，也是不发一言，既怕打搅他的思绪同时自己也在思考。

天空群星璀璨，月华轻撒，大地一片银色。突然顾天阳抬起头一阵大叫，随即看向一旁的石清秋。

“师尊，现在的我达不到‘意’的境界！”

“‘意’，你指的是什么？”

石清秋明白顾天阳所说的‘意’，只是名称不一样而已。

“刀意剑意，都是一种不过是剑客或刀客对所研修武器的主观且独特感悟的外放。摘花成刀、折枝取剑，摘折的是人心中的刀剑。现在我连这都做不到，更遑论纯粹的‘意’！至于‘意’是什么，我现在也说不好。非亲身体悟，不能言其状貌。”

石清秋点点头，虽然顾天阳说的不过是大众化的认知。但他知道在顾天阳心里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也许，当你能亲身体悟之时，也不能言其状貌。”

顾天阳轻轻点头，他知道世间上有太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如世尊拈花仅迦叶微笑而已。

“算了，现在我也不赖，至少有一点点感觉了。您说是吗，师尊？”

石清秋点点头，说道：“明天你可以进丹房进行第二式的修炼了，记得做好准备！”

“是，师尊！”

顾天阳一脸兴奋地目送石清秋进入石室，自己则开始着手准备。不同于第一阶段的兽骨处理，顾天阳并没有将裂趾兽的兽骨放入丹房中烘干。

依照秘籍的指点，顾天阳早已经将兽骨整个放入不远处的山泉中浸泡，名曰养骨。这样的处理的兽骨燃烧得更持久，燃烧的爆发力也更强。

虽然顾天阳不知道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但秘籍是这样说的，顾天阳不过照做而已。同时顾天阳决定今夜就在丹房中睡下，以适应明天的修炼。在准备几十壶山泉后，顾天阳进入丹房，靠着石门躺在了地上。

此时的火坑中的火苗并不太高，丹房温度也并不太高。顾天阳慢慢催动炎变第一式燎原，缓缓运转真元，一时间竟也觉得异常舒服。

就在顾天阳休息之际，外门弟子住所处，王义竟主动拜访李军。

“李师弟，天阳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在幽篁路惹到你。不过那小子已经同意参加大比了，如果李师弟能击败他势必声名大振，进阶内门自是不在话下。”

李军闻言似并不在意，对他而言晋级内门本就是件轻松的事情，毕竟素有内门第二之称。

“凭我的实力就算不借助他也能轻松晋级，不过方才此人太过无礼，竟视我于无物，我势必让他第一轮就倒下！”

王义嘴唇微扬，幽篁路上的小摩擦他早就知晓。

“那我就坐看李师弟痛训天阳，一展我外门风采，不，应该是内门风采才对。”

李军听罢，自是一脸得意，却不知昨夜白子道早已给了两百灵石和一枚冲击抱朴的杏果给王义。叫王义用这些引诱外门第二的李军挑战顾天阳。

“真是实实在在的莽夫，这样我是既能轻松晋级，又白得了宝贝。倒是白子道交代的关于虎晨的事要费一番唇舌了。”

看着手里杏果，王义是开怀不已，估计今晚对于他来说注定不眠。因为他会开心地在睡梦中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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