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沉默了片刻,然后是一阵哄堂大笑。
田溯德仔细打量着范晓锋,像是想起了什么。之后,梅学止大笑着,说‘你们看他的动作,真的像条狗啊!’的时候,田溯德站起身来。
“光是这个动作不能确定像,这样,让他继续趴着,再学个狗叫来听听吧。”
周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好,好!”梅学止一边赞同,一边鼓掌。
他看了田溯德片刻,像是在回忆对方的姓氏。“..田先生说的好!”
这位曾轻松的欺骗和戏耍过同事,曾组织过对大老板孩子的绑架的大学教授,抬起头,转向一旁的丁寸默---随即发现,对方转向了一旁。
其余一些年纪较大的人---包括汪先生和之前赞同过他的那两位先生,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梅学止:“对你这大教授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吧。还是说,不想做?”
一瞬间,范晓锋瞪大了眼睛,面孔扭曲起来,像是立刻就要暴怒起来。顿时,有些少爷的脸色变了,有些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了几分惧意,把手伸进了怀里....
但片刻后,范晓锋退后两步,俯下身,趴在地上,学起了狗叫。
“汪汪!汪汪汪!”
他连叫了十几声,声调抑扬顿挫,颇具节奏感。桌边的众人沉默了片刻,大笑起来。范晓锋随即也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卑微而下贱,就像真的狗一样。
“叫的好!”有人夸奖道。
听到这样的夸奖后,范晓锋站起身,也不管身上的灰尘,直接看向了梅学止。“梅少爷,您还满意吗?”
梅学止的脸色变了变,像是还要说些什么。这时候,一旁的梅平思端起了酒杯。
“好了,场间的玩笑就到此为止。”
“来,范教授,我敬你一杯。”
说着,他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范晓锋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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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该夸奖他,认为他能‘忍辱负重’呢?还是该鄙夷他,认为他‘卑微下贱’呢?
伍连山看着监视器上的范晓锋,不知道该怎么想。
丁寸默事先对他说过,这些少爷可能会为难他。但就算是这样,有必要做出学狗叫这种事吗?
会被蔑视吧,之后如果和这些少爷一起工作,那些人会有多看不起他?会绕过他,随便下达命令吧。
之前绑架的做法,和这一刻的做法....看起来完全不同,但出现在范晓锋身上,却又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伍连山又看向监视器。在那上面,许多年纪较大的人都在举杯,向范晓锋劝酒。而范晓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者不拒,连续喝了许多杯。
见到这样,梅学止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之后,他朝身边的某个年轻少爷打了个招呼,一起走了出去。
伍连山把镜头切换到他们这里,随即看到了他们在外面的谈话。
“这个人不能留。”走到旁边的某个房间里后,梅学止说道。
“啊?为什么?”那少爷惊讶道。“你不是说,只要他忍得住这种侮辱,就算是驯服了,可以用吗?”
“那是之前。”梅学止说。“你刚才看到他的表情了没有?”
“先是面露凶相,像是忍不住了。然后突然又趴下,开始学狗叫。”那少爷说道。
梅学止:“对,这人只怕是在心里恨透了我们。”
“他连这种侮辱都能忍受,非常可怕。以后如果有机会,肯定会报复我们。”
“一定要杀了他,就现在!”
“我父亲不会同意的。”那少爷说。“汪先生跟他谈了,他已经答应投资了。”
“要不,等他搞砸了,再出面收拾他?”
“不,就是现在。”梅学止说。“只要动作快,资金还没交到他手里,计划还没展开,老爷子也只能认了。”
“那..”那少爷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我派公司的保安队去?”
“不。”梅学止看了看门口。“不能留证据。”
“派机器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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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9月25日,午夜一点
宴会厅里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范晓锋、丁寸默,以及汪宇室和他的秘书。
汪宇室端着杯子:“渴望和平的,不止是我们。”
“之前我和神农一,神农二的大家都谈了,他们也对可能发生的战争深表忧虑。还有其他一些星系的官员,也都认为伏羲一这次的做法太冲动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毁掉我们这么多年的发展。”
“大家有空可以多和其他地方的人聚聚,多联系,多交换意见。到时候,一起向上面反映意见的话,也更有份量一些嘛!”
丁寸默随即发出了赞同的声音。之后,范晓锋这样开口了:
“要是战争非要进行,那我们不如尽早让它开始吧。”
汪先生:“哦?”
范晓锋:“上面在宣传、在准备,如果让他们准备好了,就有可能打赢。之后,他们能煽动和蛊惑更多的人,掀起更大规模的战争。”
“与其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掀起战争。趁着他们还没准备好,让警备队直接进攻瀚中...”
汪先生打量了范晓锋一会儿。“怎么让他们进攻?”
范晓锋:“本地警备队的风格,是不首先进攻敌人,但是如果遭到敌人的进攻,就一定要进行反击。”
“如果在他们准备完全之前,就遭到了修真者的进攻,他们一定会反击。如果修真者的部队扩大进攻,那,还没准备好的他们就一定会战败。”
“然后,我们在各处宣传和平,就能得到大家的支持了...”
汪先生看着范晓锋,笑了。
“这个计划好是好,但你到哪儿去找一群修真者来袭击警备队?”
范晓锋看着汪先生,表情复杂。“他们应该也收到天府军即将进攻的消息了,如果我们想点儿办法,把这个计划透露给他们....”
汪先生:“情报司的人就会找上门来,透露消息的人,下半生就只能待在铁窗后面。”
范晓锋听到这话,叹息了一声。
汪先生:“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范晓锋咬了咬牙。
“既然上面非打不可,那就干脆打个彻底。他们说战争是正义的,那我们就告诉大家:这次的战争不会局限在瀚中,上面已经集结了大军,打算一次性消灭所有那些门派。然后也不会停息,把乌东也消灭。”
“然后,还可以把当初那些修真者所犯下的罪孽都列举出来。暗示大家,政府绝不会宽恕那些罪行,一定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当初那些修真者犯下了罪孽,如今会由他们的后人来偿还---天府军打过去的时候,一个修士都不会放过,所有人都要死。”
汪先生笑了。“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范晓锋:“对,对面有些修真者不想作战,我们就要通过这样的宣传,逼迫他们不得不作战。等到两方僵持不下,死上几十万人,他们就会想起和平的可贵,重新想要恢复和平了。”
“这是为了和平,对吧?”听到这话后,汪先生看着范晓锋,这样问道。
“当然!”范晓锋喊道。“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死!但他们既然非要发动战争,那我们除了采取这些手段,还能怎么办呢?”
“就算有人不理解,我也认了。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明白的!”
“在瀚中那边,也有很多修真者意识到了和平的宝贵和重要之处。”汪先生看了他片刻,这样说道。“这样,你先回去。具体工作的安排,老丁来跟你谈。”
范晓锋点头答应,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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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9月25日,凌晨一点半
伍连山调整了监视器的频道。
范晓锋那没什么好看的。他死了的话,自己还省事了。要是不死,那就把最近监视到的证据提交上去,把他抓回来。
监视的也够久了,该有所行动了。
伍连山这样想着,看向屏幕上的汪宇室。
动范晓锋不符合‘观察’这一思路,但应该没什么难度,但这种大财团的老板,要动起来---就不止是‘不符合思路’,而是‘非常困难’了。
就算是抓到了他打钱给范晓锋的证据,也不能怎么样---顶多给他添点麻烦。
要不,去跟他谈谈?利用这些影像,做笔交易?
他会接受吗?如果上面的人知道了,会有危险吗?
伍连山这样思索着,随即看到屏幕上,钱力朗走到了汪宇室身边。
“安排好了,大人。”这位秘书低声说道。
汪宇室点点头,站起身来。他们随即走出大楼,上了车。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伍连山看着屏幕上的他们,揣测着。
一段时间后,他惊奇的发现,这二人抵达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伍连山所在的这栋大楼。
监视没能继续下去。之前,伍连山的监视都是通过身边的机器人进行的。那些机器人可以监视星球上的大部分区域,但政府、银行,以及情报局本身的大楼,都不在这个‘大部分’的范围之内。
伍连山犹豫了片刻,走到旁边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旧式的、中间有一道较大裂痕的联络器。
按下按钮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杂音和许多雪花。
“小杨?能听见吗?我是伍连山。”
伍连山这样说了之后,联络器上的杂音随即变小了。之后,一个顶着黑眼圈,头发像鸟我的青年出现在了联络器上。
“头儿?听说您在神农三干的不错。”
伍连山:“还可以。你们的麻烦都解决了吧。”
小杨:“没问题了。老张、老楚、大程都官复原职了。小方和小任还在走流程。”
“是您用功劳把我们换出来的?”
他们又稍微聊了几句过去的闲话。然后,伍连山才提出了目的:
“现在有这么个活儿。我要监视神农三情报局大楼里的某个人。这里的频段和编码现在就发给你,能搞定吗?”
“内部监视?”小杨笑了起来。“不合规定的活儿啊。”
伍连山:“少废话,能干吗?”
小杨:“能。您也不用传频段给我,用那里的机器人进行传输,十有八九会被监视。神农三情报局的频段...我能查到。接下来,您把联络器接到监视器上,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伍连山按照他说的,把联络器接到了监视器上。之后,这两台仪器上都响起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大约十分钟后,小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搞定了。您什么时候能回襄京,还是以后一直就待在神农那边了?要不然,我们申请调过去?”
伍连山:“这边可能就要开战了,不怕危险吗?”
小杨又笑了起来:“您不是常说嘛,没危险,怎么建功立业?”
伍连山:“好,那机会合适的时候,我就调你们过来。”
又聊了几句后,伍连山再次打开了监视器。
钱力朗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位‘汪先生’,以及之前在宴会上出现的那位‘田溯德’先生。
伍连山想不出,这两个人为什么之前不在宴会边的房间里会谈,而是可以要到这里来。
“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丹药?”汪宇室不复之前的镇定,而是有些焦虑的说道。
“随时都可以给。”田溯德说。“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但具体的测试,你完成了吗?”
“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夺舍丹服用起来是非常危险的。我们那边,在服用之前都要先修炼魂魄类的功法,然后挑选灵气最充裕的地点和时间,才有把握压制住对方身上的魂魄。”
“就算这样,如果对方坚决排斥夺舍,也可能导致修行的经脉撕裂,无法再修行。这里本来就没有灵气,你们又完全不会功法,神魂的冲突发生之后,就完全是你们双方意志力的比拼,如果对方坚决不让你夺舍,很可能不止经脉,连五脏六腑都被撕的七零八落。”
汪宇室有些焦躁。他随即拿出厚厚一沓文件,递给田溯德。
“田长老,你说的这些,贾长老之前都对我说过了。我也想等,我也想准备万全的时候再行动。但是,没时间了啊!”
田溯德接过文件---在那上面,是一些人的名字、照片,血型,以及其他方面的数据。
他翻看了几页后,随口提出了一个问题:“延寿丹已经对你无效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汪宇室的脸色很难看。“在调息丹发明之前,我就服用了三次延寿丹,现在已经没效果了。”
田溯德没有再说什么,又翻看了一阵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汪宇室。
汪宇室的眼中闪过一丝火热,打开盒子,在里面看到了两颗药,一颗是红色的,一颗是蓝色的。
他疑惑的看面前的田溯德,随即发现对方从文件中挑出了一页,递给汪宇室。
“这个人的数据,是最合适的。”
接着,田溯德讲解起了服用的方法:
“红的给她服用,蓝的你服用。盒子刚才已经打开了,药效能维持七天。服完之后,你要按照外篇调理气息---服药之前的这段时间,你最好能和她多多接触,接触越多,适应新身体需要消耗的时间就越短。”
“我知道了。”汪宇室紧紧的握住盒子,把它收了起来,然后接过数据。
之后,他瞪大了眼睛。“芳芳?”
田溯德:“对,怎么了?”
汪宇室:“她是女的啊!”
田溯德笑了:“那又怎么样?”
“我给你挑的是夺舍的对象,你又没说特别要男的---夺舍成功几率最高的对象,就是她。”
这位老人的表情上出现了某些奇怪的变化。之后,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纸,看着上面‘汪芳泉’这三个字,以及上面的照片。
那上面是一个年轻女子,身材高大丰满,容貌秀丽,眼角带着几分傲气---纸上写明了,她是汪宇室的孙女。
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对了。”田溯德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如果夺舍失败,你出了意外,以后谁负责跟我们联系?”
汪宇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给出了答案。
“神农药业的副总经理,陈伯公。”
田溯德点点头。“我知道了。”
“但愿汪先生你一切顺利,夺舍成功。”
之后,汪宇室握紧了药瓶,离开了。
伍连山控制了监视镜头,没有跟着汪宇室,而是留在了田溯德这里。
田溯德走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拿出一枚戒指,说了起来。
“刚刚汪宇室来过了。”
“嗯,他决定夺舍了。对象....应该是他孙女。”
“谁知道他为什么选这个?可能是有特殊的癖好吧---心底潜藏的渴望,这之类的。”
“能不能成?上面把这种丹药给过来,不就是为了拿他们试药吗?”
“汪宇室也就是名声响,其实没什么用。如果他死了,下一个我打算选神农证券的周博海。”
“嗯,他毕竟是自己人,现在积累的也够了,到时候合作的效果会更好。”
“我知道金长老和汪宇室有关系。但这是汪宇室自己决定要夺舍,金长老能说什么?”
“嗯,就这样。下一批的强身丹、阴阳丹、调息丹、延寿丹都记得准时送过来,别再耽搁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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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凌晨两点十分
伍连山盯着面前的屏幕,一团黑光在他身后闪烁。
田溯德此刻已经走到了地下大厅里,站在机器人调度中心前,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机器人搬运货物。
这位修真者,随即露出了‘权衡’的表情。
这种表情,伍连山过去曾在很多上级的脸上看到过---在做出某些较大的决断前,他们都会露出类似的模样。
这人是个修真者。
这人现在身处天府情报局的大楼里---要说没有某些高级官员的同意和帮助,是不可能的。
这人不久前参加过那场宴会。然后,在这里,向那个地位很高的人,汪宇室,出售了夺舍用的丹药。
从他们的对话里,还能听出这样的信息:他们很久之前就向汪宇室那些人出售各种丹药---在据说‘修真者的丹药’无法对普通人生效的情况下。
而现在,这个人在神农情报局的仓库里,正在看着那里的物资,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物资是什么?
依靠这些信息,似乎能得出某些结论?
另外一些其他的信息,随即也纷纷涌进伍连山的脑海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太管事的田局长;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之前常来自己这里,但最近不怎么过来了的贾颖;
那个被叶碎竹杀掉的,也姓田的女人。
劝自己‘不要行动,多观察’的宁小惠。
自己的这些同僚,也许有某个有问题,也许每个都有问题。
想到这一点之后,伍连山只觉得胃部剧烈的翻腾起来。
他跑到旁边的洗手间里,吐出了许多苦水。之后,照镜子的时候,感觉在里面看到了----一条意识到自己其实身处狼群之中的牧羊犬。
发现这一点,让他产生了几分恐惧----但同时,某种深入灵魂的悸动也从他身上升腾起来。
观察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该有所行动了。
富贵险中求,危险,往往也意味着晋升的机会。
如果这猜测是真的,如果自己能解决问题,那意味着多大的功劳?
实际上,那次的行动没有收获,而是让他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但是...行动本身,还是带给了他很大的满足。
而现在,同样的机会又一次出现在了面前---收集到的情报已经够多了,差不多,可以开始采取行动了。
他任由这样的亢奋情绪在体内发挥了一阵,然后深呼吸了几次,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冷水浸泡到脸上,让他重新冷静了下来。
一张威严而有些无奈的面孔浮现在他的记忆中:‘你的目的是好的,但是有些做法,过分了。’
对,人不能在一条沟里摔倒两次....不能像上次那样,做的太直接,那,怎么才是更好的办法?
要保证能打击这些人。同时,自己能获取最大的功劳。
伍连山强行压住心底的兴奋,把之前的信息又重新在头脑里整理了一边。
正常的手续,毫无疑问是向田源世局长报告---但那位局长,会做什么吗?
不会的。毫无疑问,那个人会像之前一样疲惫的叹着气,找出某些理由来解释。
这些影像都是证据,越过神农三情报局,直接向上报告?
有之前的功绩打底,上面会在一定程度上重视自己的报告,然后派人过来,就把问题解决了....
伍连山哼了一声。
在他还是个学生的时代,或者刚进情报部的时候,曾认为事情会这么发展。
但实际上,上面也许会把这些文件打回到神农三情报局,田源世手里,要求他按规定处理---更大的可能,则是把这些影像封档,然后什么都不做----等到以后出了乱子,进行检讨的时候,再把档案拿出来,找几个替罪羊。
要不,向本地行政单位提交?
按照贾颖说的,神农三,甚至整个神农星系的情报体系,都和对面瀚中的修真者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妥协。
如果他们把这两个修真者解释成‘合作的一部分’,上面就不会说什么---而到那个时候,泄露消息的自己,可就有数不清的麻烦了。
那....继续监视?
如果能发现什么严重违规的,上面绝不会容忍的,或者存在极大利益的情况---报告肯定会有效,那就报告。
伍连山这样想着,又看向面前的监视器。
刚才,这位先生提出了好几种丹药的名称。强身、阴阳、调息、延寿。
根据以前的了解,强身丹是让人身体更健壮的那种,延寿丹应该是延长人寿命的丹药。汪宇室和其余那些人,就是因为丹药才进行那种聚会吗?
还是说,他其实是靠这种丹药,才成为各个财团老板的领袖吗?这些老板,也是因为他掌握了购买这些丹药的渠道,才支持他、尊重他吗?
而那些少爷,则不怎么拿他当回事....因为他们都很年轻,并不知道这些丹药的宝贵?或者是,这些少爷小姐,并不是老人们的继承人,而只是他们用来夺舍的对象?
但是,修真者练成的丹药,是无法给普通人服用的吧。难道说,他们在技术上取得了突破?
能否根据这些的情况而向上举报?就说:神农三的情报人员发现了可以给普通人服用的丹药,但一直私自服用,拒绝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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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九月25日,凌晨三点
鲁向学和汤玉堂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在他们面前的大屏幕上,是不久前包天钧驾驶着机甲,和田溯德战斗的影像。而在周围的几个小屏幕上,郭天道、丁天德等人之前驾驶机甲,和田溯德战斗的影像。
在另外一些屏幕上,是转动的、被标明部件的机甲,以及各式各样的数据。某些数值,还在不停变动。
鲁向学关掉面前的某个屏幕,揉了揉眼睛:“没白辛苦,这次测试的收获真是超乎想象。”
汤玉堂看向自己的同伴:“之前的推演和实验中,从来没发现这种机甲能展现出这种威力。是它真的强?还是这个驾驶员有问题?”
鲁向学:“这个,等他们把那驾驶员送来,研究一下具体数据才能知道。”
这样说着,他的表情黯淡了一些。“但是...这种稀有的材料,他们可能会进行保密实验,很久以后才把数据告诉我们。”
汤玉堂:“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的经费不够,没办法买下来...”
鲁向学:“不能申请一下吗?”
汤玉堂:“恐怕申请不下来。以目前的研究结果,晋升一级倒是没问题,但是经费....”
两人一起叹息了一声。
汤玉堂:“别想那么多,我们推演一下吧。”
“提供数据的场景是:一个被毁掉修为的筑基期修士,驾驶着生化型机甲,从正面击败了金丹期修士?”
鲁向学:“机甲最后输了。”
汤玉堂:“如果不是那件法宝,他肯定赢了...要是这机甲连持有法宝的金丹期修士都能击败,那就....”
鲁向学:“你是觉得,法宝的数据难以评估,要剔除到数据之外?”
汤玉堂:“这样得出公式更容易。要是算进法宝的话,可能会需要更多的计算....你觉得不好吗?”
鲁向学沉默了一会儿:“那就按你说的来...”
汤玉堂点点头,录入了某些内容。之后,他又朝身边的同伴开口了。“你觉得,这个实验的下一步....”
他正这么说着,鲁向学面前的电话响了起来。鲁向学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后,看向汤玉堂。
“实验好像是被举报了。上面命令,立刻封存数据,全部冻结。”
汤玉堂:“全部冻结?这么长时间,花了这么多钱...”
鲁向学:“命令的层级好像很高....你能查一下吗?”
汤玉堂拿起电话,聊了一阵。
之后,他看向鲁向学,这样开口了。“命令是情报司总部下达的,但签了文件,表示愿意承担负责的人,是这里情报局的老大。”
“田源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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